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落,眼前的湖面被鍍了一層金色,透著珍珠般的色澤。
馮瑾瑄下了馬,牽著馬走近湖邊,感嘆道:“金波瀲灩,真是美不勝收啊。”
自打記事以來,馮瑾瑄一直都在離火殿中生活,從未踏出離火殿半步。
離火殿成年的殿徒可以按殿規(guī)自行出殿歷練,而被以火帝接班人要求來訓練的馮瑾瑄是不能做出任何個人意志的選擇,所以馮瑾瑄也就沒有對離火殿外的世界產(chǎn)生過任何的期待。
直到這次接到神火使的命令,讓她有了暫時的自由。即便這一切,是一場生死未卜的冒險。
馮瑾瑄理了理裙襬,屈膝坐了下來,馮瑾瑄凝視著湖面上的層層漣漪,陶醉在了美景之中。
蘇羽在一旁拴好兩人的馬,隨後說道:“這裡便是碎金澤,去折夜樓必經(jīng)之地。算著時間,最遲今晚便能見到白湘他們了。”
馮瑾瑄打算下水去拿塊淺底的美石留作紀念,剛起身就被蘇羽一把攔住。
“碎金澤中的珍珠石子,其形狀和成色與珍珠別無二致,正如你所見,落日時分,夕陽餘暉與珍珠石子交相輝映成了這獨特景色,碎金澤因而得名。碎金澤的水看起來淸淺,但湖水的質(zhì)地因珍珠石子表面粉末的侵蝕而發(fā)生了改變,倘若你進入湖水便會立刻身陷其中,無法再出來。”
“怎麼會這樣?”馮瑾瑄惋惜之餘,卻也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冰宗好興致。”
突然出現(xiàn)的女聲打斷了馮瑾瑄與蘇羽的對話。
緊接著天空飛下無數(shù)冰刺,蘇羽把馮瑾瑄護在身後,隨即大手一揮,冰刺便被蘇羽的寒氣決震碎。
白湘和酈風到了碎金澤,白湘遠遠就看見了蘇羽和一個女子有說有笑。白湘知道蘇羽肯定會因爲枯心棘的解藥來找自己,不曾想蘇羽還帶著一個女子。白湘怒火中燒,直接發(fā)了招。
酈風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地看著白湘,白湘什麼時候會用蘇羽的冰系修術(shù)了?酈風忽然想到移天宗那晚白湘推出雲(yún)瑤公主的那一掌,才發(fā)現(xiàn)是朔寒掌。
酈風喪氣起來,“白湘姐姐你藏得夠深啊,煉成此等冰系修術(shù)都不知會我一聲。”
白湘哼了一聲,“你發(fā)現(xiàn)的慢怪的著誰?”
“白湘。”蘇羽開口。
白湘輕笑,“謝謝冰宗大人還記得我的名字。”
“把枯心棘解藥和六朝雪給我。”蘇羽淡然道。
白湘彷彿聽到一則笑料十足的笑話故事一般,大笑起來。“冰宗大人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是沒有枯心棘解藥的嗎?至於六朝雪,是我們折夜樓費盡心力得來的東西,怎麼會拱手讓人呢?”
“是嗎?那恐怕你們的命,今日都要留在這裡了。”
從蘇羽的話中,馮瑾瑄感受到了逼人的寒氣。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殺掉我了。”白湘笑意漸濃,繼續(xù)道:“其實,只要你求我,我一定會給你的,我只是想要你親自來找我而已。”
“白湘,不用和他廢話。”語罷,酈風甩開平婪扇直奔蘇羽心口而去。酈風正愁找不到玄星魂,眼下這盤菜自己送上門,哪有不吃的道理。
蘇羽對馮瑾瑄囑咐道:“務必小心白湘。”隨後便飛上前迎戰(zhàn)。
馮瑾瑄手上握著熾焰鏈,仔細地打量著白湘。
白湘輕蔑問道:“你是誰?”
“離火殿御火使,馮瑾瑄。”馮瑾瑄應著。
“原來,你就是喜宴上送賀禮的那個丫頭。”白湘並沒有開打的意思,反而好心勸道:“你不是移天宗的人,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
白湘慢慢走近馮瑾瑄,馮瑾瑄下意識握緊了熾焰鏈,說道:“拿不到解藥和六朝雪,移天宗不會放過你。”
白湘按下馮瑾瑄的手,湊到馮瑾瑄耳邊說道:“別以爲這樣就能威脅到我,想要解藥和六朝雪的是你們,求人可不應該是這個態(tài)度。”
馮瑾瑄脣角微勾,擡起另一隻手覆上了白湘的手,暗裡化了白湘準備發(fā)出的枯心棘。
“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你喜歡嗎?”馮瑾瑄揮起熾焰鏈甩開了白湘。
白湘騰身躲閃落地,一臉不可置信道:“你!不可能!枯心棘竟然被你融化了?!”
“想對我用枯心棘?可惜,我的流火不會讓你得逞。”馮瑾瑄接著發(fā)招欲鎖住白湘,卻發(fā)現(xiàn)身子愈漸麻痹,不聽自己使喚了。
“有時候呢,話不要說得太早,否則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白湘在馮瑾瑄耳邊說話時,早已在馮瑾瑄白嫩的脖頸上吐了冰針,中冰針者短時間內(nèi)身體麻痹,會聽從施針者的控制。
白湘手握著從髮髻上取下的流光釵,對著馮瑾瑄心臟扔了過去。
馮瑾瑄咬牙,原以爲白湘除了枯心棘再也耍不出什麼花招了,便故意任白湘近身,沒想到居然吐了冰針,是自己大意了。
“小雜碎也敢來礙我的事?”白湘眼中殺意愈漸濃烈,蘇羽,你這種人,不該屬於任何人的,沒人配在你身邊,無論她是誰,我都會殺了她。
“馮瑾瑄!”蘇羽從半空中急速飛落,酈風緊追不放,蘇羽揮起冰翼刃劃過酈風,酈風瞬間被一股無比強勁的寒氣甩飛出去,伴隨血液的噴濺,酈風硬生生地墜在地上,酈風大口吐著鮮血。
蘇羽擋在了馮瑾瑄面前,一手環(huán)住馮瑾瑄,馮瑾瑄隨著蘇羽側(cè)身避過了白湘發(fā)出的流光釵,流光釵結(jié)結(jié)實實插在了後面的樹幹上。
蘇羽解了馮瑾瑄的穴道,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馮瑾瑄道:“我沒事。”
白湘愣楞地站在原地,看著蘇羽和馮瑾瑄,自言自語道:“蘇羽在擔心她?”
而後,白湘對蘇羽挑釁道:“冰宗,你不是想殺了我嗎?”語罷,白湘也手持冰翼刃直接騰身飛向蘇羽,似要決一生死。
蘇羽用冰翼刃擋住了白湘的攻擊,沒有一絲猶豫,下一瞬便以寒氣訣擊碎了白湘的冰翼刃。
白湘大驚,她復刻蘇羽的冰系修術(shù),在他面前卻不堪一擊。
隨後,白湘心脈受震,口中含血而出,繼而跪倒在了地上。
“白湘……”酈風捂著傷口,艱難地喚了一聲。酈風腹部被冰翼刃劃傷,強烈的寒氣將傷口冰凍,稍有動作酈風就會撕裂般疼痛。
白湘抹了嘴角血跡,笑了起來,對酈風道:“酈風,六朝雪給他們。”
玄星魂果真是在他們兩人身上,也不枉我捨命試探了。
酈風一向聽從白湘,只得掏出六朝雪扔了過去。
白湘起身走向酈風,卻被蘇羽一把握住手腕,他問道:“解藥呢?”
白湘眼中氤氳,解藥解藥,就知道解藥。他把她傷成這樣,怎麼不問她疼不疼。
蘇羽意識到自己握疼了白湘,便立刻撒了手,道歉道:“對不起。”
白湘看了一眼插在樹幹上的流光釵,道:“用完了把釵還給我。”
馮瑾瑄拔下流光釵,遞給蘇羽,蘇羽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將釵頭裡面的粉末倒在了盒子裡。
白湘過去扶起酈風,從裙子撕下一條,爲酈風包紮傷口。
蘇羽走到白湘身旁,把流光釵遞給了白湘。
白湘瞥了一眼釵,對蘇羽道:“我在包紮,冰宗能幫我把釵插到髮髻上嗎?”
蘇羽怔了一下,但還是繞到白湘身後將釵插到了白湘的髮髻上,“好了。”
白湘背對著蘇羽道:“冰宗大人,後會有期。”
白湘和酈風離開後,馮瑾瑄鬆了口氣,問蘇羽道:“終於結(jié)束了,你什麼時候回移天宗?”
“今晚就動身。”蘇羽答道。
馮瑾瑄頓了頓,行了禮,說道:“我也該回離火殿了,那我們……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