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劉備爲人小心謹慎,在葉歡面前盡裝孫子,葉歡知道劉備一肚子壞水,暗想反正自己準備了黑鍋讓他們背,也就懶得去點破劉備的心思。遂道;“玄德多慮了,葉某豈是睚眥必報之人,咱們閒話不多說,玄德請安坐,葉某這就把原委道來,玄德就知某的用意了。”
劉備這才施施然在袁術身邊入座,葉歡見劉備坐定這才返回自己的位子坐下,然後道:“蒙陛下天恩浩蕩,葉某僥倖攻破了廣宗。這仗是打贏了,可一大堆的善後事情著實讓人頭痛,某思來想去,此事唯有公路與玄德來辦某才放心,所以北上曲陽也就不能再勞煩二位了。”
葉歡的話還沒有說完,心急的袁術急忙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濟生汝就明說出來,只要是能夠讓吾立個大功,回到洛陽可以長長臉,吾袁公路二話不說,立即接下任務,而且保證完成任務。”劉備白了袁術一眼,對這個二愣子實在無語,任務的名目都不知道,就敢做保證,軍中無戲言這句話看來袁術的老師沒有教過他。
葉歡聞言呵呵一笑道:“公路放心,絕對大功一件,而且不用衝鋒陷陣,辦好了,汝可以面見天顏,受陛下恩賜,汝說算不算長臉。”葉歡這幾句話猶如一顆***投到劉備的心間,面見天顏,受陛下恩賜那正是劉備日思夜想的事情,若不然劉備也不會天天把‘吾乃中山靖王之後’掛在嘴邊。這下劉備也坐不住了,迫切想知道葉歡到底會安排什麼事情給他?雙眼熱切的望著葉歡。
葉歡眼睛的餘光瞄到劉備的表情,知道自己說道了劉備的軟肋,劉備心動了,微微一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廣宗一戰,陣斬了賊首張角、張樑。俘虜了上百名黃巾軍賊將,包括賊首張角的女兒,太平道的聖女在內。繳獲物資無數,黃金三十萬斤,珠寶不計其數。如此大勝,自然要向洛陽報捷,讓天下同慶,諸公以爲然否?”
葉歡嘴裡蹦出的一連串數據,驚得袁術、劉備眼珠兒掉了一地。先不說陣斬賊首天大的功勞,但是其繳獲的財富就夠袁術恍惚半天,出身四世三公名門世家的袁術尚且如此,織履販席之輩的劉備就更不用說了,嘴巴直接張成o形,雙眼泛白。
葉歡很是滿意二人的反應,繼續道:“向洛陽報捷不但要帶上賊首張角、張樑的人頭,還要押送一干人犯。更重要的是押送黃金與珠寶。至於其餘物資皆是亂賊搜刮冀州老百姓所得,葉某準備還歸分發給老百姓。此事吾已在捷報中註明。如此巨大的財富要押送到洛陽,交予別人葉某實在不放心。思來想去,唯有四世三公的嫡子公路,中山靖王的後代玄德最適合此任。入京面聖的好處不用葉某多說,公路、玄德意下如何?”
葉歡娓娓道來,袁術、劉備就感覺天上掉下了一個大餡餅,砸得自己的腦袋暈暈乎乎。這事辦好了絕對是大功一件,給天子報捷送錢獻俘,即露臉又得實惠,還能在陛下心中留下一定的影響,天地間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差事了。袁術霎時就成了結巴,斷斷續續道:“濟生…的…意思…是…這事…交給…吾去辦?”
葉歡聞言假裝一臉愕然道:“正是如此,誰能有出身四世三公名門世家的袁公路更適合辦此事?財富,袁家多的是,不缺。人脈,廣宗到洛陽這一路上袁氏門生故吏舉不勝舉,公路前往各郡縣必然大開方便之門,說不定還會沿途護送,安全快捷。難道公路不願意擔此重任?”
袁術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葉歡。生性多疑的劉備也被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腦,生怕錯失良機,顧不得思考其它見袁術不說話連忙搶先道:“將軍誤會公路了,將軍但有所令,吾等二人豈敢不從,沒有願不願意,只有誓死完成任務,將軍但請放心,吾等二人絕不辜負將軍的厚望。定將捷報穩穩送到天子案前。”言罷,連忙扯了扯旁邊袁術的衣角。
在劉備的努力下,袁術終於反應過來遂道:“濟生放心,別的吾不敢說,在大漢這片天地下袁氏的招牌絕對管用,某願立下軍令狀,保證安全的把一切獻給陛下,某這就回營準備,濟生要吾等何時出發?”
袁術大咧咧的要立軍令狀,立即招來了劉備的白眼,老狐貍賈羽眼珠一轉,起身道:“主公,此事事關重大,雖說以袁將軍、劉將軍的出身是值得信賴,但是軍中無私情,立下軍令狀完全有此必要,這樣也可督使袁、劉二位將軍更加盡心盡責。”
葉歡等人之前商議此事時並沒有想過讓袁術簽下軍令狀,倒是擔心袁術不接招,可沒想到袁術不但接下任務,還主公送上門要求籤下軍令狀。葉歡心中暗自偷笑。大咧咧的袁術倒無所謂,在他的世界觀裡此事萬無一失,廣宗以南又沒有大股的黃巾反賊,誰還能奈何他四世三公的袁公路不成,立下軍令狀只能成就袁公路的豪氣,那會有半點損傷,當即道:“賈軍師言之有理,軍中無私情,雖然某與濟生乃故交好友,然公事公辦,這軍令狀某立了,濟生就靜待某的好消息。”
劉備差點被袁術這個二愣子氣得吐血,暗罵袁術傻叉,好好的提什麼立軍令狀,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連忙道:“將軍,往洛陽送捷報,此事易爾,如此小事,何用立軍令狀這麼麻煩,備以人格擔保,盡心盡責的護送到洛陽即可,諸公以爲然否?”
劉備話一落,沮授連忙起身道:“劉將軍此言差異,立軍令狀之舉非分軍務的難易,而是爲了統管人心,以免監守自盜,防備萬一。廣宗一戰繳獲巨大,這一路到洛陽千里之遙,若是沒有一定的督促力,時日一久人心難免有所鬆懈,危險就會悄然而近。劉將軍既然認爲此任務極易圓滿完成,立下軍令狀又有何妨?難道劉將軍還別有隱情不成?”
沮授一番含沙射影,是有所指的話語堵得劉備啞口無言,要是再多說,劉備就會背上一個別有所圖,意圖監守自盜的罪名,那時天大的功勞撈不著是小事,直接被下了廣宗大牢可就一切都完了。劉備吾奈之餘只得再次在心中把袁術大罵了一陣。
賈羽、沮授還是隻在嘴上說,荀彧就更上心,完全是行動,快步走到案前,磨墨鋪紙刷刷刷寫好一張軍令狀雙手捧到葉歡面前請葉歡用印。葉歡呵呵一笑道:“這個軍令狀嘛?公路以爲吾是不是該用印?”
荀彧假意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道:“對、對、對。差點忘了,應該是讓袁公子先畫押,瞧吾這記性。實在對不起。言罷,連忙又把寫好的軍令狀連同筆墨擺到袁術面前。袁術這時候才意料到軍中無戲言的嚴重性,自己這次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然此時完全沒有退路,只得在上面簽字畫押。劉備見袁術都簽字畫押了,無奈只得也照辦。葉歡也不再客氣,接過軍令狀,取出衛將軍令蓋上大印。然後交由賈羽保管。
送走劉備、袁術二人,葉歡回頭對沮授道:“正平,顏良、文丑那邊都準備好了吧,事關重大,可千萬別失了手。”沮授連忙道:“但請主公放心,冀州這地面,二人熟得很,不會有散失,何況賈軍師還做了雙重保障。”
葉歡聞言轉頭看向賈羽,賈羽微微一點頭,遂又道:“主公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甄家那邊也做好了準備,就等袁劉二位將軍啓程了。”言罷一臉陰笑,一看就知道又是在算計人。葉歡聞言點頭道:“那文和一早就安排他們啓程吧。”賈羽聞言點頭應‘諾’。
次日,袁術劉備點起大軍,押解張寧等上百名俘虜,連同黃金、珠寶數百大車起行前往洛陽報捷。小心謹慎的劉備簽下軍令狀後寢食難安,遂又找葉歡要了一千士卒,以爲可以壯大自己的力量,葉歡倒是爽快,大手一揮,讓賈羽再給劉備一千人,劉備這才滿心忐忑的帶著自己兩位結拜兄弟上了路。
目送袁術、劉備離開廣宗後,葉歡回到大帳中當即下了兩條命令,一是、退軍爲民,恢復冀州生產爲口號,下令釋放囚禁在營中的數萬黃巾士卒,每人還發放一定物資,助其安家落戶。二是、下令冀州各郡縣府衙開倉放糧,救濟接納流民,減低流民從賊的機率,廣宗就由衛將軍府主薄沮授暫代縣令,主持一切政務,直到朝廷派來新的縣令。
值得一提的是,廣宗經過張角這一鬧,地主豪強幾乎滅種,沮授在徵得葉歡同意後,大肆招納流民,把無主良田全部分給了百姓。廣宗百姓頓時對衛將軍葉歡感恩戴德,家家戶戶立葉歡的長生牌。葉歡的人望在廣宗這個三不管的小縣城達到了極致。
就在葉歡一邊關注曲陽戰況,一邊從政治上穩定冀州局勢的同時,黃埔嵩終於帶萬餘殘兵趕到廣宗,葉歡先是大擺筵席給黃埔嵩、朱雋、孫堅等人接風,然後又毫不吝嗇的撥兵撥糧補充黃埔嵩所部。葉濟生仁義的大名瞬間傳開來,一時間衛將軍葉歡在漢軍中的威望也達到了頂點。
葉歡的假仁假義還感動了一個人,那就是史上著名的三大名將之一朱雋。朱雋經過這次可是對葉歡的人品心服口服,發誓日後只要有衛將軍葉歡在場,朱雋無論何事都退避三舍。孫堅對葉歡的高義也是感激涕零,自己從吳郡起兵三千,如今可算是損失殆盡。項羽當年的無顏見江東父老此時的孫堅深有體會。最關鍵的是那可是自己傾家蕩產才組建的隊伍,一旦失去,也就意味著自己一無所有,又要從零開始。
其實黃埔嵩部缺乏的不是兵源,而是錢糧,從潁川到陳國,再是兗州,轉戰千里,彭脫、卜己都是潁川殘軍。完全沒有油水,張伯等人與卜己合併後被黃埔嵩黏著屁股跑遍了大半個兗州,有多少物資都消耗殆盡。朝庭又沒有補給,黃埔嵩部最後都是靠吃大戶才能撐到如今,所以即便是打敗了卜己等人,也不敢收降俘虜,全部坑殺,儈子手的名譽是朱雋但了,可黃埔嵩何曾又有半點方法養活那些俘虜。最後之所以向葉歡請示大軍如何行動,何曾又不是有想從葉歡手中討得軍用物資的意思。
自古以來就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葉歡雖非君上,可卻實實在在的給予了黃埔嵩、朱雋、孫堅等人兵馬,而且不單單是兵馬,還有錢糧。所以對於葉歡下令三人前往圍剿流串與冀州地面的張燕部時,三人沒有半點猶豫,點起兵馬就追隨張燕的步伐而去。
葉歡安頓廣宗的事務後,又在廣宗休整了兩天,這才點起兵馬,緩緩朝曲陽方向趕去。葉歡帶著大軍邊行軍邊遊山玩水。仗著物資豐富,葉歡一路上施捨救濟窮苦百姓。加上葉歡大軍軍紀嚴明,一路上對百姓秋毫不犯,冀州百姓把豎有葉字大旗的漢軍稱之爲天兵,在冀州大地上廣爲流傳。
話說袁術、劉備二人接下了往洛陽報捷的任務,一路上守著上百名俘虜,押解著數百兩車的戰利品。初行時還繃緊神經,心中忐忑。可連行數日皆平安無事,過了魏郡鄴城,眼看渡過道水就進入司隸境內。袁術、劉備二人心中大安。
道水起於太行山山脈,經司隸的安陽流入冀州魏郡,後橫穿魏郡流入清河國,會同絳水流入渤海。卻說袁術等人道水在望,心中大喜,愈靠近司隸一分,離自己功成名就就更近一分。然而世間之事往往都會一波三折,這不對於如何渡過道水河袁術、劉備二人就產生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