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來的這幾日艾容都來了,在隔壁包廂沒有去見她,今日聽著她笑的開心有點(diǎn)好奇隔壁在做什麼。
聽著隔壁越來不像樣子的話本他幾次沒想過去,這會突然安靜下來,他再也忍不住起身朝隔壁廂房走去。
看到外面小玉的臉色,他一把拉開了門。
珍珠轉(zhuǎn)頭看過去。
艾容平日一直溫和的臉上眉頭皺了起來,看著房裡沒有說話。
小玉在她身後跳了起來,冒個頭又落下去,天吶這孩子臉紅的快滴血了。
不就在門外聽個書至於嗎?這沒見識的樣子。
“你敢?”艾容問,帶了點(diǎn)胸有成竹的篤定。
小戲子有點(diǎn)惶恐想直起腰身。
珍珠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湊上去咬了他一口,看著留下的紅印子道:“誰讓你跑的?”
嘿,他不敢我敢呀,問我敢不敢,就沒我不敢的事。
小戲子這會沒跑了,珍珠戲謔的看著他,笑的一臉百花盛放的樣子,他耳朵尖紅了起來。
艾容胸腔起伏了兩下,走過去一把拽起了珍珠:“你還小不可以這樣知不知道。”
珍珠掙了下沒骨頭一樣往後倒,他只好一隻手?jǐn)堊∷?
“你是誰呀來管我?”說著拍了下他的手“拿開!這麼久不見已經(jīng)忘記你是誰了”。
吊著的脖子歪向一邊。
艾容想把珍珠拽起站好,這小姑娘像沒骨頭一樣耍著脾氣,剛纔是有點(diǎn)生氣,看她這耍無賴的俏皮摸樣又有點(diǎn)想笑。
自己也被她勾的有點(diǎn)失了分寸,終究她只是個孩子需要哄罷了。
“是容哥哥錯了,不應(yīng)該這麼久不找你玩的,乖快起來站直這樣吊著你會難受的。”
珍珠看他把自己當(dāng)小孩子更生氣了,脖子也有點(diǎn)難受喘不過氣,憋了口氣。
“啊···非禮啊!”。
端方的艾容嚇了一跳鬆了手,這輩子頭遭有這般難言的遭遇,氣懵了又擔(dān)心珍珠摔著,一時間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屋外小玉想撲過來當(dāng)個肉墊,小戲子敏捷的接住了珍珠。
屋頂瓦片響了一下。
鬧騰的衆(zhòng)人這會都聽到了,擡頭看向房頂,艾容往珍珠面前挪了幾步。
瓦片掀了二塊走,房頂上的人漏了面,一個胸肌稍微有點(diǎn)發(fā)達(dá)的帶大鬍子清瘦男子漏了個臉。
這誰?珍珠沒認(rèn)出來。。。
那男子朝著珍珠笑著打了招呼:“嗨~”。
和韻在房頂看了一處像是捉姦的戲碼,在心裡笑的頭都要掉了,她一向難得遇到什麼有趣的事,這會格外珍惜。
是以臉上還帶點(diǎn)沒忍住漏出的笑意。
“您可真閒!”珍珠沒好氣回道。
還以爲(wèi)在外面招惹的仇家找上門了。
小玉看珍珠鬆了口氣的樣子在旁邊噗嗤笑出聲。
這是院裡撿回來的姑娘,天天愛變相到處溜達(dá),一天換一個樣子。
小姐耳力沒自個好又忙,不知道。
最近她老愛跟著小姐···
珍珠膽子只有芝麻大,只敢窩裡橫,沒人的時候耗子都能嚇哭,旁邊有人她會是叫著打耗子聲音最大的。
和韻知道這點(diǎn),她本來是擔(dān)心想下來拉一把。
珍珠這弱雞身子摔一下都怕骨頭散了,這會出了聲擔(dān)心珍珠被嚇到,只得漏了面。
“你認(rèn)識?”艾容問。
“哼~”珍珠撇過頭不看他,手還緊緊抓著小戲子。
和韻看她沒事,打過招呼蓋好瓦片就跑了。
艾容剛被污衊這會反而來不及氣,愧疚剛纔因爲(wèi)顧忌面子差點(diǎn)摔了珍珠。
“你出去”他對戲子說。
安若看向珍珠。
珍珠記恨剛纔艾容差點(diǎn)摔著她,完全忘了是因著自己污衊別人這由頭。
抱住小戲子的腰用著小奶音撒嬌“嗯~最喜歡你了~”
說著還用腦袋蹭了蹭他。
臉埋在戲子衣服裡甕聲說“我叫的人你憑什麼讓他走,太過分了小玉玉。”
被主子道委屈的小玉更委屈。
您用著艾容公子的包廂花著他的錢點(diǎn)著別的人,還理直氣壯的說委屈,剛纔還污人名譽(yù)。
艾容公子明明更委屈。
什麼意思啊現(xiàn)在?讓我把艾容公子打一頓嗎?小玉看著艾容公子似是練過的。
那修長有力的胳膊,寬闊的肩。
清瘦卻不顯單薄的身姿···
躍躍欲試。
艾容平靜的看著珍珠鬧,感覺旁邊小玉看自己的眼神閃著火熱的光,不帶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小玉發(fā)現(xiàn)他好像真的有點(diǎn)生氣了,收斂了下。
雖然那一眼沒什麼情緒。
艾容回頭看著珍珠,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diǎn)生氣。
上次見面她還說自己最喜歡大黃了,這沒什麼,但是她抓著戲子安若的手還抱著腰衝安若撒嬌就不對了。
這小祖宗最愛整潔,平日輕易不讓人碰的只小玉能近身,她到是看我無害想時時勾著我往我身上粘——也是頗爲(wèi)刻意的。
偶爾拒絕她反而鬆了口氣的樣子,越發(fā)黏膩了。
這會兒和認(rèn)識沒幾個月的安若貼的這麼近,是真的有點(diǎn)喜歡?是靠著一張臉嗎?
艾容不太確定,但是和這小丫頭置氣怕是沒玩沒了,她總是沒道理還自己委屈。
揮袖示意安若坐下。
安若看了眼珍珠見她沒說話,就抱著她坐下。
這小姐嘴裡還憋了口氣鼓起來,顯得嘴脣圓嘟嘟的想茶樓大廳養(yǎng)的不知名的金魚,甚是可愛。
“我可以坐下嗎?”艾容溫聲問珍珠。
珍珠只想氣下他,沒想氣死他。
見他給了臺階沒在折騰:“哼~我只要安若,管你呢,自便吧。”
艾容在他們對面坐下,給自己到了杯茶:“方纔講什麼呢?”
“回公子,是九尾狐與書生,最近新出的話本。”安若看著面前的茶桌低頭回道,小姐居然記得自己的名字,安若有些開心。
“是她可以看的嗎?小玉在外面聽的臉都快滴血了。”
站在一旁的小玉臉更紅了,摸了下自個臉是有點(diǎn)燙誒。
那又怎麼樣!不能給小姐丟臉,小姐的臉只可以自個丟。
梗著脖子硬聲道:“纔沒有!”。
珍珠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滿意:“小玉你出去吧,有若若陪我呢”。
手指頭攪著安若的衣帶:“繼續(xù)念呀,你聲音可好聽了。”
小玉看了眼艾容公子,還沒氣瘋應(yīng)該不會打小姐,躬身退下了。
安若記著這小姐之前一直“小戲子,小戲子”的叫他。
這會他居然有了暱稱,“若若”。
別人叫起來大概會顯得女氣輕浮,這個小姐軟糯認(rèn)真的叫他到是有幾分意思,還挺好聽。
那位公子怕是拿小姐沒辦法,不在因爲(wèi)權(quán)勢而忌憚他,安若筆挺與小姐保持距離的骨頭又放鬆起來,漸漸回到會讓她舒適的角度。
不在看對面公子的臉色,應(yīng)了聲好就旁若無人的念起來。
艾容向來端正,看著他們不太舒服,這小丫頭只要別人對她好就會真心實(shí)意的喜歡,只是這喜歡忽多忽少的,大多由著她自己的性子。
別人只要沒有遂她的意,就立馬轉(zhuǎn)身就走,到底是鎮(zhèn)國公女兒宋夫人養(yǎng)出來的,不好招惹,本來也是不想招惹的···
珍珠這招頗秒,什麼也沒做由著她的性子來,卻難得讓他有了些說不清的心思。
漸漸耐著性子聽話本,只是眼睛看著珍珠若有所思。
太陽打過樹頂掃在木色的窗上,兩扇窗戶打開著,周圍極靜只有鳥鳴的聲,一陣陣小風(fēng)緩緩的吹進(jìn)來,和著安若的聲音襯的周圍好像只有他們幾個人。
珍珠這會覺得好像作過頭了,她有點(diǎn)後悔。
安若的聲音就在耳邊帶鉤子一樣,艾容這會在一邊聽的入神,她一擡頭正對上艾容充滿興味的目光,清澈透亮。
給人的感覺不像在聽什麼豔情話本,到像在聽大儒講學(xué)···
該是有多厚的臉皮和多少閱歷呀!
那多出的年歲和時光大概自己沒機(jī)會有了,珍珠一時通透沒把自己氣死···
她雖然小氣但向來豁達(dá),馬上就想通了。
我不長命是命,沒什麼辦法。
你沒什麼錯,怪你倒黴遇著我了。
越發(fā)堅定,怎麼也要在費(fèi)了這麼久時間的公子心裡或者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珍珠心冷了下來,一時燃?xì)獾聂Y志讓臉紅了幾分。
鬥志燃了沒多久,尚且沒想到什麼,就···困了···
安若感覺懷裡的小姐身子更軟了,收了話本低頭溫聲問“怎麼啦?”
“若若講的真好,困~”珍珠瞇著眼對安若含糊道,眼睛已經(jīng)開始迷迷瞪瞪的。
“那就說罷散場了,小姐休息吧。”安若笑著說完,拿過一邊的軟枕墊在珍珠腦後,扶她躺在榻上,他站起對艾容躬身行了一禮退出門去。
門外小玉了小姐要休息在門外等他們出來,看到安若退出來衝他呲牙一笑。
小姐那脾氣也懶得去結(jié)交沒啥正經(jīng)朋友。
安若回了一禮走了。
等了二息艾容公子還沒出來,小玉只得進(jìn)去立在一旁。
“你不走嗎?”珍珠隨口輕聲問艾容,聽聲音快要睡著的樣子。
剛剛費(fèi)了神真的困了,旁邊有旁人她勉強(qiáng)提了點(diǎn)神,聽到小玉進(jìn)來放了心。
“嗯看你睡覺。”艾容輕聲回到,看珍珠瞇著的眼沒等他說完就閉了起來。
那迷糊的樣子和平時醒著就小嘴叭叭,不停撒嬌氣人可是天差地別的風(fēng)景。
到底爲(wèi)什麼會生氣呢?僅是因著她今天這樣孟浪嗎?
可他一直把她當(dāng)小孩子。
她今天這出爲(wèi)哪般,她又是爲(wèi)什麼生氣?
大抵是他把她當(dāng)小孩子,可是他什麼時候會對小孩子這麼有興趣耐心。
艾容一時想不太明白,是因爲(wèi)這丫頭時時磋磨折騰他,眼瞅著他的底線多次試探,讓人偶爾氣悶又知道分寸的撒嬌耍賴嗎?
艾容沒有想過這些,他是二品大員國公府上的公子,身上有實(shí)缺,平日也沒什麼閒暇時間。
這會想想好像平日有餘暇都和她處在一處。
看著她變著法子的鬧騰,本是霸道性子偶爾裝的楚楚可憐的樣子竟然不覺得討厭,甚至於還挺開心。
艾容那一刻難得如珍珠所願,生出點(diǎn)獨(dú)佔(zhàn)的心,有了其他心思。
只是她到底年輕,以後的路還遠(yuǎn)。
還得教教她,如今的性子還做不了國公府的侯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