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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最後一戰

那是一個秋天,傍晚的夕陽懶散的發著微冷的金光,半邊天已經成了血紅色。我和其他一百二十八個孩子一同**著身體站在碩大的宅院之中。深秋的風帶著寒冬的蕭瑟輕拂我們稚嫩的肌膚,感覺錐心的痛。但是沒有一個孩子叫出來,我知道他們都我一樣冷,但是他們和我一樣,血液卻在蕭寒中沸騰。我們就這樣站在宅院中,一動不動,任憑秋風蕭瑟,悽風冷雨肆虐我們的身體;就這樣一連持續了三天三夜。

那一年的雪下得特別早,來得特別溫柔。還記得那是一個下著大雪的夜,也是我們一百二十八個人即將面臨著生死之戰的前一個晚上。我們一百二十八個人再一次站在宅院之中,素寧站在我的右邊。雪一片一片的落下,輕歌漫舞,似乎載著落花的憂愁瑟瑟落地,破碎、最後溶化於大地,滲進土壤裡去。那一刻,我在想:我們的命運也好像這雪,冰冷的外表下面隱藏著一顆易碎的心,在天空的懷抱裡成長,最後棲息於大地的襁褓之中,摻進塵土纔是最後的歸宿。

一片雪花飄落在我的額頭上,素寧伸出凍得發紅的手爲我摘取那片帶著惆悵的雪花,也許,落到我的頭上是我們這一生中一次錯誤的相遇,就像我與素寧。我癡癡的看著素寧,素寧微微露齒一笑,溫柔且輕聲的說:“怎麼了?”剎那間臉便羞紅了,迅速把手縮回去。

我搖了搖頭:“沒,沒事,沒事!”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原來也是一個羞澀的男孩。

導師的突然增大了嗓音,我用斜光瞄了素寧一眼,發現她正聚精會神的聆聽著導師說的一字一句。我想我也該好好上這與大夥兒一起上的最後一課了。導師用一種厚重的腔調強調:“孩子們,你們都是上帝的尤物,人類的英雄,自己的主人。經過一年的艱苦訓練,我相信在這裡的每一位都一個學到了一點什麼。但是,今天,不是各位的結束,恰恰相反的事,是各位的一個人生轉折點,一個全面嶄新的開始;當然,我相信各位都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將是我們中華閣進入下一個階段,也是最後最重要的一個階段的選拔賽。當然,比賽是公平的,戰爭是殘酷的,勝利是光榮的,犧牲也是偉大的。現在我說一下比賽規則……”

我的心異常平靜,我不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風平浪靜還是對這世俗的心灰意冷,以至於我在這個時候還會異常的心平氣和,也許是因爲這一年以來練就的臨危不懼吧!

在這一年裡我們一百二十八個人已經對戰過無數次,無論是出手招數,力度,精準度,速度,我們都差不多。不過,在我交手的印象之中,刀如風,溫如玉,端木紅是比較厲害的幾個角色。所以,我最擔心的就是素寧。

導師說比賽是一對一,不管用什麼兵器,無論用什麼招式;最後只挑選四個人繼承中華閣四大天王殺手令牌。在這一百二十八個人中只挑選四個人,這就意味著其他一百二十四個人要在這一場比賽中犧牲。我想用犧牲來形容應該比較貼切一些,因爲這些人都是爲中華閣而死。這場比賽以其說是比賽倒不如說是戰爭,甚至比實際戰爭還要殘酷得多。因爲他們一個個精神抖擻,英姿勃發,滿腔熱血,但可惜的是還沒有真正的投入到戰場上,屍骸就已經僵化,熱血早就褪色,靈魂卻已永遠埋藏於地下!

我想,有人在期待這一刻的到來,有人在怯畏這一刻的降臨。但是,無論你是畏懼還是期待,這驚心動魄的一刻始終會來;等待是一個讓人急躁或是讓人害怕的過程,尤其是等待未知的命運。

昨夜,我一夜沒有睡好,因爲我始終擔心著素寧。她的心早已經和我的心牽連在一起了。我想如果不是她,在過去的一年裡我不知道該怎麼過,也許我根本就熬不過一年。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我還能感覺到一個女人的溫柔,這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而我,就是這麼幸運。

天矇矇亮,我就已經無法再躺在冷硬的牀板上了,我起身走到窗前聊起窗簾,打開了窗戶,一股顫烈的風颳過窗戶,直襲我的面部,雪還在下,好像比昨天還要大很多。雪域茫茫,而我的世界就是隔著這一層紗窗相望。一個耀眼的身影出現在我恍惚的視線內,熟悉而又有些陌生,以往的這個時候是沒有人會出現在流水橋上的,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人出現在這裡。但是今天早晨這個人卻出現在這裡!他背對著我的窗戶,我依稀能辨認出她是一個女人的身影,但,會是誰能?我不想猜疑,決定出去一看究竟。

可是當我疾步出門朝著流水橋上奔去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是不是我眼花了?我在問我自己。我四處張望均不見人影,但是流水橋下面漂著的一塊白布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下橋拾起了白布,原來是一塊手絹。我在想這裡衆多的女人當中會有誰使用這種手絹?素寧,我從每見過她用過,溫如玉,她也不可能,端木紅,也沒有,我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用這種手絹。

我站直了身軀轉過身,一個女人正站在橋頭,一雙如這秋水般清澈,臉色也似這秋的慘白,一身紅色的長袍;她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她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驚訝。我不知道在這個年代爲什麼還會有人穿著幾千年前的衣服,我看得出來那件衣服絕對不是一般的布料所制裁,即使我不懂什麼文物。我止住了前邁的腳步,與她的明眸相對。不過五秒鐘我就轉移了我的目光,她的目光讓我不敢再逼視,我一直以來都自認爲自己的心裡戰術是很不錯的,但是與她相對的短短幾秒鐘我就敗下陣來。我看了看手中的手絹,心不驚跳得厲害,手微微顫抖,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難道我在害怕?

我承認我的確有些害怕,此時此刻,但我不知道我在恐懼什麼。她一句話也沒有說,依舊癡癡的看著我,好像我是她老公似的,或者她男朋友!

“你,爲什麼這樣看著我?”我的聲音有些發抖。我感覺她此刻已經不像是一個楚楚可憐的淑女,而是一個陰陽怪氣的女鬼。所以我開始害怕,雖然一個人會害怕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在我這個年齡——十五歲。是的,我現在就只有十五歲,但是我覺得自己比其他同齡的孩子要早熟。

這個像女鬼一樣的女人並沒有回答我的話,還是呆呆的看著我。我撇了撇嘴角,把手中的白手絹拿起來給她看:“這,是你的麼?”她還是不回答我。我有些生氣,放大了嗓音:“你是人還是鬼,幹嘛都不說話?”我說著向她走去。突然,她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剛走到橋上,她說:“你叫什麼名字?”我差一點倒跌回去。她的聲音,怎麼說呢!她的聲音聽了想讓人跳河,太恐怖了。她蒼老而嘶啞的嗓音與她這妖豔的容貌既不搭配也不吻合。我不明白年紀輕輕的爲什麼會有如此蒼老的嗓音。大概五秒鐘之後我才放鬆了警惕而緊張的心,重新站穩,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叫婆婆,很顯然她容貌沒那麼老,甚至一點都不老,叫小姐,聽她的聲音又感覺她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婆婆那樣叫又有些輕浮。

“嗯,姑姑,”管不了那麼多了,想當年楊過也是這麼叫小龍女的。“這是你的手絹麼?我剛剛在橋下的……”我說著把手絹遞了過去。她伸手接過手絹,看了一眼,問我:“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我一向討厭別人叫我小孩子。但是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我的不滿。

“弓長思羽。”我說。

“嗯,不錯的名字——弓長思羽。”她用嘶啞的聲音念出我的名字。真不明白她說的‘不錯’是什麼意思,難得名字也有好壞?

“來,你跟我來。”她伸手召喚我。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跟著她走。過了橋,穿過一片梅花林來到一座墓碑旁停下腳步。見鬼,她爲什麼帶我帶墓地來,我突然醒悟,但是我還不至於害怕到拔腿就要逃的地步,因爲我知道這裡是中華閣。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姑姑?”沒辦法,即使心裡面不想這麼叫她。

她微微轉過臉來對我說:“知道這裡面躺著的是誰麼?”很明顯的,逝世者的去世年月和出身年日還有姓名都鐫刻在墓碑上,我一眼就能辨認出來,即使下著大雪。

“華英雄。”我回答。

“嗯,”她點了一下頭,說:“那麼,你知道他爲什麼會在這裡嗎?”這還不簡單,中華閣是華英雄一手建立起來的,他死了以後葬在中華閣也不足爲奇啊。

“我想,是因爲他喜歡這裡吧,中華閣是他老人家一手創建的,西去之後魂歸故里也是理所當然啦。”我說著,向墓碑靠近了些,然後作揖下跪,磕了三個響頭。當然,這些都是我應該做,即是對死者的悼念,也是對長輩的敬重,所以我在碑前磕頭也在情理之中,更何況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是華英雄的墓碑。

我磕過三個響頭之後站了起來,面對這個我所謂的“姑姑”,說:“我雖然不知道姑姑你與華英雄前輩是什麼關係,但是我看得出來,你們生前交情一定很深吧,不過死者已矣,姑姑也不要太難過。”

她聽我說了這話,不禁笑了,但卻是冷笑。我看得出來她很難過,憂愁全都寫在了她慘白的臉上。正當我們都沉默的時候,一個嬌柔的聲音在叫喊我的名字,我聞聲轉過身去,卻是素寧來了,他手裡還拎著一件風衣,大概是給我的。

果然,她走過來就把風衣給我披上,然後說:“你怎麼還在這裡,比賽都塊開始了。”她的口氣似乎帶著一絲責備:“你看你,這大雪紛飛的,你還穿這麼少。”說著爲我拉了拉衣領,又問:“剛剛我好想聽到你在跟誰說話?”這時候我纔想身後還有一個“姑姑”。但是當我轉過身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真實怪事,我左顧右盼也沒見著一個人影。見我神色異常,素寧問,“思羽,你怎麼了,臉色不對勁哪?”

我捏了她的下巴一下“哪有啊!”逃跑。“就有,還敢捏我……”素寧在後面追了上來。

素寧追著我跑過了橋,突然有一個站在我前面,我定神一看,是端木紅。“木大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好奇的問。端木紅把手從風衣下拿出來,左右搖甩著向我走過來,一臉的不屑,頑皮的說:“大俠呢就不敢當,大姐還差不多。”端木紅在我身邊踱了一圈,正好看見身後追上來的氣喘呼呼的素寧,不禁瞟了素寧一眼,把目光轉移到我身上,然後不懷好意的笑道:“喲,有些人可真是有福了啊,冰天雪地裡還有人雪中送抱呢!”然後湊近我耳邊,小聲的說:“我沒破壞你的好事吧?”我也小聲的說:“沒有讓木大俠你失望。”我知道端木紅這麼做是做給素寧看的,她這麼一湊近我耳朵,從素寧的角度看來就好像是在親我的臉頰一樣。這就是借位假吻。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素寧卻笑著走過來爲我們大家解了一個圍:“你們都在這裡啊,比賽就塊開始了,不見你們倆,導師讓我來看看,咱們走吧。”素寧說著走在我們前面。端木紅向我扮了一個鬼臉走了。靠,英雄見美女,小姐不講理,我也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我們沒有到宅院去,而是直接到了比賽擂臺。我們三個人到的時候,擂臺下面已經全部滿座,擂臺上面寫著:英雄末路,最後一站。雪依舊紛紛揚揚的下著,擂臺的圍桿上和一旁十米左右的桅桿上頂端都已經被積雪覆蓋形成了黑白兩面,很是顯眼。擂臺下面是一排長寬五米的梅花樁,梅花樁下面鋪滿了鋒利的鋼針,只要在梅花樁上對戰時不小心掉下去就會被鋼針刺穿身體;擂臺左面是一個圓形半徑十米的強化硫酸池,硫酸池中漂浮著一根木頭,長兩米,剛好能夠站兩個人,對打的時候只要稍不留神就會掉進硫酸池,那樣就算不死也必定終身殘廢;擂臺右面是八卦圖,直徑十米,全部用磁鐵造成,在上面比賽的人不得用任何鋼鐵武器,就算有人用也發不出威力,因爲會被腳下的八卦磁鐵吸走,還有腳下的八卦圖沒隔五分鐘就會轉動一次,並且刺出利劍,所以在上面對決的人都要非常小心、敏捷,不然就會被利劍刺中大腿或者腳背。

雪,悠悠的下著,在空中盤旋,飄飛,寒風呼呼地叫喧著,凌亂而沒有規律的咆哮著,似乎在怒吼著不公的命運、滄桑的世俗,這聲音想要撕破人的軀殼,怒放頑強的生命。

我的心也隨著這紛紛的大雪而緊張起來,今天,馬上,就要有一百二十四個靈魂深埋於地下,化作一百二十四個幽靈飄蕩在人間。在這裡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就算有,在戰場上你也不能把他當做你的朋友或者親人而於心不忍,如果你對別人仁慈,那麼就是對你的殘忍。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只有比別人更加強大你才能生存,才能活下去。戰場上,殺死對方纔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出路,而殺死對手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太弱小了,一一被淘汰,這是自然規律,也是修羅法則,人道主義。

在這一刻,我與素寧早就已經分開了,她們女的在一個組,我們男的在一個組。而最殘酷的還是讓我們一對一男女對戰。也許你想抱怨、喊冤,呼籲不公平,但是在中華閣,在這裡是沒有用的。在這裡只有強者與弱者,沒有不公與冤屈。

而我,最擔心的就是把我和素寧分到一組。那樣的話,我寧願被她殺死,因爲我不可能對素寧下手,我做不到。哪怕慈悲是做爲中華閣一個頂尖殺手最忌諱的標準之一,但是我還沒有忘記我是一個人。只要是個人都會有七情六慾,慈悲心腸,而且我還是一個凡人,我不是神,天使都有亂心的時候,更何況我是一個凡夫俗子。

第一場開始,短短的幾分鐘,就已經有四個人死去,但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有上場,而素寧也沒有,但是接下來才更加讓我提心吊膽,因爲有可能下一次素寧或者我就會上到戰場上,昔日的友情都會被死亡衝昏頭腦。但是當第二場結束的時候我緊張的心才稍稍緩和了些,不過都是一潑過去一波又起,心情平伏不定。因爲接下來的幾場始終會揭開我心底的那個雞皮疙瘩。

這時候的雪似乎是小了些,風也不那麼猛烈了,彷彿大雪就要停了,冬天就要過去,春天就要到來,山泉就要開始流淌,小河又要開始叮咚叮咚了;充滿鳥語花香的春天就要來了!我記得中華閣地處高寒,常年積雪覆蓋,終日很少見到陽光。我突然想起來素寧常說等我們都下山出了中華閣,第一件事就是要去雲南看看彩雲,曬曬太陽,感受一下四季如春的昆明春城,我們還拉過手指的。

我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場了,只聽到下一場:弓長思羽、藍素寧……我知道導師還唸了其他三組對決的人的名字,但是我只記住了弓長思羽和藍素寧這兩個。這一刻,雪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已經看不清楚素寧的樣子,我感覺世界在轉,我頭暈目眩,腳跟不穩,我感覺自己就要暈倒了,頓時覺得呼吸困難……

我使勁搖了要頭,抓起一把地上的積雪往自己臉上抹去,我感覺自己的大腦神經系統就要崩潰了,不過抹了冰雪之後感覺好了很多,過了一會兒我才輾轉清醒過來。但感覺身體有氣無力,我想我應該、必須放棄這個權利——比賽。但是應許嗎?

素寧卻已經走上了中間的擂臺,她的眼眸深邃,表情和藹,一如既往的她,和藹,嬌媚可人。看得出來,素寧沒有一絲的恐懼,相反,她好像很樂意接受導師的安排和我的挑戰。

我丟了魂似的的一步一步朝擂臺走去,我感覺我的心已經不再跳動,腦子裡滿是素寧的歡聲笑語,都是她平時嬌弱嫵媚的樣子,我是不是中邪了?我問我自己,但事實證明我沒有中邪,只是神經出了點問題。我用盡全身的力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上擂臺。素寧看了我一眼,客氣的說:“思羽,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來吧!”說完素寧用盡捏緊了稚嫩的拳頭,我看到她捏拳的樣子都不禁想笑,她的拳頭就好像部隊里正步的時候捏的拳拇指放在食指彎曲處。

在我看來,素寧簡直是不堪一擊,對於她的武功來說我認爲是這樣的,只是認爲而已。我冷冷一笑,向素寧走去。

“臺下是朋友,戰場無兄弟,請看招!”素寧不讓我靠近她。說話間已經迅猛的飛出一腳朝我胸口踢過來。我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力,我被她一腳踢出去三米,素寧的峨眉微微鄒了鄒,我知道她心裡一定很愧疚和擔心吧!但是我不會被她一腳就踢成殘廢的。不過素寧這妮子這一腳著實用力,我一時喘不過氣來,咳咳,咳,咳……我咳了好幾聲,差點緩不過氣。

素寧走到我面前,問:“還能打麼?”我擺了擺手表示讓我小憩一會兒。我又咳了兩聲,緩緩地站了起來。沒想到我剛站起來素寧就又狠踢一腳過來,我反應過來迅速用手擋開了她的這一腳,向後退了出去,我很快站穩,做好接招的架勢。

素寧嚴厲的說:“弓長思羽,你聽著,在這塊土地上,只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無論是誰,我不會留情的,希望你也一樣。我很感激上天能安排我與你在這個世界相遇,但是我覺得我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明白麼?”

我冷冷一笑:“是麼!我到覺得人生不管與誰相遇,都是一種緣分,是上天註定了的,不是麼?”

素寧說:“對,是註定了的,就好像我們現在,註定只有一個能活著離開。”我的心已經開始顫抖了,我已經開始懷疑這個世界,懷疑我自己,懷疑素寧。有些事情,在還未面對之前,感覺太遙遠,可是當真的面臨的時候,你會很害怕,很無助,甚至不知所措。

雪,飄落在素寧與我之間,白色的雪似乎就要劃清了我們倆的界限,把一切的一切都溶化在水裡,把我們的記憶永遠的塵封在不可挽回的昨天。我們的視線漸漸被雪模糊了,讓我們都慢慢看不清彼此的臉。雪落,劍起,素寧把一柄劍扔了過來,隨著一聲“看劍”,素寧已經穿過積雪,手中的利劍已經向我的咽喉刺了過來,我還未來得及把劍,只好向後退去,用劍殼擋住素寧的劍,地上落滿了積雪,很滑。退至圍欄邊沿,我已無路可退,我用右腳抵住欄桿,然後用力推出去,素寧向後翻了回去,但她很快一個後空翻站穩,剎那間素寧又向我的右面刺來,我依然沒有出劍,因爲我下不了手。我一面格擋一面退讓。

“你再不出劍你會死的!”素寧好像很緊張我。是的,如果我不出劍我就會死,但如果我不出劍的話素寧就可能活下來。

“我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我一面退讓一面說:“我放棄比賽,你放過我。”素寧聽了我的話,放慢了對我的進攻速度。

“你以爲可以麼?”素寧說。

“爲什麼不可以?”我問。

“如果可以的話這裡就不是中華閣了。”素寧認真的說。不過素寧說的也是,幾千年以來都沒有破過的先例,任誰也沒有這個棄權的權利,因爲這裡是中華閣。

現在,我開始後悔了,後悔進中華閣,後悔遇見素寧。但是現在後悔也已經沒有用了,一點用都沒有。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爲素寧去死。就像導師說的那樣,死是偉大的。

“出劍吧?”素寧的口氣好像是在央求我似的。我知道,她和我一樣,隨時做足了爲自己所愛的人犧牲的準備。而我,也已經不再退讓,因爲是素寧讓我明白了躲避等於無濟於事。如果非得讓一個人活下來,那麼我會選擇素寧。

素寧再一劍直逼我的咽喉而來,我想現在就是結束這場戰爭的時候,我想我不應該躲避她的這一劍,而是迎接。我移開了擋在身前的劍,想要讓素寧的劍刺進我的咽喉。於是我不再看素寧的劍,而是注視她的臉,我想在這最後一刻牢牢記住素寧的樣子。

正當我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時刻,素寧的劍卻猝然停止了。我慢慢睜開眼睛,發現一個苗條的身影擋在我面前。

“你不可以這麼做!”說話的這個人竟然是端木紅!這到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知道端木紅爲什麼會突然出現,並且願意爲我擋這致命的一劍。還好,素寧沒有刺中她,不然我這一輩子將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你讓開,這是戰爭,只有死亡或者流血……”素寧鄒著峨眉說。

端木紅張開雙臂誓死擋在我的前面。這一刻我想,如果端木紅真的死了,那才叫真的偉大,但是爲我這樣的一個人死是不值得的。

端木紅激動的說:“不,還有愛,友情。”端木紅說的極是,即使作爲一個終極殺手來說不應該有七情六慾。但是我們骨子裡天生就有情,愛。我一把推開前面的端木紅,站在素寧面前,握緊了手中的劍準備了決了這場不公平的戰爭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軀從素寧身旁冒了出來。是刀如風,他站在素寧的身旁,微微一笑,我覺得他是在嘲笑我:“我覺得男人與女人決鬥沒有意思,讓我跟那些無能之輩決鬥更加沒有意思。”我當然知道刀如風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總覺得不爽,本來站在素寧前面的人應該是我,但現在卻換成那個該死的刀如風。

刀如風伸出一隻手擋在素寧面前,得意的說:“素寧妹子,請你站到一邊去,免得待會兒我發功的時候傷了你。”刀如風這傢伙一向瞎搞冷幽默。我不知道那個裁判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我們自行組合單挑。不過這樣也好,只要不跟素寧一組就萬事大吉了。當然啦,中華閣要的只是剩下的最後四個人,其他的它可以不管。

“兄弟,你要怎麼感謝我啊,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刀如風故意戲弄我說。

“嗯,我想殺了你比較夠意思。”我說,跟他這傢伙還用得著客氣麼?當然用不著。

刀如風撇嘴一笑:“那,來吧,我可等你很久了。”

我吧劍殼一扔,也陪他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刀光一閃,冷哼了一聲,快步逼近刀如風,只看見刀如風呼的轉過身,咔嚓,我的手臂已經中了他一刀,刀如風的刀果然名不虛傳,我早就聽說了他的刀很快。我手臂上的雪很快就被寒冷的積雪風化覆蓋了。我迅速轉過身,看到刀如風刀尖上還殘留著我的血。

“好快的刀。”我並不是恭維他才這麼說的。

“彼此彼此。”刀如風之所以會這麼說,因爲他的手背也被我劃破了,只是沒有我的的嚴重而已,但是從我們的速度來看,刀如風無疑是略勝了我一籌。

我們暫停了十秒鐘左右,再一次面對面,我覺得刀如風的眼裡沒有殺氣,和我一樣,我們我們不不太適合做殺手這一行,但是我們都不約而同的來到了中華閣。

雪還在簌簌的下個不停,我冷哼一聲提起劍飛奔過去,我看不清楚刀如風的面部表情,甚至看不清刀如風的招式,只是聽到刀與劍碰撞發出的聲音,雪都沒有我們的刀與劍那麼冷,更沒有我們的心那麼冷;在目睹短短幾場比賽之後,我的心彷彿冰冷了,破碎了,血液的沸騰已經激不起我決戰的勇氣。

只聽得,咔嚓兩聲,我的右肩膀被狠狠的砍了一刀,我的劍哐噹一聲掉在地上,刀如風的背脊也中了我一劍,刀如風大概停留了兩秒鐘,又再一次握緊了刀向我奔來,我慌忙撿起地上的劍,用劍尖支撐著站了起來,我知道如果我不站起來的話我會被刀如風剁成肉醬的。我開始害怕他的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害怕我的劍。

疼痛已經麻痹了我的全身,血滴在雪地上很快就被白雪掩埋。紛紛的雪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看不清楚刀如風的刀在哪裡,我看不清楚刀如風用哪隻手拿刀,一般來說是用右手的,但是我想像刀如風這樣的使刀高手,想必左右手都會耍刀的吧!我的腿開始發軟了,我想我就快倒下去了,或者就快死了,原來死之前是這麼難受。

我全身都感覺到疼,尤其是心口,大概是由於剛纔刀如風的那一刀正砍在右肩上的緣故吧,牽扯到啞門靜脈,痛得不得了。須臾間,刀如風已經出現在我的眼見,我立刻反應過來,抓起地上的劍使足了渾身力氣向刀如風砍去,刀如風大叫一聲滾了出去,我感覺他的右臂已經被我砍斷了,鮮血直飆,他在地上翻滾,撕心裂肺的的叫喊著。

端木紅和素寧驚叫著跑了過來。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胸口上插著刀如風的短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臺下那些王八羔子竟然竟然像吃錯藥一樣,開始進攻我們。亂了,全他媽的亂了,那個裁判不知道跑到哪裡喝奶去了。比賽規則全都被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也許他是故意的,只要最後還剩下四個人就行。

頓時廝殺一片,刀劍相碰,火花四起,血染的雪花開在寒冬的臘月裡了吧!再純潔的白雪也漂不白鮮紅的血,歲月的歌聲裡迴盪命運的交響曲,我已經分不清楚那飛舞的到底是雪花還是血花。這一刻,我終於隱約看清了殺手的真面目,看清了人性最真的一面,在死亡面前生命是不可抗拒的,在死亡面前,人性是最兇悍的,在死亡面前殘忍是最有效的求生之道。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已經聽不到廝殺的聲音了,周圍靜悄悄的,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雪在簌簌的下著,還有,我聽到了微弱的喘氣聲。氣若游絲,我不知道還有幾個人活著,但是唯一肯定的是我還活著。我突然想到了素寧。

“素寧,素寧,素寧……”我呼喚素寧的名字,但是好久都得不到迴應。

“呵呵呵,哈哈哈……”這是我此刻唯一能聽到的聲音。有一個人在笑,他笑的好痛苦,好無奈,又似乎是在嘲笑我!

“呵呵呵…你,怎麼還沒死……” 我終於辨認出來,這是刀如風的聲音,他就在我不遠處蠕動著,已經疲憊不堪。我不得不承認刀如風這傢伙真是命大,被我斷了一隻手,而且又經歷了一場狂風暴雨般的廝殺,他居然還能活著!這也算是老天有眼了吧。

“很讓你失望是吧?”我不想再跟這個人廢話。我四處搜尋著素寧的身影。白雪茫茫,十米之外的地方根本就看不清楚。

“素寧,素寧,素寧你在哪兒?你回答我……”我在一遍遍喊著素寧的名字,我實在是很擔心她。

“不用擔心,她在這裡。”說話的是溫如玉。我能聽得出來,我很快就辨認出溫如玉就在我右面剛好十米處,當我聽到說素寧沒有事之後我心裡一下暖和了許多,心跳的頻率恢復了正常,就在那一秒鐘之間恢復。我緊緊的抱住素寧,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素寧受了傷,已經暈過去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這讓我一萬個放心了。

等到雪漫漫的,漸漸地,悄悄然停了,我發現我們一百二十八個人中還剩下五個人,就剩下我還有刀如風,素寧,溫如玉,還有了端木紅。呵呵,這時候我突然傻笑,我覺得老天真的跟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我們剩下五個人,而中華閣只要四個人,這就能意味著我們五個人之間還會有一個人將會被踢出局。但是會是哪一個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希望那一個最後死去的人會是我。

然而,最後我們五個人居然被破列錄取了,當然下一階段的考驗講會有一個人被淘汰掉,因爲中華閣只有四塊王牌令牌,而他們也確實只要四個最終的王牌殺手。然而會淘汰誰,也是我們現在不得而知的,但是我知道,無論是淘汰誰,都將是一次嚴酷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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