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一向忠君報國,白順前線打仗,爲白家掙來了不少的戰功,這也是白家雖然人口稀少,但是在北唐也佔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白宓身爲女子,不會入朝爲官,白逍雖在好友的建議下入朝爲官,卻也一直沒有入仕。
當今局勢下,尚且不一定能保全白家的性命,自然不會往火坑裡跳。孝樂帝自私善疑,對待朝臣功臣也是不會手下留情,但凡有一絲功高蓋主,那這一家,怕是好景不長了。四年前因北唐尚武的只有白家,所以自然不能做什麼,只得駐守西北邊疆,如今京都武官崛起,倒也有幾家排在前頭,這樣的局勢,更會讓孝樂帝下決心。
白宓自懂事起,便懂得了這個道理,五歲那年,娘逝去,白順忙著打仗,便把白宓和白逍送到老友家中照看,所以自五歲那年起,到十二歲那年,白宓和白逍住在京都外的藥谷中。藥谷的主人,是位高人,隱居谷中,擁有至高的醫術,白逍不願意學深,只是淺淺的學了些皮毛,倒是白宓,如今也是個醫術至高之人了。
學醫之人,同乃學毒之人。
白宓熟練每一種藥草,自然會用毒,白逍習武,白宓只會些自保之術,便把毒用在了暗器上,在藥谷主人的幫助下,也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暗器之術。十二歲那年,藥谷主人想遊歷四國,白宓和白逍已能自己照顧自己,便回了白府生活,對外只稱從小去了親戚家生活,直到十三歲,她跟隨白順去了西北,留了白逍在京都,白家不可全部出征,孝樂帝也不會同意,於是這便讓白逍獨自在京都生活了四年。
爲何建立覓閣,那是白宓爲了保護白家,初衷只是想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好讓日後白家不會在北唐過的太難。
她只想和家人平安喜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不要怪她無情寡斷了。
------------
涼舒替她挑了一套緋紅色的衣裙,被她拒絕了,涼舒道:“這麼久了第一次面聖,不得讓他覺得你是個少女般的傻小姐嗎?”
白宓嫌棄的扔開那件衣裙:“你從哪裡弄來的,你何曾看到我穿過這種粉紅色的顏色。穿那件,繡著青紫色花紋的那件白色寬袖吧。”
涼舒看了看那件,道:“會不會太素了….”
最後在白宓的強烈要求下,還是穿上了這件白色寬袖,繡著青紫色祥雲的衣裙,涼舒細心的將腰間的帶子繫好,又看了一圈,這才把她拉到梳妝的地方,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下手。
白宓擡眼瞧著她這樣子,不禁好笑,擺擺手:“你快去問問他們三個誰會梳妝,別耽誤了時辰。”
涼舒冷著臉色出了門,詢問了一番,帶著冬雪走了進來。
冬雪笑臉盈盈:“小姐,奴婢會梳妝。”
白宓點點頭,讓她來收拾,對著涼舒想認真學習的眼神有些嫌棄的口吻:“你快別學了,圍城是因爲懶得自在不用整日梳妝打扮,如今回了京都倒是得拾起來這些了,以後讓冬雪負責就好了,你學起來,怕是得耗些時間。”
涼舒作罷,只得站在一旁,眼神還是認真學習了起來。
白宓看在眼裡,也沒說什麼,眼底微微笑意。涼舒這個人,性子冷淡,卻待她極好,她從小習武,有些底子,讓她學這些細膩的東西,倒是委屈了她。不過她要是願意,也不好阻礙,想著想著,便任由冬雪開始收拾。
一兩炷香後,冬雪滿意道:“小姐好了。”
白宓看著眼前的銅鏡,有些驚訝,細眉勾勒,臉頰紅潤,脣齒紅白點了點胭脂,顏色不重別有一番風味,沒有打耳洞便沒有佩戴耳飾,頭頂簡單的單鬢,後面拉了個精緻的環,垂髮披在身後。頭頂插了一隻白玉釵,不繁瑣,看上去簡潔明瞭。
白宓笑道:“好手藝,以後你便給我梳妝就好了。”
冬雪含笑:“奴婢以後一定努力。”
白宓笑出了聲:“不用努力,這樣就行。”
------------
白宓隨著白逍坐著馬車去往皇宮,皇宮在北區,去還要一陣子車程,白宓手襯著下巴,無聊的掀起一方車簾。
白宓好奇:“爲何不和爹一起,我今日還沒見到爹。”
白逍白了她一眼:“你們女人就是麻煩,磨磨唧唧,爹半個時辰前就出發了,孝樂帝找他有事,他先進宮了。”
白宓沒管他說的前半句話,只是放下簾子,嘆了口氣:“我們要不讓爹卸了官職,我們一同去別的地方生活吧。”
白逍笑:“異想天開。不說孝樂帝會不會讓我們走,爹也不會走的,他一腦子的爲北唐效力,況且他也不會放任邊疆戰事不理。雖說京都如今武官崛起的不少,但是都不及爹,所以爹也不會放心把北唐交給他們的。”
白宓沒有說話,她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有一絲希望罷了。
駛過北區主街,馬車行駛在一條安靜的道路上,今日沒帶涼舒,只是駱成在駕車,白宓突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她探出頭去:“駱成,還有多久到。”
駱成扭頭道:“再過兩個路口就到了。”
白宓放下簾子,那絲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她對著白逍道:“白逍,你的佩劍呢。”
白逍看她神色不對,坐直了:“入宮不能帶武器的,我放在北園了。”
白宓抿著嘴,想起來他說過的話,聯姻一事是三皇子提出的,如今太子和三皇子不合,若是白家和西吳的聯姻成了,那三皇子畢竟是最大的功臣,太子這個腦癱可別在這個時候來刺殺她們。
想到這,只聽外面的駱成叫道:“主子,有刺客!”
白宓罵道:“他大爺的,想到什麼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