皇宮,早朝後,女帝立政殿召見內(nèi)閣重臣,商議有人舉報仙武大試舞弊之事。
衆(zhòng)閣臣自然一致表示,必須嚴(yán)查此事,且得快。
須在來年春闈之前,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否則朝廷顏面無存!
女帝暗中觀察六內(nèi)閣重臣的表情,卻一無所獲。
也不知此事真與他們無關(guān),或者是掩飾太好,女帝都看不出來。
讓閣臣退下後,女帝本想回紫薇殿,再次觀閱三國演義上卷,看能否從中參悟出什麼帝王權(quán)謀之術(shù)。
突然,金吾衛(wèi)來報,白城郡主殿外求見。
冷琉汐一聽,俏臉微微發(fā)黑。
不過,人家已經(jīng)來到殿外,這次是不見不成了。
宣白城郡主覲見。
“臣參見陛下!”
等女帝讓白城郡主平身後,白城郡主馬上沉聲說道:“臣敢問陛下,上次陛下允諾的新軍軍餉,何時送達(dá)?”
冷琉汐扶額無語:“朕不是說了,新軍軍餉,由蘇陌負(fù)責(zé)。”
“冷將軍耐心等上些時刻。”
“蘇陌已把羊毛衫運回神京,待羊毛衫售賣出去,自然有錢給將軍送去!”
白城郡主柳眉一皺:“已是年末,兵卒將領(lǐng),皆需軍餉度此年關(guān)。”
“陛下既然言,蘇縣子售賣羊毛衫便有錢給臣送來,何不先自內(nèi)帑撥付些許錢銀,解臣燃眉之急,待蘇縣子將軍餉用度送來,臣定如數(shù)奉還。”
冷琉汐苦笑看著白城郡主:“不是朕不想撥發(fā)軍費,實在是朕也沒辦法!”
女帝嘆了口氣:“朕也不瞞冷將軍。”
“朕的內(nèi)帑,今只餘三萬餘兩銀子,年底按例需宴請羣臣,朕還打算跟戶部尚書支應(yīng)些銀子,方能應(yīng)付過去!”
白城郡主毫不客氣的道:“既然如此,新軍之事,恕臣無能爲(wèi)力!”
“軍餉爲(wèi)軍之魂,兵之魄,軍餉不足,談何練兵!”
“這新軍統(tǒng)帥,請陛下另選賢臣良將,臣無能當(dāng)之!”
女帝頓時頭疼起來。
她無比看重這新軍,暗中去看了幾回,白城郡主確實也是用心練兵,多選良家子,短短時日便有了精兵氣象。
只待新軍練成,裝備新式軍械後,便可北上痛擊狄夷。
這可是女帝立威的第一仗,只許勝不許敗。
大勝之後,女帝其他計劃,自然能順利推行下去,尤其那推恩令,必須有強(qiáng)大的軍隊作爲(wèi)依仗。
等解決了諸侯,可著手解決門閥世家之患,徹底掌握這大武江山。
女帝沉吟許久,看來白城郡主這次真應(yīng)付不過去了,正想著要不要厚著臉皮,找蘇陌借點錢應(yīng)急。
突然,安五來報。
“啓稟陛下,老奴剛收到消息,蘇大人已使人給白城郡主運去二萬兩銀子。”
此話一出,女帝和白城郡主,不約而同的將目光彙集在安五身上。
“蘇陌已經(jīng)給冷將軍運送白銀?”
女帝也不禁狐疑:“他的羊毛衫已經(jīng)售賣出去?”
安五連忙道:“這倒不曾。”
“應(yīng)是蘇大人知曉陛下和冷將軍之難,便拿自家的銀子,補(bǔ)貼新軍開支。”
停了停,又笑道:“據(jù)說蘇大人還從地窖中搬出一個三百斤重的大銀瓜呢!”
女帝禁不住嘴角微微一翹!
那混蛋終於捨得把銀瓜拿給朕用了!
目光旋即落在白城郡主身上,笑道:“冷將軍也聽到了吧。”
“既然蘇陌已將銀子送去,冷將軍以後便用心替朕練兵,莫再道什麼更易統(tǒng)帥之言。”
白城郡主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女帝,又看了看安五,最後忍不住道:“陛下莫要誆騙臣!”
“蘇縣子有如此多的銀兩?”
“他怎會拿自家銀子貼補(bǔ)軍費?”
女帝俏臉微微一沉,哼聲道:“朕豈會欺騙冷將軍!”
白城郡主絲毫不懼的說道:“臣已經(jīng)上當(dāng)三回!”
冷琉汐哭笑不得:“這次朕真沒騙將軍!”
“蘇陌他有錢得很!”
“另外,蘇陌拿自家的錢給冷將軍,無非是想冷將軍施加援手而已。”
白城郡主柳眉微皺,卻是不明白女帝言之何意。
女帝擺擺手:“此事朕亦不好細(xì)說,冷將軍以後便知箇中因由,反正這次朕真沒矇騙將軍。”
話已至此,白城郡主哪怕再不信,也只能起身告退。
等白城郡主走後,女帝俏臉微微沉了下來,冷笑一聲:“朕這個堂兄,看來也不甘寂寞啊!”
“難道在他們眼中,朕便是這樣好欺負(fù)?又或者他們根本不把朕放在眼中?”
安五驚恐不敢接話。
女帝又問:“蘇陌今情況如何?”
安五連忙道:“蘇大人應(yīng)已經(jīng)明白箇中因由,並無魯莽行事。”
“另外,寧國公家的和漢平侯家的已去了蘇宅,應(yīng)是開始組建清河坊百戶所。”
女帝緩緩點頭:“滿朝文武,到頭來,就一個典史,是真正替朕做事!”停了停,目光落在安五身上:“你去知會大理寺一聲,莫要害了素女宮弟子的性命。”
安五連忙道:“老奴知道了。”
女帝揉了揉額頭,苦笑道了一句:“希望快點把清河坊的稅給收上來,朕真的要窮瘋了!”
安五笑道:“蘇大人讓寧國公和漢平侯兩個嗣子,擔(dān)任清河坊試百戶。”
“有他們相助,清河坊背後的人怕是不敢輕易跳出來的。”
“蘇大人這是走了步好棋呢!”
女帝沒好氣的道:“這是什麼好棋!無非是他懈怠,不想親力親爲(wèi),指望那張旭祖、曹峰把事情給辦了!”
安五……
最後訕訕道了句:“蘇大人曾言,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
“如此這用人之道,確實讓老奴佩服。”
女帝輕哼一聲,倒沒說什麼,揮手讓安五退下。
隨後從袖中掏出了三國演義!
……
蘇陌這邊,看完柳思雲(yún)給出的採購清單,還有自家宅子過年需要購置的物品,大概的算了下,也覺得有點頭疼。
孤峰山那邊,邑戶、匠人、紡機(jī)工、水泥工等等,足足兩萬餘人,八千餘戶!
那怕每戶只花五百大錢,也得四千兩銀子。
另外,封邑百姓,現(xiàn)在大部分還住土窩子中。
房子、傢俱等可以自己造,但好多生活物品,還是得從他處購買的,這又是一大筆錢。
最關(guān)鍵的是糧食!
兩萬多人一個月吃食便得一萬兩千石,按照現(xiàn)在的糧價,最少得一萬五千兩。
蘇陌終於明白女帝爲(wèi)什麼整天喊窮。
自己就養(yǎng)這兩萬多人,已經(jīng)感覺無比的吃力,更別說女帝。
他打算明天或者後天,去望海郡走一趟,領(lǐng)取海船獎勵,自然要抓緊時間把糧食採購下來。
將姜老實和姜來喚來。
“姜老實,你拿本官帖子,給寶豐糧行、利福糧行送去,就說本官明早邀糧行掌櫃有事商談!”
“姜來,你帶著本官手信去天昌縣衙,將此信交給薛山縣令!”
先禮後兵,兩手準(zhǔn)備。
若那寶豐糧行、利福糧行不給面子,也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等姜老實和姜來走後,蘇陌回了後宅。
薛憶紓正在揮筆疾書,殷柔則是恬靜的拿著三國演義的手稿觀閱。
見蘇陌到來,兩人連忙起身給蘇陌行禮。
“郎君好!”
“弟子見過老師。”
蘇陌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事:“怎那孟丹瑩,這兩天都見不著她?”
上回自己不小心鑽了她被窩,還上手了,不會嚇得不敢過來吧?
自己的報刊計劃,可少不得這小妮子。
而且,沒了她在,三國演義的成書速度都慢了極多。
薛憶紓解釋道:“現(xiàn)在快過年了,孟家多有親友來訪,丹瑩妹紙自不好隨意外出。”
“不過她答應(yīng)過妾身,年後便會再過來,與妾身一同撰寫三國演義。”
蘇陌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殷柔身上,緩聲道:“已快午膳時候,殷旗官留下來吃頓便飯好了。”
殷柔臉色一喜:“呃!弟子多謝老師!”
正說著,右手持著的手稿突然掉落下來,殷柔一驚,連忙彎下身,伸出左手去撿,然後眉頭忽然緊皺起來,右肩動作顯得很不自然,臉上更隱隱露出痛苦之色。
蘇陌臉色微微一沉,沉聲道:“把手給我看看!”
殷柔顯露驚慌。
有點手足無措的下意識伸出左手。
蘇陌哼了一聲:“不是這個!”
殷柔支吾著,卻是不敢朝蘇陌伸手了。
蘇陌懶得廢話,直接抓住她的右手,撩起袖子一看,臉色頓時冷厲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薛憶紓一看,也是大驚。
只見殷柔潔白的右臂,竟然滿是淤青鞭痕!
整條小臂明顯腫脹起來,不少地方還隱隱滲出血珠!
看這淤青,甚至骨頭可能都裂開!
見殷柔神情驚慌,支吾著不敢說話。
蘇陌臉龐黑得滴出水來!
難怪先前提食盒用的都是左手,給自己遞來薑湯也是左手!
殷柔能幹得很,把孤峰山匠兵營打理得整整有序,讓蘇陌無比省心,蘇陌罵都不捨得罵她一句,更別說打!
誰吃的熊心豹子膽,敢把自己最得力的部將打成這樣?
蘇陌心中怒火勃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