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高順下令陷陣營將士蒙上眼睛,堵塞耳朵,齊步前進三百米立定。隨著高順的一聲令下,整個陷陣營方陣宛若一個整體快速向前方移動。八百人的動作整齊劃一,沒有一星半點不協調。這也是葉歡敢於讓陷陣營去衝陣的底氣。陷陣營成軍後,所有的隊列訓練都是葉歡照搬後世軍隊的訓練模式,甚至比後世軍隊更爲苛刻千百倍。
因此陷陣營就是一個整體,陷陣營所有的將士完全可以不依靠視力,也不需要聽力就可以感受到同袍所在之處。陷陣營齊步前進的每一步距離都是經過特別訓練,令下六百米,就絕不會前進多餘分毫。這一點高順有信心,葉歡對陷陣營將士同樣有信心。
陷陣營很快就在目的地立定。站在府門的張寧見陷陣營將士人人矇眼噻耳大惑不解。但箭在弦上不容她更多的考慮。手中令旗一展,坍塌的太守府圍牆處再次涌出士兵,其他通道亦是如此,高順進入的通道瞬間被黃巾士卒佔據。
隨著黃巾士卒的合圍,空地中央的八百陷陣營感覺天地一變,風起雲涌。幸好每人心裡早有準備,知道這是幻覺,遂置之不理,等待著高順通過連接的繩子下達下一個命令。陣勢發動後的變化,高順列於前排自然最先感受到,當下不敢怠慢,下令陷陣營向右旋轉135度,面向西北方的木門突擊。
陷陣營將士一接到命令,整個方陣快速轉向,飛一般的朝西北方突去,整齊有序,絲毫不亂。張寧看到陷陣營將士沒有驚慌失措的情況,整個方陣完全不受陣法的影響,直直撞向西北木門,心中大駭,暗自奇怪陷陣營爲何會在陣法中如此準確的找準方位。
卻說陷陣營快速衝向火門,很快便與火門的黃巾士卒撞到一起,黃巾士卒的刀槍齊齊落在陷陣營前列的特製大盾上,爆發出巨大的響聲,陷陣營將士排山倒海的力量以壓倒性的優勢瞬間破開了黃巾力士的防禦,衝入了黃巾力士的軍陣中。
由於陷陣營將士目不能視,耳不能聽,所以對外界的事物不管不顧,外圍的士兵只是機械的高舉盾牌,裡面的士兵也只是通過盾牌上的空隙伸出陌刀便不管不顧。隨著陷陣營的強行前進,黃巾力士軍陣中帶起一片血霧,慘叫、哀嚎聲成片。少數黃巾力士的兵器透過盾牌落到陷陣營將士的身上,可陷陣營將士被玄鐵重甲武裝到了牙齒,兵刃往往只能在盔甲上留下一絲痕跡,陷陣營將士的身體卻絲毫無損,甚至都不能阻擋一下前進的步伐。
殺透軍陣,高順在次下令轉向,通過民房後的小巷直撲東北方的水門。火門守陣的黃巾力士被陷陣營強行突破,頓時折損過半,有心隨後掩殺漢軍,可是沒有張寧的命令,不敢擅離陣門,只得放棄??苫痖T的防禦軍陣卻殘破不堪,不復之前的整齊與威勢。
張寧見陷陣營破木門宛如摧枯拉朽,毫不費力,而完全不用目視的陷陣營又準確無誤的轉向水門,準備從後面掩殺守陣軍卒,破開水門。心中已然明白五行困仙陣困不住陷陣營,暗自大罵葉歡麾下怎麼會有陷陣營這種變態的軍隊。鬥陣不是以兵力多寡來獲勝,張寧也不能在下令補足損失兵力。心中微微一嘆,明白鬥陣自己輸了,心中甚是不甘。但爲免陷陣營繼續殺戮,黃巾力士無謂的傷亡。張寧令旗一展,下令撤出陣法。
遠處屋頂上的葉歡、賈羽大喜。完全沒有想到誤打誤撞居然如此輕鬆的破掉張寧佈下的奇門遁甲。賈羽呵呵一笑道:“這聖女雖然學究天人,但終究是女兒身,心過於慈悲,韌性不足。如此主動放棄了陣法大出某的預料,也是不應該之舉,莫非其早有意投降主公,擺陣只是爲了一個臺階而已?!?
葉歡聞賈羽的調侃,笑罵道:“難道人家一教之尊做事還需要事先像文和先生打個招呼不成。她這是知道大勢已去,陷陣營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再纏鬥下去也只是徒增士卒傷亡,五行大陣困不住陷陣營,索性乾脆放棄,也能保存士卒性命,不做無謂的傷亡,某倒是覺得張寧此舉英明無比?!?
賈羽嘿嘿一笑道:“張寧英不英明某不知道,但是吾知道主公又撿了個大便宜。接下來吾等該如何做?請主公示下。”葉歡呵呵一笑道:“還能怎麼辦?叫人去喊降唄,看他們有什麼反應?另外傳令所有軍隊向太守府靠攏,以備萬一。這説降的重擔就交給杜子緒去?!?
話說張寧軍令一下,四方黃巾力士瞬間退去。高順等人撲向水門撲了個空,回到空地中央轉而殺向火門,有是撲了個空。高順頓覺有異,趁身不在陣中央,取下眼睛的黑布,這才發現對方早已撤去陣勢,大惑不解,矗立當場進退不是。
杜襲奉命前往太守府勸降,自然選擇高順之前走過的路,遇到高順告知原委,高順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順利完成任務,破了黃巾擺下的五行大陣。心中暗呼僥倖不已,原本以爲陷陣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甚至是全軍皆沒,但現實的結果卻是毫髮爲損,自是大爲高興,遂聽從杜襲的命令,原地待命。
杜襲獨自一人來到太守府門前,面對俏臉冷若冰霜的張寧道:“衛將軍府參軍杜襲拜見張聖女。太平道大勢已去,末將特奉命前來勸降。衛將軍一向秉承上天有好生之德,優待投降將士,一視同仁,潁川、南陽投降的衆將士就是明證,不需某累言,張聖女意下如何?”
張寧俏臉含煞冷冷道:“太平道的宗旨也是以濟世救民爲己任,生靈塗炭並非吾願意看到的結果。葉濟生想要吾投降不是不可以,但吾有一個要求,必須葉濟生親自前來見吾一面,而且是獨自一人前來,就在空地中央,吾等著他,他如果敢來,吾會親自跟他講。如果不來,太守府附近藏兵數萬,汝等自強攻吧。太平道沒有怕死投降的士卒,咱們玉石俱焚?!?
讓葉歡單獨前來會見張寧,這個問題杜襲可不敢做主,要知道平時葉歡身邊都沒有離開過人,典韋、許褚、史阿三人總有一人在身邊,葉歡身份非同尋常,一旦有所不測,整個衛將軍府馬上就分崩離析,如此重大的決策那是杜襲可以做主的,隨即道:“如此,某就按聖女的原話轉告衛將軍,請衛將軍裁決?!?
張寧聞言冷哼一聲,不在言語,杜襲只好拱手退去,爲防黃巾突然暴起突圍,杜襲經過陷陣營時,特意吩咐高順小心戒備。話說杜襲把話帶到葉歡跟前,身邊一干將領紛紛反對葉歡獨自前往,杜襲本人也執反對意見,唯獨賈羽未開口。
葉歡心中自有想法,摸摸懷中的玉佩暗想:張寧一介女子,又長得那麼漂亮,年紀有不大,心思比較單純。要單獨與自己見面一定不是爲了殺自己,其目的肯定與這玉佩有關,見賈羽未出言反對遂道:“文和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賈羽洞悉世事,微微一笑道:“主公不是早有決斷了嗎?何須問羽?”三國第一老狐貍毒士賈羽豈會把自己置於險地,心裡知道葉歡此行並無危險,口中也不會說出贊同葉歡前往的話語,他可不想被葉歡麾下的強兵悍將分屍。要知道禍從口出,慫恿主公身臨險地的罪名就算他身爲軍師也擔當不起。
葉歡見賈羽不說話,哪裡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略一沉默遂道:“既然人家一介女流都不怕,某身爲衛將軍,堂堂男兒之軀又豈有退縮之理,自當前去。某前往後,大軍便暫交給文和統領,文和將令如同某的將令,各部將校必須無條件服從?!比~歡這個把三國亂世女兒當成是二十一世紀和平時期的女人看待的想法後來讓葉歡吃了很大一個虧,差點就死在一個女人的手上,此處暫不提。
卻說葉歡大軍中一向強調令出如山,葉歡將令一下,衆將就是再反對也不敢出言反對,要知道軍中不遵將令就是死路一條,況且軍中也沒有那些讀書讀壞腦袋的頑固派,動不動就搞出什麼死諫得幺蛾子。衆將校聞言齊聲應‘諾’。賈羽又道:“主公別忘了剛纔城外荀長吏傳來的消息。張燕丟下四萬屍體後,率兩萬餘人成功突圍,現在關校尉正尾隨追殺。”
賈羽這是催促葉歡快點解決城內的事情,好騰出手來專心收拾冀州外圍的黃巾,要知道張氏三兄弟還有地公將軍張寶盤踞曲陽,如今張燕又成功突圍,廣宗就算是平定,冀州仍然是處於戰火紛飛中。葉歡會意的點點頭,遂不在拖沓,帶著典韋等人朝太守府行去。
葉歡老遠就見到空地中央一個風姿綽約的聲影,正是張寧一個人矗立與該處。葉歡吩咐典韋三人在原地等候,單身一人上前。張寧閃動著明亮的眼睛看了看葉歡道:“想不到汝真的敢來,倒是一身是膽,不妄吾父親多番誇讚汝。難道汝就不怕吾殺掉汝嗎?吾父親難道沒有告訴汝,吾是劍道天才,劍法上的成就甚至超過了父親。”
張寧語氣不溫不火,完全不向是在對生死大敵說話,葉歡心中大定,露出一個自以爲可以迷倒天下少女的笑臉道:“上次匆匆會晤,大賢良師倒真沒有提及過姑娘乃一劍術大家。不過,某倒有自信姑娘不會暴起傷人,要知道連同姑娘在內數萬黃巾將士的生命都在姑娘一念間。吾相信姑娘自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這纔不辜負大賢良師以重任相托之舉?!?
張寧聞言道:“汝倒是真生得一副好口才,吾說不過汝。放心,本姑娘叫汝來不是爲了殺汝,只是想確定一件事情,吾父親是不是給了汝半塊玉佩,此事事關重大,吾要親眼看一下,父親過世後身上也並沒有那塊玉佩,而之前他只見過汝?!?
張寧約見的目的早在葉歡的意料之中,遂緩緩從懷中摸出玉佩道:“汝說的玉佩是不是這塊?”言罷,伸手遞給張寧又道:“這塊玉佩平淡無奇,某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如果姑娘想要,某這就還給姑娘?!?
張寧看到葉歡手中的玉佩,明亮的眼睛大放異彩,快速接過來仔細端詳,然後又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二者一合,兩塊玉佩完好無縫的合在一起,頓時變成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張寧把玉牌的正面對著葉歡道:“汝仔細看看,什麼叫平淡無奇?這是吾太平道教中至高無上的聖物,太平令。父親學究天人,通古貫今,法力無邊。怎麼會把另一半令牌傳給朝廷的衛將軍,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張寧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近距離的葉歡都聽不到。
葉歡不是傻瓜,張寧一說這玉佩的來歷,葉歡就明白張角的用意,生死一線間,張角找不到合適的傳人擔起太平教反漢大業的重任,與自己一見之下,自己並不臣服漢庭的思想微微有些泄露,張角便乾脆擺下了人生最大的賭局。把太平令一半傳給了自己,讓自己延續太平道的根基,賭自己日後會造反漢庭。至於爲什麼只有一半,一則是另一半在張寧手上,當時並沒有在身上,二則提醒自己,給張寧等黃巾舊部一線生機。
也就是說,葉歡其實就是張角死之前選定的太平道教主傳人??上~歡是穿越者,深知未來時局的變化,怎麼都不會放著衛將軍不幹,跑去落草爲寇,幹那沒有前途的農民起義。張角其實還用了美人計,張寧就是誘餌。然葉歡小命爲大,沒有命美人再美也是給別人享用。張角可以說是賭輸了,但也賭贏了,因爲葉歡確實會取而代之漢庭。賭輸了因爲葉歡不會用太平道的名譽去取代漢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