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錦嫿馬上閉上,又睜開,再閉上,如此反覆兩次之後,錦嫿斷定,自己已經成功穿越到閻王所說的那個300年前了。
她動了動手腳,四肢健全毫無損傷,她做起身。
屋子不大,粉白色的牆,掛著一副山水,天花板是木板鑲成的,窗前有張雕花條案,上面擺著一盆蘭花草,佈置簡單優雅。她突然覺得身上有點痠疼,一摸,硬牀板,睡慣了軟牀的人,睡這樣的牀自然會痛。
牀古色古香,像是仿清明時期的古董傢俱,有門罩和牀圍,而且用的是四合如意紋家十字繡構成進行榫卯連綴,做工細緻,4周掛著淺黃輕紗質地的帳子,錦嫿想,這牀很漂亮,仿造的這般精美,價值也會不菲。枕頭長條狀,上面有花紋,她摸了摸捏到裡面細小的顆粒就笑了。繡花枕頭裡一包糠,還真是這樣。
四周安靜異常,她擡頭看向前方的古鏡,她震驚地叫出了聲,巴掌大的小臉兒,尖尖的下巴。花瓣絲的嘴脣,眼睛鑲在雪白的肌膚上猶如琉璃似瑩玉般晶瑩。
正沉醉於自己的美貌中時,只聽到門一推,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急走進來:“嫿兒,娘在這兒,是做噩夢了嗎。”
錦嫿仔細端詳著面前這個女人,一身素衣,眉目如畫,舉止間都流露著優雅。
那女子走過來溫柔她抱著:“嫿兒,乖,有娘在,不怕啊,瞧你這滿頭大汗的!”說著便用手裡的?帕子輕輕的給她擦汗。一陣淡淡的檀香襲來。錦嫿嚇得渾身發抖,居然真的穿越成功了!女子似乎感覺到了,輕輕一抱。?把錦嫿抱在腿上坐著,摟著她輕拍著她的背哄道:“娘在這裡,不怕不怕啊!”
此時錦嫿處於驚嚇過度的狀態,渾身僵硬,連話都說不出來。女子這才發現不對,開始搖晃她:“嫿兒,怎麼啦?嫿兒,來人啊!”
門外跑進來兩個人,一個丫頭打扮,一個老媽子打扮,惶恐問:“六夫人,小姐怎麼了?”
女子聲音裡帶著怒氣:“小姐向來怕一個人睡,你們也看我們娘倆不入眼?這麼怠慢?”
兩個人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臉刷的就白了。臉上的那個膽子大些,開了口:“六夫人,老奴是看天已大亮,時辰不早了,就去拿小姐旬之之試前的衣服,沒有想到小姐又做噩夢了啊!‘’年小的丫頭已經帶著哭聲:“今天小姐睡遲了,小茤喚了兩聲她應了,就趕著準備熱水去了,我以爲小姐已經醒了。夫人饒了小蘿吧,以後小蘿再也不敢離開了!”
六夫人輕嘆口聲氣道:“那還不快去準備,今兒個可馬虎不成!”
李媽和小蘿聽了感激的看了看,六夫人磕了頭,趕緊走了出去。
六夫人低聲哄著錦嫿:“嫿兒,李媽和小蘿都是娘選了好久的人,他們心裡都是帶你好的。”
錦嫿牙齒還在打顫,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嘴裡發出了蒼蠅一般的聲音:“嗯。”
六夫人捧起錦嫿的臉,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嫿兒,娘知道你是幾怕今天的考試,可是,娘只得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要是再鬧脾氣誤了旬試丟了臉。以後,這洛家咱們孃兒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說完皺起了眉頭。
這時李媽捧著一疊衣服,小蘿端著銅盆進來。
六夫人放下懷裡的錦嫿,牽著他的小手說道:“來,今天娘給你梳頭。”
李媽抖開一件青色的裙子系在程青腰上,再給他裹了一件紫色的短襖,東一根帶子系一根帶子繫好。錦嫿完全成了木偶由著她擺佈。
穿好衣服,六夫人引錦嫿到妝臺坐下。六夫人看了看天色言:“嫿兒,時辰不早了,再不打扮就來不及了,要是遲了,你爹他,唉,可怎麼辦纔好!”
錦嫿乖乖的坐在鏡子面前,六夫人李媽小蘿加緊了裝扮。一會兒工夫,鏡子裡就出現了個眼睛大大的,長著一張精緻的桃心臉,垂髮雙擊的小美人。六夫人滿意的把一隻花玉簪別上了錦嫿的髻。側著頭瞧著臉上露出了笑意。
李媽呵呵地道:“小姐像極了夫人,長大必定也是個美人呢。”
六夫人牽著錦嫿的手往屋外走。錦嫿走出房門看到這個院子,中間是個天井,擺放了兩個大的石魚缸,中間一樹海棠開的正好,早上怕是下過雨了,天井裡溼漉漉的,海棠花越發紅豔,可是眼下還不是她欣賞美景的時候,六夫人腳步有幾分急,怕是趕時間怕遲了。
錦嫿突然想,她是要帶自己去參加什麼旬試,彷彿很重要,剛纔她似乎說這關係到他們娘倆在洛家的生活什麼的。娘倆?錦嫿又心悸。六夫人看上去最多二十三四歲。叫她娘?
錦嫿努力讓自己平靜,她想要馬上知道旬試是什麼,接下來再想到底該怎麼在這裡生活,錦嫿扯了址六夫人的手,擡起頭問她:“旬試需要我注意些什麼?”
這是一早起六夫人第一次聽到錦嫿問旬試有關的問題。不由得停住了腳步,憐愛的摸摸她的頭:“嫿兒,娘知道你盡力了,盡力想學好琴棋書畫,做吟詩對,可是,你不洗那些自然學的不好,但是,嫿兒,你答應娘,無論答的好與壞,都不要哭,不要丟臉!”說到這裡六夫人眼中出現一抹恨意:“由得他們怎麼折騰,我們絕不掉一滴眼淚!記住了,嫿兒?”
錦嫿看著久夫人眼裡的那抹殷切,點了點頭。只要不哭就行!她嘆息,這是個什麼樣的環境?這具身體是個什麼性子?娶了至少六個老婆的爹是什麼樣子?
六夫人攜著錦嫿的手步入一座大廳,廳裡馬上安靜了下來。大廳裡左右兩排梳背椅上坐著五位滿頭珠翠的女人,正中兩張椅子空著。看來是那個爹和正妻的位置。六夫人微微一笑,對著右邊行禮言道:“妹妹來遲,姐姐們恕罪。”又朝左邊幾位行了同樣的禮,坐著的那幾位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六夫人怕是已習慣衆人的冷淡,也沒想著要等回禮,帶著錦嫿走到左邊末位坐下。錦嫿站在她身邊,六夫人這才放開牽著錦嫿的手。
錦嫿往右邊看去,那三位女人想來是那個爹的三位夫人,身邊站著兩個女孩子,大點兒的有10歲,小點兒的有個七八歲。看來這兩位是我的姐姐了,右邊上首也坐了兩位,沒有孩子。
錦嫿偷偷對比各位夫人與六夫人。他覺得環肥燕瘦,各有風韻。六夫人也長了張桃心臉,尖尖的下巴,一雙晶瑩的眼睛。身材嬌小越發顯得柔弱,錦嫿想,以後自己長大了,怕就是六夫人這長相吧。
正在錦嫿眼睛四處亂看的時候,他看到對面兩個女孩子衝他撇撇嘴,然後不屑的轉開頭,模樣驕縱之極。心裡不覺好笑。小屁孩子!忽然想起變成比他們更小的樣子,心裡難受之極,不由得低下了頭。
這時,聽到一陣佩環釵響,衆位夫人全站了起來,脆生脆氣的說:“給老爺,姐姐請安。”
然後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都坐罷,今天旬試,阿蕓,阿霏,阿嫿都準備好了麼?這三月一次的旬試不知道有無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