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天際連綿不絕巍峨的羣山，它們的山巔不分四季的隱藏在雲霧之中，被雷電和狂風所環繞，如同神明高高立於雲巔的殿堂。”——《天際冒險指南》

“他在等我們啊，蠢貨。”

儘管聽不清斯科月說的什麼，藉著鷹眼術看清嘴型的達內爾還是猜出個大概，離得遠遠就高喊出聲，爲自己的朋友提振聲勢。

只是先於他喊聲之前的，是一團和艾拉箭矢並肩而行的火球。

傳說裡面的英雄大多是先打招呼再動手，我也和他們一樣，但稍稍加快一下火球術的飛行速度沒人說不行吧。

來得這麼快？

在達內爾靜行術和自己傷口血腥味道的刺激下拉爾對於身後的兩人毫無察覺，等到他感到腦後熱度的時候，布萊頓人的喊聲也已經遠遠傳來。

今天是我第二次大意了，不過有圖騰在，來多少都是一樣。

決心回去後警醒自己，拉爾想要轉頭閃避，左腳剛剛擡離地面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兩隻稍顯殘缺白骨之掌從地下長出，牢牢抓住了他的雙腳。

“種子在你丟掉她的時候就已經種下了。”

被拉爾扛回來的人體半邊身子不知何時沉入了地下，在幽魂的操控下用自己的身體完成生前未能做到的復仇。

扎依曼德再次出手，隨之臨近的還有爲了擺脫血親圖騰的影響重回人類的斯科月。

“我說過要把你的腦袋塞進你自己嘴裡，我說到做到。”

死靈法師的名聲都是這樣被敗壞的啊，略微環視一番戰場大概弄明白髮生了什麼，還在趕路過程中的達內爾無奈的在系統裡面爲扎依曼德再記上了一筆。

不知道是多年來類似幽閉的生活讓後者身爲人類的觀念幾近消失，還是生前身爲死靈法師的職業影響，扎依曼德對於死者，幾乎是爲所欲爲。

海爾辛領域裡面大部分都是敵人就無所謂了，等回到了外界幽魂勢必要出現在自己的勢力範圍裡面。到時候諾德人儘管在龍裔的威望之下不會質疑太多，他們卻絕對不願意看見前一秒還並肩戰鬥的朋友下一秒變成了死靈法師的傀儡。

不管死靈法師是不是自己這方，不管死後的朋友是否願意以這種形式復仇。尤其在瓦維克，剛剛經歷過死靈法師攻城的時間段裡面。

總覺得這麼放縱下去，我的瓦維克和這隻死靈，總要沒一個的，真是頭疼啊…

皺著眉頭揉揉腦袋，達內爾選擇暫時將這些煩心事放到外面再考慮。

不行乾脆以男爵的身份去問候一下西德蓋爾，按時間來算他現在煩惱的東西應該比我更多。一份快樂分享了會變成了兩份快樂，兩份煩惱分享了也還是兩份煩惱，但大家互相煩惱著煩惱著，可能就平衡了…

“保護我。”

迅速判斷了一下自己掙脫所需要的時間和後面魔法飛行的速度，拉爾雙爪穿透骨掌插進地面，手臂粗的棘刺破土而出。

對比吉莉安遵循魔法架構的荊棘之盾，拉爾強行催生出來的植物粗暴而狂野，交錯間的空隙足以塞下半個山羊乳酪，幾根倒刺甚至劃破了他的皮膚，爲他新添了數到傷痕。

不過儘管消耗再大，構造再簡陋，自然力量終究還是替拉爾攔下了達內爾的火球和扎依曼德的暗影箭。

“煩人的東西。”

靠著皮甲硬抗住幾根吸收了能量反刺出來的荊棘，斯科月橫轉劍刃。

法師有魔法，戰士有戰技。

“旋風斬。”

“擋住他。”

劍尖在瞳孔中放大，還在催生棘刺的拉爾急忙晃動手腕上小巧的戰鼓。

遠方的狼羣還未趕到，自無盡荒野永恆的狩獵中短暫脫身的前代狼人們卻已顯露身形，他們遵循血親的呼喚來此。

“他沒有完全掌握圖騰，投射來到狼人最多隻有一半的力量。”

拉爾對火球術和斯科月來說很有效的保護面對彎弓的艾拉來說幾乎完全不設防，箭矢穿過空隙插在狼人的背上，看到場中多出來的不速之客，艾拉遠遠喊話提醒。

“是嗎，那可別說我不尊敬長輩。”

一腳踩在荊棘上借力彈出，長劍在斯科月手中劃出一道彎月。

“順劈斬”

幾隻剛剛現身的狼人紛紛擡手抵擋，出於對戰鬥的渴望沒有後退的他們正中了諾德人的下懷。

劍身劃出的彎月非但沒有消失，斯科月反倒藉助慣性的力量掄圓了巨劍。平地微風輕起，捲起細碎的草葉，等到彎月連成圓環，輕柔的微風驟然變得猛烈狂躁。

據說是從阿特莫拉大陸遷移過來的諾德人在觀察了天際山巔上冰冷狂暴的旋風之後，學會了融合力量和速度的快速旋轉。

“旋風斬-多段攻擊。”

幾隻狼人來自本能的預警讓他們面對一個比自己小上一頭的人類萌生了退意，以斯科月爲中心的風暴卻不會任由他們來去。

堅硬的狼爪，強大的治癒面對風暴沒有半點作用。投影而來的狼人有本體的力量卻沒有真正的血肉，儘管如此鋼鐵切割硬物的聲音聽上去仍有些不寒而慄。

“該死的，你幹了什麼。”

來自拉爾的驚呼響起，不是針對斯科月，而是自己腳下變爲暗淡綠色的土壤。

斯科月分出精力去解決投影，達內爾和艾拉對拉爾的攻擊也沒有停下，導致拉爾一直沒有精力脫身。

剛剛還露出地面半截的軀體在沒有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消失不見，被打碎的蒼白骨掌染上了星星點點的斑駁。暗綠色帶著腐爛氣息的液體浸透了土壤，不斷腐蝕著拉爾貼在地面的軀體。

狼人引以爲豪的自愈能力非還沒來得及阻止傷口的惡化，便被毒素順著沒有保護的肌肉血管直接流向心臟，拉爾驚恐感覺到自己感染之處的雙腿開始有了不受控制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