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我忍不住發了會兒呆。第一次見到穆亦瑾是在一場家族聚會上。長輩們普通的寒暄,我們普通的見面問好。本來一切都無比正常,偏偏從哪兒以後這傢伙就纏上我了。
從最開始一個補習班到轉學到我們學校,還天天以我的表哥自稱。沒事兒的時候最喜歡來捉弄我,從打擾我做題到藏我書,就沒有這貨不幹的幼稚事兒。
我最開始很討厭他,因爲他性格頑劣還嘴賤。他這個人做事說好聽點兒叫接地氣,說難聽點兒叫不正經。堂堂一個富三代,能蹲在路邊等公交,能吃飯不帶錢非讓我去送,能帶我吃遍路邊攤。他會在我睡覺的時候拿手機在我耳邊放《嫁衣》,會在我喝水時故意推我手肘讓我嗆著。
後來我才發現,這個人其實心裡什麼都明白。看起來放蕩不羈,其實心思細膩智商還高。
尤其是那次去穆家給他慶生時,我看到了讓我這輩子都難忘記的一幕——他拿著棒球棍把一個人打地半死不活的,然後讓人把那個人扔進狗籠子裡。狗籠裡有五六隻比特犬,一個個流著哈喇子,看起來餓了好幾天。
我當時嚇的腿發軟,都快站不住了。偏偏做出這麼殘忍事兒的那人接過溼毛巾擦擦手,雲淡風輕的領我參觀山上間裡巨型圖書館。
宴會上穆家老夫人見我真的被嚇著了,就說了穆亦瑾幾句,責備他不應該讓我見著血害我嚇到。在他們家好像死個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萌萌在我眼前擺擺手,奇怪的問我:“你在發啥呆呢?”我才意識到自己出來時間過長。
我回客廳也坐在沙發上,蕭莫沉還在品茶。我微笑著和他們聊天,其實內心希望他趕緊滾。終於等到蕭莫沉說了句:“我還有事,就不叨擾了 。”我內心雀躍無比,趕緊喊娜兒送客。等蕭莫沉離開後,我直接帶王萌去了書房。
把門關好後,我非常直接的告訴王萌:“萌萌,你最近小心點兒。我覺得這個蕭老師不對勁。我總覺得他要的不只是錢。”王萌詫異的問:“蕭老師人挺好的啊。他教的可好了,我最近語文提了十幾分呢。”王萌心想:他要肯定不是錢啊。因爲老大是衝你來的。
我看著這一臉天真的孩子,突然有些無從開口。最開始我也認爲蕭莫沉人很好,可是隨著接觸我總覺得他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穆亦瑾那個瘋子一樣。
穆亦瑾曾經說過他解剖的方法:四肢關節解開。從脊椎上卸肋排,用刀尖去撬關節,自下而上挑開韌帶。肉最好削的地方是裡脊,其次是四肢。肋排結構簡單,好操作。就是脖子上肌肉組織很煩人,比較費時間……
這導致他住文韻宅的時候我只敢養藏獒。我就生怕哪天他玩性大開把我養的小寵物解剖了。畢竟這樣的事兒他沒少幹。
終於在下午五點我也打發走了王萌。本來我打算騎電動車送她回家,但是她堅持要坐公交,我也就隨她去了。
看著穆亦瑾發來的十幾份資料,我不禁感嘆有的時候這個便宜表哥還是靠譜的。我選好人,直接將計劃發給他。先辦事後付款,這是穆家的規矩。
穆亦瑾和他們是單線聯繫的,我根本見不到人,也不知他們的道聯繫方式。這是對僱主的一種保護,同時保證穆亦瑾對下屬有絕對的控制力。
我的計劃很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幼稚。一方面我讓他們去酒店把丁家財物全部偷走,另一方面我聯繫臨川居委會辦事處,舉報舅舅違規建築及加工廠安檢設施不到位。
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把丁家從帝都趕出去。現在輿論一邊倒,都是譴責丁家的。圍魏救趙再加上老巢被端,我就不信他們還有心情在帝都遊山玩水。
按照洪姨那邊的說法,現在盯著丁家的起碼有三撥人。我們家的人、對家的人和一撥不明勢力。我們的人既是盯梢也是保護,丁家不能出事,起碼不能在帝都出事。
不知爲何,這波不明勢力讓我心慌的很。我本來不打算拉穆家下水,但是現在變數太大,我可以用的人又太少,只能欠穆家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