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葉歡等人趕到德陽殿外,見文武百官都已到齊,劉宏也罕見的提前到了宴會場,可見這次平叛成功確實讓劉宏龍顏大悅,興奮得連作爲天子的架子也顧不得端了。巴巴的提前趕到宴會場與衆人同樂。
葉歡一進入德陽殿,先一步到場的朱雋、堅等人連忙上前見禮,現在的朱雋可是對葉歡信服口服、五體投地。葉歡簡短的與其寒暄幾句,連忙上前去拜見劉宏道:“微臣葉濟生拜見陛下,陛下皇恩浩蕩,臣幸不辱命,剿滅叛黨,得勝歸來,現特來交令。”
劉宏聞言哈哈大笑,起身親自上前扶起葉歡道:“朕的常勝將軍回來了,朕心大悅。來來來,朕特意把首席留了出來,就給汝等平叛有功的將軍們。”順著劉宏的目光看去,果見左首的一席空著沒有任何一人。值得一提的是,看來洛南生產的八仙桌知名度已經打響了,雖然豪門大戶在家宴中使用甚少,可是在一些大型的宴會中已經開始使用,劉宏這次大宴羣臣就是用的八仙桌,有當今天子做表率,想來未來一段時間裡,八仙桌一定會大賣特賣。
天子都發下口諭,葉歡等人自然不能推遲,況且這也不是該謙虛的場合,葉歡連忙率衆人叩拜道:“謝陛下隆恩,微臣等惶恐之至。”劉宏聞言打斷葉歡的話道:“有何惶恐?今天本就是爲汝等開的慶功宴,汝等不列首席,何人列之?但坐無妨。”葉歡等人聞言只得再次謝恩,就坐。
開席自然就是歌舞,皇室專用的樂坊那檔次自不用說。隨後劉宏親自起身道:“衆愛卿,爲了戰勝而歸的將軍們,爲了大漢萬萬年的江山社稷,爲了日後的太平天下,吾等舉杯共飲。”天子邀酒,餘人自然紛紛起身共飲。
劉宏暢飲後又道:“衆愛卿,今日不談國事,只論風月,大家要盡興而歸。醉酒者賞十金。”這道旨意看出劉宏真算得上奇葩皇帝,浴血奮戰的將士賞錢一貫,可如今爲了給自己的宴會增添色彩,直接賞十金 讓人喝醉。可在座的誰又願意爲了十金讓自己出醜呢?可能劉宏也是想到這點,這才拋出賞金。
接下來自然是杯光籌措,高談闊論。對於朝廷的新貴衛將軍葉歡,前來敬酒者自然一波接一波,從未間斷,搞得葉歡想低調一下到那幾位朝廷大老桌上敬酒都沒有空餘時間,不過也好,日後同殿爲臣,大家也算混個臉熟。
華夏官場精英歷來都是酒精考驗的壯士,大漢朝自然不例外,就在葉歡疲於招架的時候,一個尖銳的宦官的聲音傳來道:“皇后娘娘駕到,文武百官接駕。”場中百官聞言,連忙各就各位,肅穆而立恭聲道:“恭迎皇后娘娘。”
正喝酒喝得興起的劉宏聞言也是一怔,今天這個慶功宴他可沒有傳皇后何真何靈思前來,自從王美人事件後,特別是何進升任大將軍後,由於種種原因,劉宏與皇后何靈思是愈加的疏遠,原本想用外戚抗衡世家的心思也轉爲培養嫡系保皇派,葉歡就是其受益者。
何靈思也算曆史上有名的大美人,低頭拘禮的葉歡偷偷望去,但見宮殿一側轉出一羣人,中間簇擁著一個身著鳳冠霞帔的貴婦人,那貴婦人體態豐盈,面如秋月,眼媚若水,娥眉不黛而翠,櫻脣不點而朱,十指纖纖,柔弱無骨,瓜子臉,素顏映雪。雖不至於沉魚落雁,但絕對算得上紅顏禍水。
何真領著一羣人來到劉宏案幾不遠處,躬身致禮道:“臣妾拜見陛下。”其餘宦官宮女則跪拜道:“奴才、奴婢拜見陛下。”如今的劉宏可不待見何真,聞言連平身都懶得開口直言道:“朕正在爲遠方征戰得勝而歸的將軍們慶功,汝來此地作何?”
劉宏語氣不善,何真並不生氣,當然是表面上的,內心裡作何感受無人得知。試問天下間又有何人敢當劉宏的面怒氣衝衝,何真也不例外,遂巧笑焉雲道:“臣妾自然知道陛下是在爲征戰得勝而歸的將軍們慶功,臣妾深居於深宮,卻也久聞衛將軍葉歡大名,乃不世奇才,允文允武,國之棟樑,與陛下可謂君臣相得益彰,臣妾一時好奇,這纔不請自來,只爲親眼目睹吾大漢的麒麟才子到底是何模樣?”
劉宏一直認爲自己啓用葉歡可謂神來之筆,不但壓制了日漸勢大的袁氏,而且力挽江山社稷與狂瀾,見何真誇獎葉歡,等同誇獎了自己的識人之明,心情大爲好轉,也不知是不是處於賣弄的心思遂轉頭向身邊的張讓道:“既然皇后有意見見朕的衛將軍,汝就傳旨讓衛將軍上前來,想來衛將軍的學識,相貌可都勝過大將軍一籌,沒有什麼不好見人的。”
張讓聞言自然高聲道:“傳衛將軍葉歡上前見駕。”劉宏一番夾槍帶棒的話誰都聽得明白,劉宏這是在對大將軍何進不滿,何真倒不是很在意,可是聽說自己妹妹來了,特意擠到前排意圖一顯親疏的何進聞言卻鬱悶之極,自己這是躺著也中槍,這段時間爲了迎回劉宏的信任,自己可是再也沒有敢與任何的世家大族接觸過。
何真聞言道:“衛將軍國之棟樑,能文能武,詩詞歌賦傳天下,領兵上陣更是談笑間敵人灰飛煙滅,豈是吾那直腸一根筋的哥哥能夠比擬,然陛下,吾那哥哥始終都是吾的親哥哥,陛下的國舅大人,陛下可說然否?”何真生就一顆七竅玲瓏心,瞬間就回擊了劉宏一下‘那葉歡再好,始終是外人。何進纔是皇親國戚,大漢朝最忠實的擁護者。’
卻說葉歡聽到張讓的宣旨,連忙趕上前來,俯身叩拜道:“微臣葉歡叩見陛下,叩見皇后娘娘。”葉歡原本可以不用跪拜,可是他一向秉承禮多人不怪的真理行事,這第一次見母儀天下的國母自然大禮參拜的好,就當是給之前的偷窺付點偷窺費。看美女須得有代價不是?
劉宏見葉歡前來連忙道:“葉愛卿擡起頭來,朕的皇后要看看汝這個國之棟樑。”葉歡聞言把火辣辣的眼光直視皇后何真,開玩笑,奉旨用目光調戲當今皇后的機會可不多,葉歡自然要把握好機會。恨不得把何真臉上有多少了毛孔都數清楚。
葉歡膽大妄爲的眼光看得何真心兒發慌,自從入宮以後,何曾有過別的男人這樣直視過自己,雙頰飛起一道暈紅。良久才勉強平復心中的意動道:“哀家久聞洛南葉濟生麒麟才子之名,今日一見果然是生的一表人才。汝作的那些詩詞哀家都很喜歡,這戰事一平,葉卿家可要多做幾首傳世的詩詞歌賦,也好讓世人一飽耳福。”
劉宏聞言道:“皇后此言有理,葉愛卿的詩詞當真是一絕,朕也十分的喜愛,就如那《將進酒》、《鵲橋仙》、《正氣歌》等等,朕可都是愛不釋手,這空閒下來,葉愛卿是得多做幾首,也能彰顯吾大漢天朝文化,留待後人敬仰。”
劉宏話音一落,與何進同列的袁隗當即出列道:“啓稟陛下、娘娘。昔日老臣聽聞衛將軍曾與犬侄子賭酒,杯酒成詩。今日陛下大宴羣臣,正有待詩詞助興,衛將軍何不即興作詩辭一首以助酒興,還可讓在座諸位一飽耳福,衛將軍以爲如何?”
葉歡聞言暗罵袁隗這個老狐貍老不死,真是處處挖坑給自己跳。要知道自己的那些詩詞文章都是盜版,自己可沒有李白、杜甫那些歷史詩詞大家的才學,這即興作詩那成。正待要出言拒絕卻聽劉宏道:“朕以爲如此甚好,葉愛卿就來一首,朕洗耳恭聽,以詩詞下酒。”
葉歡聞言暗暗叫苦,知道不作首肯定不行,遂絞盡腦汁搜尋自己那點存貨,有那首適合這個場景的。正苦惱見卻聽聞皇后何真溫言軟語向劉宏道:“陛下,聽說詩詞歌賦可以明志,不知道然否?”劉宏道:“那是自然,就如葉愛卿那首《滿江紅》、還有《正氣歌》無不體現了葉愛卿一番正氣凜然,忠君愛國之心。”
聽到二人簡短的對話,葉歡心中一亮遂道:“啓稟陛下,娘娘。此次微臣奉命出征,一路上見慣滄桑,感觸頗深。恰值戰事僥倖獲勝,這才得以平安返回洛陽,陛下隆恩,設下慶功宴微臣深感受之有愧,適才太傅大人提議,微臣心中偶有所得一文章,不知可算數?”
劉宏聽說葉歡心中又做好了文章,心中大喜連忙道:“文章也好,作數,怎麼不做算?葉愛卿快快道來,不等等,朕命人筆墨伺候先,馬上記錄下來纔是。”聽說葉歡心中又思得一文章,袁隗心中暗驚,文章可不比詩詞,短短數句或則十數句,如果說短時間成詩詞還可以說成是才思敏捷,那麼短時間作一篇文章那可就要有豐富的文學藏量,至少也得是宗師級別的文學大家纔可以做到。葉歡就算是從出孃胎就開始學文化,滿打滿算也就十六七載,如果葉濟生真的做了出來,只能用怪胎來形容他,日後可不能在這個方面給他下套,只能是給他機會進一步提高知名度。
卻說袁隗在暗自度量,葉歡也在腦海中把那首陶淵明的《挑花源記》運量了一下,不妥的詞語全改過,順便還對陶淵明說了聲對不起這才道:“吾這首文章稱之爲《桃花源記》,是吾臆想中的世界,諸君請聞:
光武元年中,武陵人,捕魚爲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見漁人,乃大驚,問所從來,具答之。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村中聞有此人,鹹來問訊。自雲先世避秦時亂,率妻子邑人來此絕境,不復出焉;遂與外人間隔。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此人一一爲具言所聞,皆嘆惋。餘人各復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數日,辭去。此中人語云:“不足爲外人道也。”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處處志之。及郡下,詣太守,說如此。太守即遣人隨其往,尋向所志,遂迷不復得路。南陽賈君文,冠軍侯也,聞之,欣然規往。未果,尋老終。後遂無問津者。
葉歡的《桃花源記》把所有人帶入了一個美好的世外仙境,讓衆人嘖嘖稱奇,尋思這世間當真有此地否?劉宏擊掌叫好道:“好文,朕從未有聞過的好文,當真是將‘自然’提升爲一種美的至境;將玄言詩註疏老莊所表達的玄理,改爲日常生活中的哲理;使詩歌與日常生活相結合,開創了詩歌文章新的題材。”
劉宏確實算得上是文學鑑析大家,瞬間就品出了葉歡這篇《桃花源記》的不同。當然葉歡在詩中還潛藏了某種志向,這個劉宏心知肚明,可不能宣之於口。不光劉宏明白,袁隗等老狐貍也明白,葉歡這是擔心自己功高蓋主,以詩明志 ,以退爲進,效仿昔日冠軍侯賈復。袁隗在心裡也暗罵了葉歡一聲小狐貍。
劉宏評價完《桃花源記》後高舉酒杯道:“葉愛卿做出如此優美的文章,衆卿難道不酒興大發嗎?來,與朕一起舉杯,共飲三杯可好。”看得出劉宏確實是興致高揚,羣臣自然唯有回桌舉杯暢飲。事後,葉歡這才趕到袁隗、何進等三公九卿的桌子上敬酒,拜碼頭。一場酒宴直到日落西山才散席。散席時,賈羽悄悄靠近葉歡道:“主公,張常侍有話,請主公夜裡到張賢府上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