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經歷丁原和董卓的事情之後,呂布也是成長不少。
在加上最近長安城內陸續傳出來的消息,他第一次作爲一軍統帥,所思慮的事情也是日漸繁雜。
“其實,若是可以,當個大將軍也挺好;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而且,最重要的是醉臥美人膝”
只有這樣,他才覺得日子過得舒坦。
也只有這樣,他纔不會步董卓和丁原等人的後塵。
人有的時候,想法太多,反而成了一種束縛。
等想安安靜靜做個鹹魚的時候
才知道,原來鹹魚當著還真挺香的。
因此,自從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他對比身邊的這一個個只知道搶地盤、爭天下的武夫,方纔瞭然,這羣傻子,他們懂個屁。
美人和享樂纔是最重要的
我爲將軍,武功天下無敵,手握百萬大軍。便是小皇帝也要低眉蟄伏。
而當皇帝有什麼好的?一天到晚忙的要死,而且還不自由。
看看小皇帝劉協
都看得出來劉協的想法是穩固涼州殘部,然後逐步吞食,等羽翼漸豐之後,一戰而定;
可結果呢?
王允那貨處處使絆子。
最後迫於壓力的劉協只能妥協王允等噴子的決定。
然後,還得呂布這個武夫出馬,不然如何度過這一難關都不知曉。
而他這個將軍多好,懷裡抱著大美人,手裡握著重兵。
王允不但不敢給他臉色看,還得乖乖送上美人貂蟬。
和那個悲劇的小皇帝相比,他纔是人生的大贏家。
沒錢了,伸手跟皇帝要;
有錢了,就著兄弟,出關南征北戰,
若是有一日將塞外胡人屠戮一空,搞不好還能肩比衛霍,美名傳世。
畢竟,我呂布一開始的夢想不就是肩比衛霍嘛。
而當皇帝,除了要爲天下百姓負責,還要爲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負責,還要爲自己的小命擔心,還要爲自己的名聲擔心。
長安城下的日子,這些事他可是見得多了。
更何況,當初在洛陽,這些世家大族這種事就沒少做。
一面聚在一起哭哭啼啼,又要生撕了董卓,又要吃其肉飲其血的
到頭來,不還是跟哈巴狗一樣,老老實實的在董卓膝下搖尾乞憐。
而他只需要給劉協做好打手就行了。
尤其是那種沒有腦子的打手。
皇帝要什麼,就去搶什麼,不給就揍,揍到別人叫爸爸。
另一面,回到寢宮的劉協躺在牀榻之上,久久不能入睡。
他還在消化郭嘉說給他的那些話。
雖然郭嘉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他們現在的確能依靠,但未來誰也說不好。
他郭嘉尚且都能有這樣的想法,更何況是賈詡。
不管當日在寢宮前,賈詡是不是在演戲,但賈詡有了離去的例子,日後若是再來一次,誰能受得了。
所以,他需要更多的謀士。
說道謀劃,劉協眼神登時一亮。
當日董卓身死之後,他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女婿便被下了大獄。
算一算已有一月的光景。
也不知道,那個傢伙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想到這裡,劉協那還理會睡覺的事情。
連忙下了牀榻,穿戴好鞋帽,在一衆護衛的拱衛下前往天牢。
他要見一見李儒,若是能將李儒拉倒這一方,他的依仗自然多了一些。
在見到李儒的時候,劉協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
這還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謀主嗎?
整個一街邊癱軟的難民。
蓬頭垢面、污穢滿身。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數之不盡。
只是臉上的神色異常堅定。
“你,終於來了。”
第一句話,就打了劉協一個措手不及。
“怎麼?你知道我會來?”劉協有些好奇的問道。
李儒卻是答非所問“賈詡現在是你的謀主?”
劉協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文和先生,天縱奇才,長安局勢被他盡收眼底,雖然現在還有一些磨難,不過只要一些時日,定能掃平域內?!?
李儒卻是笑著搖了搖頭“文和之才,我比你更懂,要不是岳父表現的太過急功近利,今日爲岳父謀劃的謀主便是文和?!?
“怎麼?甘拜下風?”劉協好奇的問道
李儒略微捋了捋散亂的頭髮,讓自己看著更爲自信淡然一些。
隨後低聲回道“對比自己才華橫溢得人拜服,不丟人。”
李儒的淡然讓劉協有些措手不及。
他以爲,被關在牢房中的這一個月時間,會讓他對生存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
可他哪裡想到,這李儒居然還能這般淡然。
“我挺佩服你的,我想過你很多表情,唯獨沒想過,你會是這樣的狀態。”劉協對他有些歎服。
李儒卻是搖了搖頭“誰都想活著,尤其是我,其實我很怕死的?!?
話說道這裡,李儒卻是笑了。
劉協也笑了
他知道李儒這一句是在開玩笑,當日斬殺董卓的時候,他的表現可不像現在這樣。
雖然歇斯底里,但絕對不淡然。
更沒有他說的那樣怕死。
只不過,眼神中的惋惜卻是讓劉協印象深刻。
“我想知道,你當時到底惋惜的是什麼?是董卓的命還是你自己的遭遇?又或者說是惋惜董卓不聽你的話?!?
說這話的時候,劉協從護衛手中拿過一塊絹布,隔著牢籠遞給了李儒
“我說我都覺得惋惜,你信嗎?就你說的這三點,我當時就是那麼想的。”
一邊用絹布整理著手上的污穢,李儒一邊淡然的說道
“我自然是相信的,畢竟這是我問你的問題。”劉協笑著說道。
他居然覺得和李儒聊天挺有意思,雖然總覺得自己處處被李儒碾壓。
雖然看起來,李儒從頭到尾都看出了自己的打算。
但這種聊天方式很有意思。
賈詡,性格上太過陰狠,又或者說他平常變現的太過正直。
總是一副剛正不阿的表情,和他聊天有板有眼,特別累。
郭嘉,個性跳脫,但看到劉協就像看待一個未曾長大的孩子。
聊天的時候雖然不想和賈詡那樣苦悶,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在點撥劉協,說是朋友、上下級關係,但更多的是一種老師對待學生的樣子。
而李儒卻是完全不同的樣子。
和李儒說話很舒服,雖然沒有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最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藏著掖著。
也不用想李儒這句話什麼意思,下一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他更多的表現的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