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塵從停車場轉出來時,雨已經比剛開始小了很多。
就好像戰爭迷霧散去一樣,雖然依舊連綿不斷,但終歸是提升了視野。更便於林塵尋找三隻小狗了。
出了停車場,林塵繼續按照既定路線尋找。
走了百米左右,左手邊就有一條小路,是通往公共廁所的方向。幾棵高大的不知名樹木,連著一排兩米多的樹一起,爲廁所稍微提供了些遮擋。
林塵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搜索。
轉身沿著小路走近廁所,林塵先沿著外圍逆時針繞了一圈,然後進左手邊的男廁所找了起來。
男廁所有6、7個小便池和5個蹲坑,蹲坑被白色的隔板隔開。林塵每推開一扇隔板的門,都在心裡默唸著:
“要是讓我發現你們躲在這裡吃屎,看我不打死你們!”
搜完男廁所,又出門去了右邊的女廁所。
也不知是要慶幸還是惋惜。總之小狗們都不在廁所。
林塵走出女廁所,明知沒有人,卻還是紅著臉做賊心虛的左右看了看。廁所經過長時間的放置,味道已經散了很多,可以隨時填起來當成倉庫使用。
這事暫時不急。林塵站在公共廁所的檐下,又大喊了幾聲“悟空”“八戒”“沙僧”之類的,然後靜下心來側耳傾聽。
此時風雨比剛出門時小了很多,所以嘈雜的聲音少了。但林塵細心聽了會兒,期間又喊了幾聲,卻依舊沒有迴應。
林塵喘了幾口氣,不願再等待。復又衝進了雨幕裡。
終於,在接近養殖區的時候,林塵的喊叫換來了幾聲微弱的迴應。
夾雜在雨聲裡傳來的“汪汪”聲,清脆而短促。不是八戒那種偏細的聲音,也不是沙僧那種有些啞的聲音。林塵知道這聲音屬於機靈的悟空。
林塵鬆了一口氣,終於找到了。
但怎麼只有悟空的聲音?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想到這裡,林塵又緊張起來。
他走進養殖區,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尋找。
不在豬圈,不在雞窩,也不在鴨舍。最後在裡側放飼料的小倉庫裡找到了三隻小狗。幸好林塵爲了省事沒有鎖門,只是把小倉庫的門帶了一把。否則三隻小狗只能淋雨了。
一看到林塵,悟空就邁著小腿跑了上來,焦急的衝著他叫嚷。林塵仔細一看,才發現三隻小狗身上都淋溼了,毛髮呈一縷縷的貼在身上,凍得瑟瑟發抖。
除了悟空焦急的圍著林塵打轉,八戒正搖著尾巴發著抖的啃食著豬飼料,沙僧則蜷縮在一旁動也不動。
林塵心裡一驚,連忙兩步上前,蹲下身子查看沙僧的情況。手剛一摸上去,林塵就感到沙僧全身都在散發著熱量,一面還在細微的發著抖。
“沒事,是發熱了。”
林塵衝著身邊焦急的悟空和不知什麼時候湊上來的八戒說道。
“回去以後給你們洗個熱水澡,然後注意保暖,應該就會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只見悟空湊上去用鼻子碰了碰沙僧,又輕輕的拱了拱。沙僧半閉著眼睛轉過頭看了看,發出了細微的聲音。八戒本也跟著悟空往沙僧身邊去的,見沙僧喊了一聲,於是又轉頭走開了,看它去的方向,不出意料正是堆放豬飼料的地方。
林塵搖了搖頭不去管這個吃貨,他站起身四處打量了下,看用什麼東西可以把三隻小狗帶回去。
這個小倉庫專門存放的是飼料,並沒有太多的農具和容器。林塵找了一圈,只看到兩個裝滿乾草的竹簸箕。
這種竹簸箕和林塵用來曬板栗的圓形簸箕不同,這種竹簸箕一端開口,另外三面是較高的邊沿,連同竹製的底一起,形成了類似掃地時裝垃圾用的畚箕一樣的農具。
竹簸箕由兩根長長的竹條呈十字形嵌入邊沿,十字形的交匯處離簸箕大約六十釐米左右。此時竹簸箕裡裝滿了乾草,看起來像是兩根長竹條把乾草捆綁在簸箕上一樣。
林塵搬來一個竹簸箕,把裡面的乾草拿出來堆放在一旁鋪在地面的竹篾上。竹簸箕裡留了一些乾草打底,又扯了一些稍軟的乾草葉子淺淺地鋪了一層。林塵返身去抱三隻小狗。
悟空和八戒正圍著沙僧,發出“嗚嗚”的催促聲。林塵帶著好奇走近一看,原來是八戒銜來了一些豬飼料,放在沙僧面前,兩隻小狗正催促沙僧多少吃一點。
剛纔倒是誤會八戒這個吃貨了。原來是要銜給沙僧吃。
但這可是豬飼料,哪隻狗會吃這些啊?
看到林塵走來,沙僧擡頭略帶乞求的看了他一眼。林塵哭笑不得的蹲下身子,輕輕拍了一下八戒,訓斥道:“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這麼貪吃麼?”
轉而又拍了下悟空,“你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你怎麼都不吃?”
他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抱起沙僧,把沙僧先輕輕的放在鋪了乾草的竹簸箕中間,又依次抱過八戒和悟空,分別放在沙僧的兩邊。
嗯,八戒又重了不少。
放好三隻小狗,林塵又找來一些乾草,蓋在三隻小狗身上。悟空還想往外面竄,被林塵一頓呵斥,只得老老實實的縮在簸箕裡。
想了想,反正自己也已經淋溼了,便乾脆脫下雨衣,把雨衣分兩層鋪在簸箕上面。確認沒什麼地方漏水以後,林塵把簸箕開口的地方對著自己的肚子,使勁抱起了簸箕。
顛了顛重量,怎麼感覺八戒佔了百分之八十。抱是能抱的動,但是卻沒有辦法撐雨傘了。
林塵便乾脆拿來雨傘扭了幾下,也蓋在了簸箕上。打算自己冒雨回去。
收拾妥當,林塵再次把悟空的小腦袋按進去,然後雙臂夾著雨衣和雨傘的邊緣,抱起簸箕,撞進了雨簾裡。
雨水連綿的灑下來,雨滴砸在地面上,濺起一個個水花。在雨裡看路面,就像在雨裡看湖面一樣,讓人怎麼也分不清。
剛走到雨裡,林塵就感覺全身再次被淋溼了。所幸因爲雨傘的邊緣被林塵雙臂夾住,傘骨在壓力下撐起,倒形成了一個類似蒙古包頂一樣的弧度,雨水順著鼓起的傘面滑下,不用擔心流進簸箕裡。
林塵頭髮呈一股股的貼在額頭上,稍微蓋住了眼睛,雨水就順著一股股的頭髮像小溪一樣往下流淌,好像眼睛裡都在下雨一樣。他抱著簸箕,空不出手來,只得用力的甩頭,把遮擋視線的頭髮甩到兩邊。
但就算這樣,也依舊睜不開眼睛。他只能半瞇著眼,一點點摸索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