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個子,你叫大牛吧!”
“神仙好,俺叫大...大牛,俺這就給你磕個頭,千萬別生氣,神仙大人?!?
“喂喂喂!快起來!你幹什麼的,都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神仙,哎呀,啊,你怎麼這麼傻啊,快起來?。 ?
青萍剛扶起大牛後,大牛一擡頭近距離看清楚了她的臉,像塊璞玉般晶瑩剔透,尤其是那雙眸藏著太多深情的情話,如此含情脈脈,那一顰一笑簡直勾走了大牛全部的魂,他立馬跑了出去。
“你怎麼跑了??!”
要說這田大牛怕女人的性子。有一說一確實和楊三地主那過世的老爹性子極像。人人都傳楊三他爹死的原因,是因爲和他老婆吵了一架被趕出外面不敢回家,活生生在家門口凍死的,當時路過的行人都以爲他家門口堆了個雪人。
再說這田大牛,憑老一輩的人說他和楊三他爹年輕時十分相像。放眼現在,他和楊三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對親兄弟,也難怪人們都說。
當年田小漢也就是現在人人都喊的田老漢,走南闖北的,就是不回家一趟,誰知道剛回來,還是帶了一身傷回來,連牀都不能下,牛二花肚子就大了。
街坊鄰居信這是田老漢的種嗎,當然不信,有人之前可看見那楊三他爹天天往牛二花家裡竄掇,一去就是個大半天,誰知道幹什麼的。
也是可憐這田大牛了,不會說話的性格天天被文鎮那羣婦女打趣的,導致他每一次都哭著回來找牛二花訴苦。
又過了幾天,田大牛剛拉完船收工回家,路過村裡中心那棵老山楂樹時尋思摘幾個山楂的,剛摘幾個果子,就聽見樹旁幾個婦女衝他喊著:“楊三地主來了!快叫地主大老爺!”
他聽到後,當即紅漲個臉說:“不是楊三地主,俺是大牛,是大牛。”
“什麼,是楊三地主親兄弟大牛啊。”
“不是的,不是的!”說完便抱著果子跑開了,他一路上可沒有少擦眼淚。
回家後,他結巴地告訴牛二花,她氣得直跺腳,嘴裡罵道:“天生嘴巴和屁股眼反著長,滿嘴噴糞的玩意。”罵完了,她又摸了摸大牛的頭,告訴他:“楊三是楊三,田大牛是田大牛,田老漢就是你爹,就是田大牛的爹?!?
他聽到後一個勁地衝她笑著,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山楂果子遞給了她。牛二花笑著接下了,一口吞下,邊咀嚼邊誇道大牛長大了,真孝順。
田大牛沒有理會她,而是徑直朝屋裡走去。
青萍已經借宿在田老漢家中有十多天了,起初是極其不願意住下,但田老漢是什麼人,是什麼嘴,騙人的嘴,騙人的鬼,硬是把她留了下來,她還一個勁感謝他,而牛二花早就猜出這風流的田老漢心裡打的鬼算盤,儘管她勸了無數次田老漢戰爭年代,兵荒馬亂,糧食緊缺,多一個人就多一雙筷子,而且這一下子就兩雙。可他田老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寧願不吃餘下的飯,也不會趕她們走。
牛二花沒有法子,也就點點頭應了下來。不過這對青萍來說是不錯的,至少結束了受凍捱餓,在草垛睡覺的苦日子,也可以不用時刻擔心孩子了。
田大牛進屋看見了坐在椅子上引線的青萍,她的餘光也注意到了他,她說:“你來了,今天收工這麼早嗎?”
“嗯嗯...”田大牛小心翼翼地朝她挪動著腳步。
“這是什麼?”
“山楂,好吃,嘿嘿?!?
青萍接過了那顆山楂,這和她以前在城裡吃的山楂可完全不一樣,城裡吃的那可謂是個個嬌生慣養出來的,體態圓滿透著紅潤,可她一看手中的山楂,暗紅色的果皮上黑一塊白一塊的,表面一摸凹凸不平,和那城裡的簡直是八竿子打不到的關係,不好意思地吃下後,她微閉雙眼,細細品嚐。
田大牛連忙問:“不好吃嗎?”
“挺好吃的,以前我吃過的山楂都挺酸的,但這個酸裡帶點甜,很好吃,還有嗎?”
“嘿嘿!”田大牛傻笑著把兜裡的山楂一股腦全倒在了桌子上。
青萍很吃驚,她問道:“全是給我的嗎?”
田大牛點了點頭說:“山楂,好吃,嘿嘿?!?
說完便跑出了屋內,留下了一個暗笑的青萍。
跑出屋後,他看見牛二花正站在屋外羊圈旁,對她招呼道自己要去拉船了便跑開了,她瞥了他一眼,指著羊圈裡的小羊羔說:
“你個小羊羔子,吃裡扒外的東西,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你那老孃白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