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二月,草長鶯飛,鳥語花香。民間更是一片大好之像。就在這時,魏國喜帝突然冊封魏國大長公主,要知道這魏國大長公主可不是普普通通隨便一個公主就能封的,非要是嫡親嫡長的公主纔可以,開始這位公主,的的確確是沒有一點皇室血脈。此外喜帝並下令,將這位魏國大長公主嫁於今朝楊皇,結爲秦晉之好。現五國之中今朝最爲強大。本來衆大臣並不明白這喜帝是何意圖,但知曉和親之人時,皆不讚一句陛下聖明。現今魏國大長公主把控魏國後宮多年,與蘇木兩人更是狼狽爲奸。魏國百姓人人皆知,衆大臣更是聯名上書斥責,但又因右相李言辭權勢過大,敢怒不敢言者衆多。喜帝更是放縱此三人。
五國之中,數年來從未發生過戰爭,但在看似友好,互不侵犯下的表面下,實則底下暗流洶涌各自爲結。五國人民皆信仰萬物主神,傳說萬物主神掌生長,生命,生魂。生長指代世間萬物之生長,生命指代世間萬物之生命,生魂一指看破紅塵之人,大才大絕之人,二指人或物死後之靈魂。
聖旨剛剛下來不久的時候, 魏公主就像民間的木偶人一樣,失了魂魄一般。穿著一身紅衣,只是面相多少有點嚇人,白的嚇人,也不說話。侍女小心翼翼的給魏公主梳著頭,這位公主未是公主之前,魏皇宮中人人已然知道其性格之壞。公主的長髮中摻雜著許多白髮。試問一個孩子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白髮?自是因爲那不合時宜的憂愁,宮中早早有人傳說魏公主是代替喜帝的女兒嫁去那今朝的,但是仔細一想又有些不對,自魏國強盛以來,喜帝對這三人更是極爲信賴。,其一便是魏公主,一個民間女子突然變成郡主,公主,這是不可能的。這些年來,魏國的後宮之主便不再是人們口中的皇后了。或許這是一個陰謀。一個很大的陰謀即將浮出水面。
給魏公主梳好了頭,那金光閃閃的鳳冠便戴在了魏公主的頭上,魏公主的那張臉沒有傾國之資,更沒有半點美豔之說,有的只是慘白。魏公主靜靜的坐在那裡,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臉上更是沒有多餘的表情。就好像這不是一場婚禮,而是一場紅白喜事相和。
喜帝進來的時候,身邊沒有跟著任何一個人,喜帝不慌不忙的向魏公主走近,周圍其他的人早已經在喜帝來的時候就自覺的退下,唯獨魏公主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作。喜帝走到魏公主身邊,臉的是極爲寵溺的笑。魏國喜帝從來都是一個不能忽視的對象,這是楊皇曾經說過的,的確魏國喜帝的一生都在算計,從出生時就開始了,然後再到少年,青年,直到現在的中年。喜帝坐到魏公主身邊,魏公主還是沒有說話,可以說連動都沒有動,甚至沒有看喜帝一眼,喜帝卻沒有在意魏公主的無禮。依舊滿是深情。
果然女子出嫁之時的美乃世間之最。朕知道你心中不願意,但這是爲了魏國,你也知道我心中有多不忍。誰能想到喜帝竟然也能說出這句話。喜帝的例外和偏愛從來都只有魏公主。
魏公主直直的面對著喜帝,喜帝那隻在自己臉上的手,魏公主的表情是厭惡。但是魏公主卻沒有說話。喜帝無奈只好嘆了一口氣,然後拿起旁邊的紅色蓋頭,然後蓋在了魏公主的頭上。然後只說一句便走了:朕還有些奏書要看,遲會兒讓蘇木來陪你,朕已經讓人將消息傳給他了,他應該快回來了,你們兩個一向最是要好。這次就好好敘敘舊吧。
就在喜帝走出幾步時,魏公主說話了,魏公主的聲音冰冷:在你心裡,是不是我只是一枚棋子,只要有價值就可以利用。或者說,我們都只是你的棋子。
喜帝的腳步停下片刻,然後什麼也沒有說就走了。
喜帝走後便再也沒有人了,只有魏公主一個人,殿中的燭火格外有些刺眼,印著魏公主頭上的紅色蓋頭,從蓋頭中可以看出,魏公主的臉龐流了一行淚水。所有人都說她是禍國的妖妃,卻從來沒有人見過她作爲孩子時的哭泣。那是她最難過的時候。她平日只是一味的和蘇木胡鬧,任性,還有囂張跋扈,但是還從來沒有這麼哭過,因爲自從遇見李言辭和蘇木這一天,她就告訴自己不能讓任何人欺負自己,所以纔有了禍亂之名,但是她不在意。況且還有蘇木陪著她,李言辭保著她,喜帝縱容著他們。可是如今這些都沒有了,她成了犧牲品,多可笑啊!明明昨天還不是這樣,現在魏皇宮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話她呢。
今天,喜帝下旨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處置政務,看似和平常一模一樣,但是沒有人知道那日喜帝根本無心政事,喜帝半倚,心中不知在想什麼。倒是前朝後宮,有多少人不知在讚揚喜帝的聖明。有多少人不知道在等著這一刻呢?處理了魏公主,接下來到底是蘇木還是李言辭。反正肯定不會遠了,這三個禍亂朝政的妖人就該消失,滾出魏國,可這話又有多少人敢當著面說呢。不過是現在過過嘴癮罷了。對了,除了一人敢,那人是……
下旨後不久,就下起了一場大雨。天空瞬間被烏雲所籠罩,一下子黑了下來,接著雨聲便至,大雨傾盆。到處都是雜音。吵的人耳朵疼。一旁的太監爲喜帝添了一杯茶,並問喜帝是否燭光閃了眼睛疼。喜帝並沒有回答,卻問:外面雨下大了。
太監回:是,陛下。此時雨正大。
就在此時,一片黑暗之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正是魏公主,魏公主披散著黑髮,整個人身上都被雨水打透,在這大雨黑夜中,唯一可以看見的就只有她的白和嘴脣上的胭脂。她不像人更像鬼三分。兩個侍衛看見魏公主走近,立馬上前,心裡卻十分忐忑,不知道是否要阻攔。阻攔的話,這可是魏公主,今日剛剛冊封的魏國大長公主,可是不阻攔的話,這魏公主完全不是懷著善意來的。隨著魏公主越來越近,才發現魏公主連鞋都沒有穿,腳上有些髒,還有些傷口,應當是一路急跑過來的。
公主。兩個侍衛同時行禮,但是也只說出了公主二字就被打斷。
讓開。魏公主沒有多餘的表情,也只發出了這兩個字。說完便不理會兩個侍衛,自顧自的走進去。兩個侍衛見狀立馬跟了上去,但是卻不敢多加阻攔,只能跟在魏公主身邊,小心的規勸道:公主公主,陛下有令誰都不能進,公主公主。兩個侍衛中的一個像是狠下了心,直接走到魏公主面前擋住魏公主的去路。魏公主停下,滿是憤怒看著前面擋住自己路的侍衛,另一個可能見有用,立馬也上前,和另一個並肩。只是這個似乎多了個心眼,只見侍衛恭敬的說道:請公主先在此等候一會兒,容小人進去稟告一聲。見魏公主沒有說話,也沒有要往前走的意思,他向另外一個人使了使眼色,另一個馬上心領神會。立馬就消失了。留下的這個是剛纔多長了個心眼的這位,突然覺得並不是只是自己多長了個心眼,能在這聖駕前的人又都豈是等閒之輩。感嘆過後,立馬回過神來,自己面前的這位可是魏公主,魏公主有多可怕,整個皇宮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敢去惹,就連皇后都不敢駁魏公主的面子。看著眼前的魏公主,侍衛又想起另兩位,不得不替魏國的那些大臣感嘆一句。有這三位,真不知道魏國到底是福還是禍。
得到了喜帝的意思,這次沒有人再敢阻攔。不過看魏公主這樣子,不知道里面會發生什麼事呢?兩個侍衛四目相對,然後一起搖了搖頭,然後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畢竟他們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而已,還是守好門吧。只是兩人還沒有站一會兒,就看見一白衣男子,相貌溫和翩翩如玉,後面一大漢持傘,在風雨之中也別有一番滋味。說來也對,這麼大的雨,這白衣男子身上竟然一點被雨水打溼的痕跡都沒有。整個人謙和有禮,有一種文人書生之感。白衣男子面上帶笑。但其實整個魏國都知道眼前人是誰?眼前人正是右相李言辭。也是剛纔所說的魏公主,蘇木三人中的一人,也是三人中最可怕的一位。
李言辭溫和的聲音響起:公主可是來了。這似乎不是一個問句。剛纔那個多個心眼的侍衛慌忙的答到:是,魏,魏公主剛進去不久。
哦。李言辭只是哦了一聲,隨後便走了進去,這一次兩個侍衛沒有阻攔,因爲他們知道右相李言辭有多殘忍。而且他們誰也不想一天之內得罪兩個不該得罪的人。
雖然早已經料到了,但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如此無禮。這個她說的就是魏公主,在他們三個人中,顯然可以看出魏公主和蘇木兩個人的關係更好一點,此次確實是自己,與喜帝自作主張了,但是也沒有想到她反應會這麼大,那日,李言辭向喜帝覲見這個想法時,喜帝有個片刻的不願,但他李言辭從來都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喜帝最終還是答應了。但是李言辭沒有想到,喜帝竟然不是想和尚國結盟,而是有著更大的算計。這個算計就是今朝。那日,剛過午後,喜帝殿中焚的是沉香,裡面有種讓人入睡的香味,李言辭立於喜帝前,絲毫沒有半分畏懼之意。喜帝末了纔開口:言辭所言卻是和朕相似,只不過……喜帝欲言又止。李言辭本以爲喜帝是因爲對象魏公主心有些猶豫,於是接著說:眼下五國,今朝強大,我魏雖不小但不能安於現狀,且楊皇早已不滿於此,有意吞併他國,爲今之計,我魏國需要有一個同盟。臣以爲,尚爲不二之選。
和親之事尚可,你既來見朕,想必已經有了心怡的人選。喜帝問。
李言辭還是沉默了一下,然後回答:是有一人。
何人?
公主。
公主?喜帝疑惑,哪位公主?
不是真正的公主。李言辭回答。
喜帝沉默。
……
那是李言辭第一次對自己產生疑問,李言辭對於她,如今的魏公主終究還是有著手足情意在裡面。李言辭比不了喜帝,因爲喜帝夠狠。或許一個所圖過大的臣子永遠不能去揣測他的主子。這讓李言辭也開始多了一分謹慎。李言辭所圖很大,但是一切都是以他們三人活著爲核心。他們三個早已一體。
李言辭剛剛走近,就聽見裡面砸東西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說話的聲音。李言辭聽見這砸東西的聲響,心想恐怕整個屋子都被砸爛了吧。李言辭最終還是推開了門,然後李言辭看到了一個鬼,那個鬼是魏公主,李言辭微微有些震驚的樣子,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喜帝沒有說話,就坐在那,靜靜的看著魏公主像個瘋子一樣的砸。那一刻,李言辭像是心中被什麼擊中一樣。然後沉聲對著喜帝和魏公主行了一禮:臣,參加陛下,參加公主。
魏公主不再砸了,就好像自己只是來完成某種任務一樣。任務完成了,也就該走了。然後就和平時一般無二的對著李言辭說:你來了,那你們聊,我走了。說完魏公主就走了。
爲李言辭撐傘的那個大漢,看見魏公主,立馬上前,但是魏公主卻說:你留在這裡等他吧。
是,公主。大漢對著魏公主行禮。
那一天,雨一直下到了夜裡,到了第二天才停下。魏公主就是在那樣的雨中像個鬼一樣的走回了自己的寢宮。大雨沒有一點仁慈的同情她,而是激打著她早已不全的身體。
還好,雨下的大,沒有人看見。魏公主欣慰一笑然後看向天邊。天空一片漆黑,偶爾有一道閃電劃過。一瞬間的光明,要等好久纔會迎來天亮,註定了這是不光彩的開始,雨水的泥濘,污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