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烈三年秋,都城金陵
已是深秋光景,一陣蕭瑟的秋風(fēng)吹過,帶著微涼,金陵城一顆蒼老的百齡大槐樹也終於落下最後一片葉子。葉子打著旋兒滑落到一個少年腳下。少年約莫十六七歲年紀(jì),揹著一個神秘的粗麻質(zhì)的包裹。
少年擡頭看了看眼前的茶樓,“四海居”三個遒勁的正楷大字生生嵌進(jìn)槐木的匾額中,足有半指深。
少年走進(jìn)店內(nèi),輕擡雲(yún)步跨過門檻,腳落在鬆垮的鋪地青磚上竟沒發(fā)出一點聲響。少年微微側(cè)首輕掃一眼店內(nèi),竟然一個客人也沒有,少年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 側(cè)身取下包裹放在桌子上。透過窗子正好可以看到整條大街,雖說街上茶坊,酒肆,錢莊,綢緞莊各色商店屋宇鱗次櫛比,但客人了了,門可羅雀,許多門店似乎都早已關(guān)門。
滿眼可見的倒是那些衣衫襤褸沿街行乞的小孩老人。
少年一陣嘆息,隨之望向遠(yuǎn)處一處敗落的府第。
此時櫃檯上手捧一本小書正兀自入神的年輕跑堂才發(fā)現(xiàn)店裡來了客人。 他將視線從書上挪開看著店裡面唯一的客人。但見這少年,白色素布上衣沒有任何裝飾,樸素但乾淨(jìng),長相普通但卻覺氣度不凡,一雙眼睛澄澈如溪但一瞬又晦深似海。
“店裡清淨(jìng),老闆大概又是在那‘萬香樓’流連,客官少坐,我去燒水沏上毛尖新茶給客官去困解乏”,年輕人面向少年堆笑道。
少年看了一下年輕人,此人和自己年齡大抵相仿,雖粗衣著身,但舉止不凡,容貌甚偉,很難和跑堂夥計這樣下九流的身份相對應(yīng)。
年輕人將手裡小書藏於腰間暗兜,推開簾子走進(jìn)後房燒水沏茶,少年便不再多想,低頭看向桌上的包裹。突然,包裹中發(fā)出一陣嗡鳴,隱隱泛出猩紅閃光。
少年但覺一個黑影從房門閃入,一轉(zhuǎn)眼就竄入自己桌下,此時少年已經(jīng)將包裹拿在手中,但桌下一雙手已經(jīng)牢牢抱住自己的大腿,少年不覺冷汗直流。
少年馬上冷靜下來,手上未動,眼睛緩緩移向桌下。
“呀”少年一驚,一雙眼睛直直的向上盯著自己。
一個孩子!
雖然臉上如塗鴉一般,但一雙琥珀色的圓溜溜大眼,玲瓏小巧的鼻子再加上圓圓的臉蛋上掛著的一對好看的小酒窩都說明那是個女孩。女孩雙手抱住少年,嘴裡叼著一串冰糖葫蘆,細(xì)看每顆糖葫蘆上都已經(jīng)被留下幾顆牙印。女孩眼睛不眨的死死盯著少年,但是小嘴還是不停的囁嚅著與冰糖葫蘆戰(zhàn)鬥,雲(yún)津直流讓人看著都酸,但口水也沒流到別處都蹭在了少年的褲腿上。少年一臉無奈......
此刻門外
“腿要折了,......那小娃兒跑的可真快”,一男子氣喘吁吁的說道。
“四師哥,平時勸你多走點路,可是除了師傅,誰的話也進(jìn)不得你的耳,以後怕是巨靈劍也載不動你了”,一個女子打趣道,聲如銀鈴。
“就知道取笑你四師兄,不是看在上等燒鵝,陳年竹葉青的薄面,哪個帶你出來”,似乎都能聽到男子吞嚥口水的聲音。
“看我回去告訴師傅”,女子俏皮道。
“好了,別鬧了,小心說話,以免節(jié)外生枝”,一男子正色,“她進(jìn)了這家店,萬萬不能讓她走脫”。
少年天生耳力驚人,將三人的對話聽得是一清二楚。
說話間三人就進(jìn)了店內(nèi)。
少年看了一下那三人,兩男一女,一前兩後,黑巾蒙面。少年心想,一頭長髮,美目含光的女子就是那小師妹了,那黑巾也掩蓋不住的肥頭大耳的男子就是女子口中的四師哥,沒錯了。走在最前面,身佩短劍,目光凌厲的瘦削男子是...
“看,那邊桌子底下”,胖師兄首先發(fā)現(xiàn)了女孩。
少年的腿被緊緊抱住。
“少年,放開那個女孩”,那胖師兄一臉正氣的吼道,這倒是把少年嚇了一跳,他一臉無辜的看著三人。
“這位叔叔,誤會了,我只是個過路的,進(jìn)來討杯茶,不是歹人”。少年接著反問道:“倒是,倒是三位光天化日,黑巾蒙面,才讓人心疑吧”。少年嘴角淺笑,望向遠(yuǎn)處。
“這,這...,就說不要戴這勞什子,反被人當(dāng)壞叔...”,胖師兄還有一個“叔”字沒有吐出來,“呸呸,誰是你叔叔撒,你家哥哥今年芳華雙十,英俊瀟灑,你這小子太沒眼光”,隔著面巾都能瞧見胖師兄一臉幽怨。
這也惹得小師妹一陣大笑,“這也怨不得這少年,縱是師兄絕世容顏隔著黑巾哪個能瞧得仔細(xì)”。
“瓜娃子”,胖師兄的言語裡混雜著一些蜀地方言,他扮作生氣的在小師妹的臉上掐了一把,小師妹又羞又氣。
“好了,別鬧了”,瘦師兄一句話,兩人立馬都安靜下來,他轉(zhuǎn)向少年道:“我?guī)熜置萌藖K非有意隱瞞身份,但此次情況特殊......實在是爲(wèi)免生事端”,接著輕嘆一聲。
少年心想,事情由三位而起,好人也全讓各位做罷,這壞人就自己來當(dāng)吧。他仔細(xì)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瘦長的男子,道:“閣下是蜀山劍派宋連平宋神俠吧?”。
三人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