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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陪伴

晚上,六點左右。

與妹妹一同吃完晚飯後,林雨便隨便找了一身平常穿的衣服出門了。

讓林雨覺得奇怪的是,妹妹這一次並沒有刻意詢問他要去哪裡,又或許是妹妹已經知道了也說不定。

雖然已經決定現在去穆雪家找穆雪了,但林雨一時間還是不知道待會見到穆雪要說什麼。

走到穆雪那棟樓,也就是不遠處的第九棟樓,林雨又回憶起了那天自己在這受埋伏被人偷襲的晚上了。現在一想起來,後腦勺居然有點涼颼颼的。

林雨走到鐵門前,快速地輸入了零六零一四位數。

而傳呼器的另一邊,並沒有人接。

林雨深吸一口氣,再次有序地輸入零六零一四位數,可又過了一分鐘,還是沒有人接。

看到這裡,林雨覺得有點不對勁,剛想掏手機打電話給穆雪,但下一刻鐵門竟然開了。

原來是裡面有人出來,是一個看起來年過七旬的大爺,這個點似乎是在家吃飽喝足準備下來散步的。

“零六零一……”林雨上樓的速度很快,大概只用了不到二十秒的時間就爬上了六樓,也就是穆雪所住的那一層。

左邊的那扇門上掛著一個用燙金製成的門牌,上面清晰地印著四個數字,零六零一。

應該就是這裡了。

林雨敲了敲門,片刻之後,沒有人應答。

這下林雨有些著急了,他邊敲門邊喊道:“穆雪,穆雪你在家嗎?聽到就回應我一下啊!”

還是沒有人迴應。

見遲遲沒有人迴應,林雨便靠在旁邊的白牆上撥通起了穆雪的電話。

而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

“穆雪?”

“你…你來了。”

穆雪身穿一襲白色小貓睡衣站在門口,她將大門完全打開,讓林雨能夠直接走進來。

進來的第一眼,林雨就被房子裡的內飾震驚到了。根本看不到房間有哪裡不整潔,瓶瓶罐罐全部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完整,就連廚房的桌面也都看起來一塵不染,就像是新的一樣。乾淨到感覺都能透出自己的樣子。

“不用換鞋了,咳咳!”

穆雪的狀態看起來非常糟糕,她的臉色顯得很蒼白,就連說話都不是很清晰,略帶幾分沙啞。

林雨看到穆雪這樣的狀態,有些驚訝地道:“你這是……怎麼回事,這一個星期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咳!我也不知道……就感覺……身體輕飄飄……難受的…根本……顧不上看手機。”穆雪將牀上的毛毯裹在身上,像個大熊一樣坐在牀邊。

林雨將手背放在穆雪的額頭上,一下就被燙到了。

“怎麼這麼燙啊!不行,我得帶你上醫院!”

“不……不用了……我害怕看……看醫生。”穆雪的臉有些泛紅,有種手放上去都會燙紅的感覺。

“那怎麼行!你額頭現在燒的都能煎雞蛋了!”林雨有些著急地道。

“沒……沒關……”穆雪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暈了過去。

“穆雪?穆雪!該死!”

下一刻,林雨將梳妝檯上放置的鑰匙放入口袋,他就像以前抱妹妹去看病的那樣將穆雪抱起,就連自己的手機掉在了玄關上他也顧不及去拿。

林雨下樓的速度飛快,如同馬拉松運動員般地飛馳。他邊跑心裡邊默唸道:“拜託了穆雪!一定要堅持住啊!”

林雨大概從小到大以來都沒有今天跑的這麼快過,哪怕是懷裡抱著穆雪,他奔跑的速度也從未降下過。

“嗯啊……”穆雪難受地喘了口氣,她的臉頰比先前看起來要更加的紅,這讓林雨不得不加快雙腳的奔跑速度。

二十分鐘後,林雨抱著穆雪順利跑到了離家最近的市立醫院,將穆雪送入發熱門診後,他滿頭大汗地坐在醫院的走廊,感覺全身上下都快沒知覺了,雙眼也變的越來越模糊。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今天這種突發情況,而且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剛剛究竟是如何堅持抱著穆雪狂奔三公里而不停歇的。

休息了幾分鐘後,林雨感覺身體比剛剛好多了便站起身。而這時,從門診裡走出來一名護士,她見林雨坐在外面的等候區,便詢問道:“你是剛纔那個女生的男朋友吧?請去那邊繳費安排住院。”

“男朋友……”被護士這麼一說,林雨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

凌晨兩點整。

林雨坐在穆雪的牀邊犯瞌睡,而林雨的妹妹林倩也坐在其一旁,兄妹倆就這麼守著穆雪。

這時,穆雪的眼睛微微有些顫動,她緩緩睜開雙眸,氣色比林雨剛送她來醫院那會兒要好多了。

“穆雪,穆雪,你醒了?”林雨的聲音很平淡,卻多顯出一絲獨特的溫柔。

穆雪在看清楚林雨的模樣後,猛地坐起身一把將林雨緊緊地抱住,隨後居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林雨有些懵地看了眼身旁的妹妹,而妹妹也是一臉懵地看著林雨。

“嗚嗚嗚……嗚嗚……”穆雪的聲音很沙啞,即使是哭腔也能聽的出來。

林雨輕輕地拍著穆雪柔軟的後背,道:“沒事了穆雪,我和倩倩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在與穆雪擁抱的同時,林雨突然想起來,之前和穆雪去青繆海邊吃飯的時候,穆雪對他說過,她是一個人住。而且看穆雪家裡那麼整潔沒有一點灰塵的痕跡,應該是沒多久就打掃一次的吧,這樣纔會覺得家裡還有其他人的感覺。

或許穆雪是太需要別人給予的溫暖了,纔會如此地難過,從她的哭聲就能夠感覺出來。

和穆雪相比,林雨就與她完全相反。因爲林雨還有一個可愛又體貼的妹妹林倩,這讓林雨感覺不到有什麼孤獨。哪怕在學校沒有什麼朋友,只要一想到放學就能和妹妹一起回家就不會感覺到有什麼孤獨。

而穆雪不同,她和林雨在學校的存在感其實是差不多的。也並沒有什麼朋友,除了不定期地去模特公司拍照外,剩下的就只有她一個人了,每天一個人去上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出門。不論做什麼,都是一個人面對。

之所以那天吃完飯去模特公司的時候穆雪會發那段訊息給林雨,完全是因爲她也想深切感受到有朋友的感覺,那種上下學都一起的感覺。

穆雪聽了林雨安慰的話語後,哭的更兇了,他緊緊地抓著林雨的衣服不捨得鬆開,而林雨也並沒有想將穆雪推開的意思,任由穆雪在他身上盡情的宣泄。

林雨能夠理解穆雪的心情,因爲他和穆雪在這個世界上其實都是屬於一樣的存在,被人忽略或者無視。可能也是因爲這一點,讓林雨和穆雪能夠相遇。

但只要能看到穆雪這般如罪釋放的模樣,林雨也覺得非常開心。至少在那一瞬間裡,他們都明白了彼此之間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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