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把姚青青看得兩眼發直,連忙低聲問道:
“她這是在幹嗎?”
劉巖瞇縫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也不太確定地說道:
“大概是請什麼蛇仙上身了把?”
他們兩個正在小聲嘀咕著,就看到那個坐在屋子中央的婦女忽然身上一陣陣地哆嗦,緊接著居然開始唱了起來: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把門栓!”
“行路君子投客棧,鳥歸山林虎歸山啊!”
“頭頂七星琉璃瓦,腳踏八棱紫金磚啊!”
……
在場的衆人都有點看傻了,因爲不僅是坐在椅子上的那個婦女在唱,站在她身後的那個腰間掛鼓的羅瘸子居然也一邊跟著節奏拍打著皮鼓一邊跳了起來……
“他們?他們這是在請神還是在唱二人轉啊?”
對於姚青青的這個問題,劉巖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大概這是一種請神的儀式吧?”
這兩個人在屋子連跳再唱的忙活了好半天,弄得一身大汗這才停了下來。
其中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婦女突然睜開眼睛說道:
“你們請本仙家來是所爲何事啊?”
一聽入正題了,那個導播小吳的遠方大姨連忙湊過來說道:
“是這樣的大仙,我們家閨女不知道什麼原因最近一直是瘋瘋癲癲地說胡話,去醫院也沒看出個子醜寅卯來,所以本家只好請大仙出來幫忙了!”
聽到她這麼說,坐在凳子上的婦女點了點頭,又吸了一口大煙袋裡的旱菸說道:
“那我就幫你們看上一看!”
說著話,這個婦女居然扭動著自己水缸一樣的腰肢下了椅子,幾步來到小吳妹妹坐著的牀前。
此時小吳的妹妹,一個16歲的花季少女此刻正雙眼無神表情木訥地看著窗外。
滿屋子裡面的人還有剛剛那一段連唱再跳的熱鬧景象似乎跟她都毫無關係……
那個婦女很吸了一口菸袋然後重重地把口中的煙直接噴到了女孩子的臉上,強烈的煙味嗆得女孩子連連咳嗽,甚至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被噴了一口煙的女孩恍恍惚惚地轉回頭看向面前的婦女,雖然還是一言不發但是臉上的神色似乎正常了點。
那個婦女點了點轉回頭對著跟在她身後那個掛著皮鼓的羅瘸子低聲耳語了幾句……
那個羅瘸子連連點頭,最後轉回頭對著屋子裡的衆人大聲說道:
“大仙剛剛告訴我了,她說你們家閨女是被道行不夠的黃皮子給過了身了,要是不把那個黃皮子的真身找到,等過了七七四十九天以後你們家閨女的三魂七魄就得殘缺不全,到那時候就算是救回來也是癡傻心智不全了!”
小吳的媽媽一聽這話,嚇得“咕咚”一聲直接就給兩個人跪下了,老淚橫流地求大仙一定要救救他們家的孩子,無論花多少錢都願意出!
那個羅瘸子一幅爲難的樣子,於是又轉回頭和坐在牀頭的那個大仙商量。
兩個人耳語了一陣後,羅瘸子繼續說道:
“這事兒需要我們家大仙耗費10年精血修煉的道行,所以事成之後你們本家要出5頭羊來酬謝大仙!”
到了這個時候,小吳的媽媽哪還有心思和大仙討價還價啊?連連點頭同意!
看到滿意的答覆,那個坐在牀頭被上身的婦女繼續扭著身體,並且用一隻手抓了小吳妹妹的手腕。
小吳妹妹一被抓住手腕,頓時連連搖晃了起來,口中也開始胡言亂語地大罵了起來……
那個大仙也不害怕,居然吸了幾口菸袋猛地往小吳妹妹的臉上噴去!
隨著那陣煙霧繚繞漸漸散去,小吳妹妹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也不再破口大罵只是木訥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大仙真靈啊!”那個小吳遠方的大姨連連驚歎地說道,旁邊一衆圍觀的衆人也紛紛跟著附和這表示贊同。
這時就見那個被大仙上身的婦女忽然提高了自己的聲音說道:
“見了本大仙,還不速速道出你的真身在哪?”
說著使勁地掐住小吳妹妹的手腕,把那個女孩子搖得身體亂晃。
就在這時,圍觀的衆人就聽到一陣尖細沙啞的聲音從小吳妹妹的那個方向傳來:
“上仙饒命,上線饒命啊!我……我就在他們家外面的那個破木頭櫃子下面呢!”
這句話說的非常清楚,雖然是從小吳妹妹那個方向傳來,但是無論是小吳媽媽還是小吳本人都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那個患病女孩子本人的聲音。
姚青青聽到這裡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問道:“難道這,這是那個什麼黃皮子發出來的聲音?”
她一旁的劉巖卻淡淡一笑地說道:
“你啊,就先接著往下看吧!我估計熱鬧還在後面呢!”
當然對此驚訝的不僅僅是姚青青,不少附近看著小吳妹妹這丫頭從小長大的鄰居都紛紛稱奇地說道:
“這大仙真的神啦啊!還能讓那個上身的黃皮子說話!”
有的人連忙咋呼著說道:
“快!快!大家快去外面的破木頭櫃子那邊看看,有沒有那個黃皮子的真身!”
有人這麼一說,這大夥馬上就要動手,但是屋子裡的那個腰上掛著皮鼓的羅瘸子卻一擺手地說道:
“大家不要著急,那黃皮子雖然道行不夠,但是也不是你們一幫肉體凡胎可以抓得住的!”
說到這裡,這傢伙拖著一條瘸腿一拐一拐地走到外面的院子裡,在衆人簇擁下來到一個廢舊的破木頭櫃子前,口中唸唸有詞地說著什麼……
這時導播小吳來到劉巖和姚青青的近前小聲嘀咕著說道:
“這櫃子是我去世的父親當年自己親手打的,母親爲了能有個念想所以一直沒捨得扔了,就這麼扔在院子裡好幾年了!莫非這次妹妹的病真的和這櫃子有關?”
不過劉巖卻擺了擺手說道:
“你們就看著吧?我倒要看看這對騙子夫妻要演戲到什麼時候!”
姚青青和小吳雖然不明白劉巖看出了什麼,但是一聽他這麼說心裡面就都有底了,於是紛紛點了點頭仔細地看著院子裡的羅瘸子。
只見那傢伙在櫃子前唸叨了一會兒後,又蹲在櫃子前比比劃劃了一陣後說道:
“來幾個身體好的,把這個櫃子搬到一邊去!那個黃皮子已經被我給困在這櫃子下面了!”
一聽羅瘸子這麼說,馬上就有幾個身強力壯的大小夥子圍過來抱住櫃子的四個腳用力一擡,大櫃子馬上就被擡了起來。
緊接著就看到羅瘸子一伸手直接在櫃子下面的地上抓出來一隻毛茸茸金黃色的小動物!
這動物長著長長的身子和尾巴,以及四條不太長的小腿!
“這,這就是那隻過了咱們家閨女身的黃皮子嗎?”小吳的遠方大姨帶頭地問了一句。
羅瘸子得意地點了點頭,抓著那隻小動物向著周圍看熱鬧的衆人展示了一圈!
“好傢伙!這條黃皮子也太大了吧?”
“是啊!看這樣子至少得十幾斤以上啊?”
“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黃鼠狼啊!難怪是有了點道行了!”
現場的衆人全都發出一陣不可置信地驚訝聲……
姚青青盯著那條黃鼠狼看了半天,也疑惑地說道:
“這黃鼠狼真的有這麼大嗎?”
劉巖笑了笑沒有回答她,而是擠出人羣走了出去。
此時羅瘸子炫耀了一圈後,把那條大黃鼠狼收進了自己身後揹著的袋子裡,而後又和小吳的大姨說了幾句。
那個大姨點了點頭,轉回頭和小吳的媽媽說道:
“大仙說了,這鬧事的黃皮子真身已經找到了!回頭再給咱家丫頭開點符水喝幾天,這病就會好了。”
說到這裡大姨壓低了聲音說道:
“另外剛剛大仙說的那五頭羊的事兒,咱們可不能說了不算啊!人家說了,要是買羊不方便的話,折現也行!”
已經有些六神無主的小吳媽媽連連點頭地說道:
“成,成!我,我這就拿錢給大仙!”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忽然大喊了一句:
“且慢!”
衆人一愣,隨即發現剛剛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走到了羅瘸子的近前,當然來人正是劉巖。
只見劉巖對著羅瘸子微微一笑地說道:
“您能把剛剛收的那隻黃鼠狼再給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