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茜婭,醒來,醒來……”恍恍惚惚中我聽見有人在喊我,聲音蒼老卻有很強的穿透力。明明不是任何一種我所熟悉的語言,我卻聽懂了,就好像我遺忘的能力又回來了。
我困得不行懶得睜眼內心無比煩躁。這個聲音不知疲憊的低喃著,大有我不醒來他就不停的架勢。
終於,我認輸了。我認命的爬起來,腦子裡一團漿糊。癔癥了一會兒,我纔想起來自己已經十六歲了,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而那個在帝都初露頭角的自傲少女恍若前世記憶。
房間裡空無一人,刺目的白光、冰冷的手術檯、完備的醫療器械,無不在展示著這個房間的身份。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這不是蕭莫沉在自由美利殲的手術室。這裡有很多我從未見過的設備,那個像蜘蛛一樣的設施有著八條彈簧狀的觸手,它讓我本能的感到恐懼。
果然,門口的牌子上寫著Operating Room(手術室)。門口有一條長長的白色走廊,長的好像沒有盡頭。
我看到走廊遠處有白光一閃一閃的,就朝著那個白光走去。我踏出第一步時,牆壁上瞬間浮現出兒時的記憶,那是我不願意回憶的過去。
從雙手被廢到腿被踢斷,從動輒罰跪打罵到被推落荷花池。一樁樁一件件,時光倒流喚醒了我塵封已久的記憶。
亞瑟消失之前我靠仇恨活著,亞瑟離開以後責任支撐著我活下去。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墮落著。我一直在等待一個契機,一個死亡的契機。
我知道熬夜會傷身體,知道一直勞心勞神會損耗健康。可是那又如何?我早就想離開了。在我明白亞瑟是永遠離開的那一刻,我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我以爲自己會一直這樣走下去。遠處終於出現了一個臺子。太好了!這說明我不是在原地轉圈。
等走近了我纔看清檯上的東西。白色的臺子被白霧籠罩著,我撥透過稀薄的霧看到三件奇怪的像是coser的物品——一把黑色的帶著乾涸血跡的古樸匕首,一支嬌豔欲滴的紅玫瑰,還有一個金色的迷你權杖。
我看了一眼,先嫌棄的把權杖放在一邊,又拿起匕首把玩兒幾下。手柄冰冷匕首刃閃著寒光吹髮即斷。稱得上是神兵利器。
匕首確實不錯,長相也蠻符合我的品味的。我剛準備離開,卻忍不住又看了玫瑰一眼。玫瑰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呢,清香四溢,花瓣鮮紅似血,枝莖翠色慾滴。更神奇的是花瓣邊緣有著點點碎金,乍一看像是金色的淚。
這不禁令我想起了克里姆特風格的畫作《金色眼淚》。美麗的芙蕾雅在各地傷心流淚的時候,她的淚水如果滲進了石頭,石頭就會變成金子。
猶豫片刻,我選擇了玫瑰。在我拿起玫瑰的一剎那,周圍的景色在迅速變化、扭曲,白光一閃,我就到了一座美輪美奐古樸典雅又金碧輝煌的神廟。
和帕臺農神廟有些像,卻比帕臺農神廟佔地面積大的多,足足有兩個足球場大小。
石柱上密密麻麻刻著《神諭教廷·宣言》,在我看來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假話。什麼“衆生生而平等”什麼“靈魂自由”。都是政治者玩兒爛的東西,我見過太多太多了。
“切茜婭,歡迎回家。”白衣少女逆光而來,嗓音柔和甜美,恍若天使。哦不,她就是天使。少女身後潔白羽翼和手中豎琴無不昭示著她的身份。
“快進去吧,他等你許久了。”少女催促到。
他?他是誰?誰在等我?我滿腹疑問卻無人解答題只能悶頭往神廟裡走。
往神廟裡走去,每走一步玫瑰上金色光芒就更盛一分。真怕它會在金色光芒裡融化。
終於,我看到了那個蒼老聲音的主人——一位銀髮銀瞳慈愛的老人。
“切茜婭,我的孩子,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