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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 原始記憶

秦善文遠望大家馳去的背影,想到秦風徐青梅等人此去蓬萊島,將會面臨一場超前大戰,他們以兩千勇士挑戰對手十萬大軍,定是兇多吉少,而自己卻爲了林無爭置身度外,不禁心中歉然,喃喃自語:“你們等著我,我會跟隨你們一起除魔蕩寇同生共死!”

林無爭見他蠢蠢欲動的樣子,擔心他會與大家一同前往,忽然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滿眼祈求:“你要走,就帶上我,不管你去到哪裡,我都要跟著你。”

就這樣一句平淡的話語,秦善文似乎感動的要掉下淚來:“你受了重傷,現在哪裡也不能去,我會在這裡陪著你。”他把她擁在懷中道:“你因爲受了傷纔會失去記憶,你叫林無爭,我是你的夫君秦善文,以後我不管去到哪裡,都會帶上你,因爲我們是夫妻,我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分開的。”

“善文,善文…”林無爭喃喃的念著,這名字似乎是那樣熟悉,又是那麼遙遠。她又拉著善文的手:“不管怎麼樣我都相信你,就算我們現在是初次相逢,你都是我唯一依戀的人。”

“時候不早了,你得好好休息,從今以後我會陪你度過快樂的每一天,明天我就會帶你去你之前最喜歡去的地方?”秦善文開心的道:“在那裡你或許可以記起一些美好的回憶,甚至還可能會想起我是誰。”

這一晚林無爭都在等著盼著,直到第二天紅日纔剛升起,他們便早早來到屋外的一處空曠的綠草地間,隨著一聲呼哨,幾隻巨鷹從山間處飛來,乖順的停在他們的面前。

巨鷹飛起,秦善文和林無爭相隨左右,不過盞茶時間,他們來到了一座青翠碧綠的大山上,那是方丈島的人最敬畏的日神山,只見山頂處的火山口噴出滾滾巖漿,大火依然在熊熊燃燒。

在寒冷的冬天,日神山卻是溫暖如春風景如畫,此時的日神山,正是一年之中最爲舒適美麗的季節。

林無爭很快找到了那座石竈,她熟稔的將鐵鍋架在上面,放上了備好的鮮筍蘑菇。又下意識的去山下叢林中找來樹枝枯藤,隨手捋順,接著招手喚來巨鷹,一切都是那樣自然流暢,就連秦善文都以爲她恢復了記憶。

巨鷹抓起樹藤的一端,直飛上山頂的火山口上空才鬆爪放下,枯藤很快燒到石竈底下,引燃了鍋底下的柴火,林無爭開心的拍手跳了起來,又開心的問道:“你看我是不是很聰明,我居然能想到用這個辦法生火。”

秦善文對她滿口稱讚,心裡卻有點失望——原來她依然沒有重拾以前的記憶。

時值正午山上又熱了起來,他們正要攜手下山,秦善文忽然又想起了一處地方,一處開滿七色花草的地方。

七色花草,競相綻放,有紅的、綠的、藍的、紫的…原來在其他地方已是萬物枯萎,滿目蕭條的冬季,這裡卻別有一番景緻的春天。

林無爭站在燦爛綻放的花草從間,笑容像花一樣的美麗燦爛,她輕輕地拍了拍手,那些花叢間的蝴蝶都聽從她的召喚,一起向她飛來,把她圍繞在花的中央,伴隨他她翩翩起舞。只見她步履輕盈舞姿優美,直把秦善文看得如癡如醉,只是在他心目中最爲美麗的一道風景,還是她那美麗開心的笑容。

林無爭輕柔地摘下一串串花草,把花草編織成了美麗的花環戴在頭上,笑著問道:“好看麼?”

秦善文微笑的點頭,又見她摘下兩朵花向他走來:“這兩朵送給你!”

那是兩朵極其鮮豔美麗的小花,其中一朵是紫色的,一朵是藍色的,秦善文心頭又是一陣酸楚——林無爭擁有了徐福的內功,不過多久就可以逼出體內殘留的淤血,到時她健康如前,只要服了這兩色花,就隨時可以恢復記憶,只是恢復記憶的她,還會像現在這樣開心快樂嗎?

秦善文正在沉思不語,林無爭又問:“你像是一點都不高興,我雖然失去了記憶,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爹孃是誰,可是我依然特別開心,你知道這是爲什麼?”

秦善文這才笑道:“我不需要知道爲什麼,只要你開心,我就快樂,那些過往之事不去想他也好。”

“因爲這裡有美麗的花朵和飛舞的蝴蝶,還有你,我當然會特別的開心。”快樂就是這麼簡單!林無爭又開心的問道:“你知道那些蝴蝶爲什麼會聽我使喚?”

“因爲美麗的蝴蝶也愛美麗,而你卻比這裡所有的花朵還要好看,它們當然會圍繞著你,聽從你的召喚。”秦善文笑得更開心。

林無爭卻忽然低首不語,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稍許才道:“這些花草雖然美麗,卻是一種天然的迷藥,那些蝴蝶經常在花草間停歇,自然中了七草迷藥,它們纔會聽從我的使喚。”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秦善文又是歡喜又是擔憂,他當然希望她能清醒過來,可他更擔憂的是她醒來後,又會想起以前那段痛苦的往事。

一個時辰後,他們興步下了山,一路歡聲笑語,不管怎麼樣,至少此刻他們都是開心的。出了日神山,秦善文本想直接回到百獸山莊,然而林無爭卻餘興未盡,又乘坐巨鷹向遠處飛行,他不知道她要飛向哪裡,只知道那是飛往福園山莊的方向,他唯有緊隨其後。

林無爭要到的地方果然是福園山莊。

此時已近午後黃昏,秦善文依然不明白她爲什麼會來到這裡。只見山莊的每一座房屋早已人去樓空,村落小道房前屋後到處荒草萋萋,有幾間房屋甚至已經傾斜。林無爭興奮的直接走向了那座柴房,直愣愣的站在那裡滿臉堆笑,她似乎又想起些什麼。

那天她因爲不肯繼任百獸山莊莊主之位,不想吃那些噁心的食物,一直餓了三天三夜,她幾乎餓的快要昏厥過去,是秦善文整夜的守護著她,還不顧犯了莊規爲她半夜舂米做飯。事後善文受了鞭笞之刑,臥傷在牀,她也同樣徹夜不眠的陪伴他。直到夜半三更時,還在給他唱著曲折動人的歌,和講述那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至那以後,他們便真心相愛,誰也離不開誰。此時故地重遊,她雖然已記不起當年的事,但這裡的一切依然那麼熟悉和親切。

出了柴房,林無爭又直接向最裡面的一處房屋走去,秦善文清楚的記得那間房屋便是他之前的住所。事隔經年那座房屋一定是殘破不堪,或是早已傾倒鋪地。

奇怪的是這間房屋不但沒有傾倒,還比以前修建更加寬敞高大,很明顯是被人在原地重建過,房屋內衣櫃棉被餐具桌凳,更是設置齊全應有盡有。只是那原本被擦拭乾淨的桌凳衣櫃上,又淺淺布上了一層灰塵。

林無爭對著那些事物似乎想起什麼,嘴角又露出了微笑,秦善文把她攬在懷中問道:“你是不是又想起些什麼,這間房屋不久前一定有人打掃過,裡面還預備了許多的衣衫被褥,莫非這一切都是你之前備好的?”

林無爭也想不起來這裡的地是不是她打掃的,這裡的衣服被褥是不是她疊好的。她仍然靜立在門口,一言不發,臉上洋溢著著幸福的笑容,似乎在憧憬著一幅美好的畫面。忽然她進屋走向一座衣櫃,從中拿出一件寬大的藍色長袍,又從一處針線框裡取出針線縫針做衣,原來那是一件還未做完的衣服。

秦善文終於確定了這裡的一切都是林無爭之前備好的。原來她之前雖然不敢與他做成夫妻,卻沒有一天不幻想有個屬於他們的家,於是她常常獨自一人乘坐巨鷹來到這裡,幻想她與秦善文一起在這裡生活的畫面。

如今夢幻已成事實,難怪她臉上一直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此時秦善文心底感動倍至,又不斷自責:“我怎麼可以讓她獨自一人在此幻想有個她的家,這難道這不是我們共同的心願麼?”

落日的餘暉從窗外照了進來,不一會便消失在灰色的蒼山幕後中。他們點燃了一盞桐油燈,桐燈搖曳,照耀她美麗的面容。這一晚,屋外颳起了北風,天很冷,屋內卻是溫暖如春,他們終於回到了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家,開心的度過了一個溫馨纏綿的夜晚。

林無爭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陽光和笑容依舊燦爛,她微微的睜開眼睛,才發現秦善文已不在身邊。

她驚慌失措的出外四處奔跑尋找,不停地大聲叫喊。接著又乘上巨鷹,再次找遍了整個福園山莊,叫喊聲更是傳遍了田園郊野,河道叢林的每一個角落,只是依舊不見秦善文的身影。

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心愛的人終究還是離她而去了。

林無爭獨自回到百獸山莊的時候又是黃昏時分。見徐福又在默默無語的對著暮夜蒼山懷念山田櫻子。她悄悄地走到他身後:“他呢?他回來了沒有?”

徐福長嘆一聲:“他還是走了,他當然不會看著一觸即發的戰爭即將開始,而撒手不管,相比他我爲了櫻子半醉半醒意志沉淪,實在是慚愧至極。”

“你一定知道他去了哪裡?你帶我去找他,好不好?他一定有危險,不然他不會丟下我的。”林無爭苦苦地哀求。

徐福靜望著她:“你和善文分開不過一天,你就這般思念著他,那我和櫻子天人永隔,叫我往後餘生怎麼度過?”

“櫻子是誰?她是你的妻子嗎?她是不是也是在你睡著的時候離你而去?”林無爭的腦袋一片空白,思想就像山澗的泉水一樣純潔。

徐福已不再恨她,滿臉慈祥的看著她:“他不是拋棄你,他只是去爲更多的人建立美好家園。他不肯帶上你,是因爲擔心你,你大傷未愈,他又怎麼忍心讓你跟他一起涉險?”

“他現在是不是很危險?我要去找他,我們一起去,也許你的妻子櫻子就在那裡等著你。”林無爭已是迫不及待。

“你要去找他,除非你先練成這套百穴歸位法,只有等你傷好了,又學會了至高無上的武功,這樣你才能幫得上他。”徐福指著牆壁上一幅百穴歸位圖說道:“這幅圖是我昨晚爲你刻畫好的,從明天起,你便按照圖中所示循序練就下去。

林無爭聽了練成百穴歸位法不僅可以身體痊癒,還可以學的上乘武功去幫助秦善文,頓時愁悶盡去,立即按照圖中所示練就起來。

她失去了記憶,腦袋一片空白,容納新的事物更加輕而易舉,不過半個時辰,便已記住了整個人體血脈圖,又按圖指示練了一個周天,只感覺體內立即舒坦了許多。

在以後的日子裡,徐福不僅每天都會督導她練習百穴歸位法,還把他獨創的長生劍法一道傳給了她。十天後她不僅體內的淤血早已清除乾淨,全身充滿了活力,武功更是突飛猛進,比武論劍不僅在東瀛,就算在整個華夏中原也是少有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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