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看見把她抱起時,用即迷茫又開心的眼神看著林淥,她小嘴巴里溢出的涎水浸溼了衣物包裹著的一小塊。只是傻傻地咧起嘴,還沒有察覺到她之後要去哪,去幹什麼,安全嗎。
偌大的研究室,除了用於試驗探究的器皿,還陳列入半圓柱形躺艙。柱身防爆型玻璃打造,長約五米,寬約四米。空間狹小的躺艙內,小小的嬰兒小腳腳使足吃奶的力氣,蹬了被子又從側臥翻身仰臥,享受著滾身帶來的樂趣。
她雖小小一隻,還是個寶寶,但也要“活動筋骨”,拍拍手,吚呀吚呀對自己好奇,好奇地抓握另一隻手。
陌生的兩隻手戴好醫用塑膠手套,拿一瓶不明液體倒放,針尖刺進瓶眼……經過消毒的針頭溢流兩滴小小的蟻露般大的水滴,朝東南共有三張形態萬狀且顏色不同的桌案:圓形、菱形、三角形;帶來科技感十足的同時又有幾分幼稚。幼稚園的桌子不也這樣五顏六色嗎?有的桌子爲了表達童趣,會有星星形狀的木板安在桌腿上,製成一張兒童星星飯桌。研究室桌案的器皿各有不同,圓形爲黑色,擺放試管血樣試紙;菱形爲黃色,擺放顯微臺;三角形爲白色,擺放採血用具。套著塑膠的手伸圓形虛擬桌臺,精巧的食指點戳紅色推開感應虛擬鍵,玻璃艙中間露出縫隙,機械地從中推開,似螃蟹鉗子彈開。
室內她的頭上方,開了照燈,明晃晃的挺刺眼。穿好防護服,戴好防塵帽。把全身可能有沾到細菌的地方消毒噴散噴了個遍。粉衫護士小張怕是捧了個國寶,被捧著的嬰兒只因接觸了小張護士的粉衫口袋中的筆,觸了涼意哇哇大哭,護士小平更是輕手輕腳地注射了一針劑。那兩個粉衫護士走後,推桌經躺艙旁,艙外一人擋住了一部分光源,用橡皮膠緊綁著且籤子擦拭女嬰三指寬的胳膊,針頭推進皮膚,“蟻”咬了她,嬰兒嗚哇哇。她卻絲毫不留情面的把管子插入一個小試管中,血液順管道進了管,兩條胳膊陸續各抽了五管,她才把針頭拔出來用棉籤堵住微微溢出芝麻大的血滴。
“這些試管要放到哪裡?有什麼作用嗎?”“那劑針用於什麼途徑?”新來的實習生小余扶眶抱著一塊液晶繪板,顯得有些土氣。手繪板雖是小孩子繪畫用處,但對他來說用著方便,也適用於記事。
王廷海揣著兜信步進研究室,盯著小余他停留了一息。他臉上的痣長的實在是太過符合地方,該在哪個位置就長在哪個位置,小余白淨的臉也曾被同窗說過清秀的甚比女孩子,不過他並不把自己把容貌放在心上。“咳……”王廷海清清嗓子:“接下來這些管子血需要送到分析室去。”“那針劑打的是αl複合劑,藥劑表的其中一種藥劑複方。藥劑表熟讀熟記了,就自然知道其用途了。”
室外只能通過長約三個拳頭大小寬約一拳大小的狹小窗眼觀察室內的一角。
“王博士,請。”王廷海雖臉有點肥厚,還有近視眼,但他待人和善,且知識淵博。
“嗯。”王廷海淺笑點頭示意好。小余怕打擾王廷海查房,畢竟每個研究室的研究體都等王博士其他博士去研討與寫作檢查報告,小聲隨問同來的實習阮復:“實驗對象,爲什麼是個嬰兒?”
“我,前天來的,也剛來不久。但有些小道消息還是知道的,據說……她是外星人。”
“呃……”餘遠嘴角弧度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就差把大大的無語寫在臉上。
“可我們這星球來外星人不是很正常嗎?爲什麼要抓一個小外星人做實驗對象?”阿爾法星位於宇宙第八星系,是這個星系的首星。是有其他星球的人遠來遠近聞名的首星進行文化交流,經濟貿易,確實很正常。
阮復同大多數見習生樣鼻樑上架鏡框,右食指及中指尖反覆兩三次推鼻託,習慣拇指捏食指推推鏡架。勻稱的手運筆唰唰唰地作筆記,記錄這次研究的內容重點,作爲每三月究學演講分享會之前的準備。
“好。”“嗯,感謝王博士賜教,果真如聞,王博士不僅知識淵博,且對這未知領域有一定的見解,豐富了我這隻有一知半解的笨頭顱。”不惑之年的李工彎身和王廷海握掌,他謙虛溫聲道:“過獎,過獎。”
小余同時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艙內的女嬰,忘了自己在實習,不由得生出憐憫之心。阮復胳膊肘推推,再推推,“小余……小余……餘盒圖!”“呃!”小余駭了一跳,“走啦,今天的實習結束了。”阮復隨同習生信步三三兩兩陸續邁出了門檻。
“王博士,我有一處不解,”小余仍思緒不寧。
“哪裡還有問題?請說吧。”王廷海抱著一摞厚厚的筆記本,用筆蓋把筆合上。
“小嬰兒,僅僅是用來抽血化驗的嗎?”他的話外之意是:“小嬰兒,會用來其他作用、其他實驗嗎?”
王廷海:“抱歉,這我做不了主,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研究人員,身上擔負的只是分析生物物徵的任務。”小余垂眸,道了聲奧。追問:“博士,這小嬰兒究竟有異樣?我們要費這麼多時間去研究她?”“我再問一句不該問的,上級知道嗎?也許是我逾越,若您不想說的話,這話您可以當做沒聽見。”
王廷海呵呵,“第一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好問固然是好事,可若追根刨底,這神秘的宇宙世界可就沒意義了。”
他續說:“前些日子,鎮南廢舊場突墜隕物,這短短的。短短一時間,”他把重要話題避隱匿形,“宇宙護衛迅速到隕物地點,類似於鐵類機械球內發現了她。”
“嗯,博士,那我走了。”
好啦,王廷海他自己也要忙著去另一間研究室寫研究論題了。
牆的拐角,一人架著眼鏡,穿著同實習生樣式的長袖下及膝的白馬褂。三步做兩步大跨步進研究室,大喘粗氣:“你好,我是剛纔的實習生。這是我的名牌……”
“王金侯?是吧?”剛纔那羣實習生今天不是實習結束了麼?
李工:“王博士已經走了,你有什麼事嗎?”
“剛纔王博士走的時候留下我說,要向上級彙報情況的血樣沒有拿,他有點忙,需要託李工您去血樣室,把嬰兒的血樣檢查單轉交給他。”
“哦一一是這樣啊。”“可是……”可是他離開了,就沒有人照管實驗對象了。
“王博士說,等會兒會有一個上級領導來,我守在這,替李工您照管好。”
這小子真是很有禮貌啊!“好,小夥子。你在這待會兒。我去去,就回來。”
李工揹著手,信步哼著兒歌曲調,邁出了研究室。“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他時常寸步不離的守著研究室,保險櫃上蹲著一隻機械貓,正學著一隻慵懶大橘貓舔毛髮,它是機械做的,哪裡有貓毛可以舔?
粉衫護士推著放滿藍綠白紅瓶瓶罐罐的小鐵桌,“李工好!”李工今天出了研究室,真是不常見呢!
王廷海正寫辦公室寫研究論表,偏過腦袋,打了個深深的呵欠。今天這是怎麼了?經常在工作的時候打呵欠。
“小王,您沒休息好嗎?”同僚問他。“也許是吧。”
“李工好!”王廷海聞聲。“王博士,您要的研究a室血樣檢查單,我幫您拿來了。就放在這裡,我回研究室了。”
王廷海微微睜大眼球,他的內雙眼皮因爲擴張,成了雙眼皮,維持了短暫一瞬。“李工,我什麼時候說要a室血樣檢查單了?”
“哦?不是有個叫王金候的實習生小夥子說您要研究a室檢查單轉交給上級領導嗎?”
“小吳,去查一下監控。”同僚小吳嗯聲,“回研究a室!”
“出入表有那批實習生的姓名和聯繫方式。”
研究a室室內亮著燈,稱“王金侯”的“實習生”小夥子哪裡守還在研究室?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躺艙機械玻璃艙同牆置物架未閱讀完的書籍未合上。王廷海暗道不妙。“立刻派人去搜索……”“小王,監控查到了,看,6時16分58秒……”鏡頭拍攝到王金侯自備了一隻針劑,小嬰兒亂動掙扎,不過逃不出他的魔掌,按著小嬰兒的胳膊注射。六時23分43秒,王金侯出了研究a室。最後一段,他的鏡頭,是牆拐的死角,後再沒有他的鏡頭。
小吳: “小王,沒有王金侯這人的名字。”
“都怪我……”李工悔恨地用拳使勁力捶自己的頭。“李工,這不怪你,當務之急要儘快把小傢伙帶回來。”
她睡在溫暖的懷裡,睡得正有一點小迷糊。周圍的卻溫度急劇下降。“嗚哇哇一一”她表示抗議。然而,抗議無效。
“老闆。”一個的人坐躺在狐毛皮墊上。臉龐有一個深深的叉形劃痕疤,繃緊的衣衫包不住鼓鼓的啤酒桶肚,他尖嘴猴腮的小弟給他遞了一杯酒,酒液透著天藍,一羣小小的氣泡從杯底往液體頂上飄。刀疤臉喉結上下動了動,一口悶了酒,右手無名指扣一顆鑽石般的戒指。他擡了擡胖乎乎的手:“動手!”
強按她的臂膀約推了三隻不明針劑,加上研究室那一針。小嬰兒狀態很不佳,推針那人無意觸她臉頰,她幾盡翻著白眼,但能感到一絲生命氣息。
“老闆,扎那麼多針。等下抽她的血該不會……”“嗯,不錯。”他毫無情緒地答道。
“呃!”尖嘴猴腮背後突然起了一身涼意,“萬一抽出異樣了怎麼辦?”
“少廢話!她這種實驗體,抽死了是爲我們做出了貢獻。反正一個實驗體死了誰會在乎?頂多當小白鼠扔了!”
“老闆,給。”他人遞過一張紙。
試管一管管裝滿,一管管接著裝。
刀疤臉笑逐顏開:“哈哈哈!還是個稀有血型,抽!給我往死裡抽!這稀有血型,還能賣多少好價錢!哈哈哈!”他的言語顯得貪婪和變態。
“不慌,不慌。”王廷海深吐一口氣。
“依我所看,這研究室多個監控。唯有幾段他的出入,可見王金侯與這研究室定有毋庸置疑的關係。他定對這比我們都熟悉。”王庭海與等人,轉去那牆的死角。他總不可能有穿牆術吧?
穿牆?“咚咚咚……”王廷海指關節敲了敲牆板,空的!他仔細摸索,掀開了一塊牆板,果然!“有隧道!”李工詫異,“我在實驗室待了這麼多年,也沒想到,也不知道竟然有隧道!”
可……隧道這麼小……王金侯是不可能從這爬出去的!
王廷海:“漏了什麼嗎?”
“顯然是聲東擊西。”同僚小吳看了看懷錶,答道:“他的最後一次出現離現在已經過去了45分鐘。”
“王金侯不可能從這裡出去,有沒有可能?小嬰兒可能從被這裡接出去?”李工也沒多做出設想。
“對啊!如果王金侯是團伙作案,外邊邊有接頭人,從這裡把小嬰兒接走……”但這一切也說不通,哪個成年人會在這麼小的洞裡接走一個小嬰兒?
“保安已經封鎖了這大門,王金侯可能還在這研究所裡!”
“找到王金侯,也許能找到小嬰兒的蹤跡。”“另外,再查查這隧道。”
王廷海翻翻褂兜,當時只顧聽著李工被王金侯騙,小嬰兒被拐,檢查單還未來得及看看就隨便揣兜裡了。他得時刻記著自己的工作,即使壞事情發生。
“O型SR血型。”王廷海差點抖掉這張紙。O型是阿爾法星稀缺的一種血型,SR型血僅次於SS型血。在這個首星只有五例!其他星球於這兩種類型的血型更是稀缺的像天然形成的完整的琥珀。
一句女聲:“王博士,有人找。”
他今天打扮的還算體面,一雙擦得鋥亮的皮鞋,這光澤可知是用的名貴的新版鞋油,他今天打扮的還算體面。稍有不足的是第七頸椎棘突處貼了小動物創貼貼,用來掩蓋針眼以及微微紅腫的傷口,難免給人留下他稚嫩的印象。
他今天特意把小卷毛劉海用定型劑梳理平整,生怕給別人留下邋遢的印象。
“王博士您好,我是曹訞,護衛隊隊員。”他把脖子上帶的工作牌呈現。“我此次前來,代表我們隊來照顧那身份不明的那個小傢伙,很可愛的就那個愛吐涎水泡泡的女娃娃,我能去看看她嗎?”
王廷海面露難色,其餘人面面相覷,如鯁在喉。
……
“什麼!小傢伙被抱走了!”曹訞顫抖著怒目圓睜,可他那萬惡的狗狗眼,王廷海內心跑偏:“怎麼像小孩子鬧哭?”盡顯無辜和委屈。曹訞用力撓撓癢癢的下頜,把一部分氣惱出在這裡,直至撓痛得出了微痛。王廷海直坐躺椅,低頭一雙手成A字型,“是我的疏忽,”他鏗鏘有力答應:“我們一定會追回她!”這是他作爲研究人員最後的臉面,若小嬰兒出了什麼事,他這份工作……恐怕也不能任職下去了!可是……可是再傻傻的呆下去,嬰兒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