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挺好奇的,對於即將到來的結局,你現在到底有什麼想法。”看著李儒一直在哪擺弄絹布,劉協好奇的問道
李儒搖了搖頭“我不想死。”
劉協聞言,卻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他雖然想到了李儒會這麼說,但他萬萬沒想到,李儒居然說的這麼淡定。
畢竟,生死可是人世間的第一大事。
比衣食住行大多了。
一聲笑過之後,劉協再度問道“就這麼簡單?”
“但很難做到”李儒一本正經的說道
劉協一挑眉,低聲說道“挺簡單的,只要孤下一道聖旨,你就被赦免了。不如你求求孤?”
見劉協的表情,李儒卻是罕見的打起了哈哈。
“陛下,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劉協聽到這一言,楞在當場。
可隨即,他猛地站起身來,指著李儒高聲說道“我可是皇帝,一言九鼎的皇帝,說話做事可是……”
沒等劉協把話說完,李儒徑直襬了擺手,然後說道
“別鬧了,陛下,時候挺晚的。”
說完,李儒躺了下去,只留下一個背影給劉協。
見他這個樣子,劉協微微嘆了口氣,轉身便離開了牢房。
他知道李儒說的沒有任何問題。
現在的朝堂可不是他的一言堂,他就算想赦免李儒,身後的那一幫大臣也絕對不會同意。
就算越過了那羣大臣這一段。
城外的李傕郭汜等人又會有怎樣的想法。
當時候,等王允一死,劉協到底是赦免不赦免他們。
赦免,涼州聯軍的實力擺在他面前。
若是日後有戰事,他怎麼敢放心的指揮這羣人上戰場。
可若是皇甫嵩他們那一部分上了戰場,長安城的安危又有誰能夠保證。
不赦免,李儒的前車之鑑指揮逼得涼州聯軍更爲瘋狂。
別看劉協他們謀劃了那麼久,但硬實力上面,他們還是比不過涼州聯軍。
好在,今日呂布一戰已經打出了長安軍的威名,更是重創了涼州聯軍,讓他們不敢在小視長安城內的兵力。
而現在,在司隸境內的那隻殺手鐗的兵力,加上呂布殘餘的兵力和長安守備的兵力,三方加在一起才僅僅和涼州聯軍持平。
這可是一件異常恐怖的事情。
待走到大牢的門前,劉協突然停下了腳步,低聲問道“當真以爲孤這一次的謀劃必敗?”
已經躺下的李儒應聲說道“陛下,你是必勝,但能讓我活下去的卻不是你,而是城外那個和涼州軍對峙的猛將。”
劉協搖了搖頭
“沒想到,在這監牢之內,還有人能給你通風報信。”
“很好。”
“這長安城,真的很好。”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劉協面上突然變得極其冷漠。
就如他心中所想那般
李儒已經被關在監牢裡一月有餘,卻知曉賈詡已經成了劉協的謀主。
更兼著,他知曉現在城外的呂布的大軍是什麼局勢。
沒人通風報信,劉協是不信的。
“哈哈……”聽到這一言,李儒卻是爽朗的笑了起來,隨即高聲說道
“陛下以爲有人通風報信?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劉協也是猛地轉過身來,直指李儒,高聲說道“那爲何你對長安局勢居然這般瞭解?”
李儒也猛地從地上爬起,很劉協暗自對峙起來。
眼神中的堅決絲毫不落下風,一字一句的說道“陛下,不要小瞧天下人,雖然你是皇帝,但每日看著你動作的人很多很多,超越你相像的多。”
說完這一句的以後,李儒的眼中露出一絲輕蔑
再一次見到這種報請,劉協有些難以接受
噌的一聲,拔出身旁護衛的寶劍,劍指李儒,高聲說道“還說沒人給你通風報信?說……把這個人的名字說出來,我現在就放你走。”
隨著話音落下,寶劍直接劈碎了監牢的鎖鏈。
嘩啦啦……
一陣脆響傳來,監牢的大門伴隨鐵鏈落地的聲音,
應聲而開。
李儒卻是再度跪坐在監牢之內
氣勢猛地降了下來
“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表情越來越像進了洛陽之後的董卓,如果你還有印象,你自己回憶回憶。”
伴隨李儒的話音落下,劉協手中的寶劍隨聲落地。
是啊!
經過李儒這一言,劉協突然想了起來。
當年董卓進入洛陽以後,最開始也不是那般樣子。
爲人雖然不是溫文爾雅,但對於他和他那個便宜皇兄還是百般聽從的。
可從什麼時候他開始變了呢?
似乎是皇兄離世的時候吧。
劉協的思緒一時間有些跳躍。
他卻是沒看到,在這個時候,李儒的雙眼卻是留下兩行淚水。
“你永遠都不知道,我岳父從頭到尾都沒有想殺你,包括你那皇兄。”
“罷免你那皇兄,不是爲了給自己日後登基鋪路,而是爲了保下你皇兄的性命,畢竟你皇兄那個舅舅,在先帝在世的時候,得罪了不少世家大族。”
“而我岳父,受過他的恩惠,有些時候不能不還。”
“可你皇兄還是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而那一盆盆的髒水竟然直接潑向了我岳父,在朝堂上若不是依靠手中的兵權,他早被世家大族玩死一千萬遍。”
“所以,他變了,變得越來越像他們形容的那樣。”
“色厲內茬”
“陰狠毒辣”
“淫亂後宮”
“只要世家大族說一樣,我岳父便做一樣,畢竟那一盆盆的髒水,怎麼都洗不下去,不是嗎?”
話說道這裡,李儒的表情變得更爲猙獰
“哎!”聽到這裡,劉協微微嘆了口氣,隨即低聲問道“你想表達什麼?”
“偌大的長安城內,只有你我纔是天然的盟友。”
“我岳父雖然是你殺的,但那是他最有應得,在他接受有著一變化的時候,我就已經計算到了今天的會發生的一切。”
“但,那些世家大族,我要他們給我岳父陪葬。”
“哈哈……只要這些世家大族都毀滅了,我李儒才能死,才能死得其所,才能死得瞑目。”
話說道這裡,李儒癲狂的笑了起來
一邊笑,一邊高聲說道
“你的身份能做到這一些,但你不能做這些事,而能做這些事的只有城外的那個傻子。”
“而他也能用軍功換我一條命。”
“哼!你不過是想爲你活著而開脫罷了。”
劉協說完,轉身便離開了牢籠。
但李儒卻笑了。
他知道,他們的脆弱聯盟,今天正式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