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談
自遠古時期以來,這片無垠的大路上已是發生了無數的戰爭。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戰爭無數的場面也是慢慢趨於平穩,待得現在,這片大陸已經分爲兩方地域,昭州,乾州!
昭州,蒼界,蒼仙郡,夜晚。一處龐大的府邸深處,空闊靜謐的石室,一名氣宇軒昂、衣著**的中年男子坐在一石座之上。男子面前,一約莫十三四的清秀少年雙膝跪著。只見少年一身粗衣,與平常家子弟毫無區別,此時,他也是低著頭,默不作聲。
“凡兒,今日身體可有異樣?“男子 沉聲問道,眼中溢出無限的關懷之色。
雲凡聽罷,便將一直低著的頭慢慢擡起來,他的目光也是與那中年男子雙雙相對。那中年男子,便是雲凡的父親,雲天應。他見到自己孩子的那種眼神時,不覺心裡一陣痠痛,在雲凡的眼中,他看到有一種堅毅,一種不屈,外帶的,還有一絲痛楚。也在這一瞬,雲凡便是穩聲說道:“父親,這幾日我的身體並無大礙,若是突生變故,我會及時來找您,您不需太過擔心。”
雲天應聽得這些話,心裡或喜或憂。喜的是孩子的身體並無大礙,而憂的是雲凡不過十三四歲,卻能說出這種話來,已是說明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對他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雲天應想到此處,也是開口說道:”恩,若是感到不適一定要及時告知我,你爺爺他閉關也是有些時日了,以你爺爺的實力,定能探尋出你身體異樣的原因。不需擔心。“雲天應如此安慰道。
雲凡聽得這些話,心裡也是泛出陣陣暖意,他知道父親與爺爺爲了自己付出了很多,他爺爺雲衍清,爲了找出他的身體之異,已是閉關數次,每次破關,都是神行皆憊。這著實讓雲凡感動。但是,他深知自己的身體,恐怕是難以根治。
“父親。”雲凡忽的張口喊道。這也讓雲天應驚了一下,問道:“怎麼了?凡兒。“
雲凡接連說道:“父親,我的身體之異,我想也是極難探清的事情,您和爺爺也不必在爲此多費精力了。“說道此處,雲凡忽的站起身來,急忙旋過身子,右腿迸發出一股勁力,下一順身形便掠向了石室的出口,也在這時又說了一句話:”我的身體之異,便順其自然吧!“話音已落,雲凡也已是不見蹤影。雲天應默然呆坐,不知如何去阻攔雲凡。他也是搖搖頭,閉上了眼睛,雙手結印,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過了片刻,雲天應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宛如實質般的能量光柱自他的雙眼中爆射而出!
譁!
實質般的能量光柱飛速的劃破虛空,朝石室之外狂囂而去!雲天應見狀,身體微微一顫,只見他已是出現在了光柱的前方,而那石凳之上卻留下的一道殘影!只見雲天應雙手成拳,毫無花俏的對空轟出,狂暴的力量竟讓的空間都有破碎的樣子!
但是!就那一道實質性的光柱,在面對這那一拳時,竟然一瞬間支離破碎,湮滅於虛無!
嘣!!
轟天響聲自石室中盪漾開來,所有府邸中人,皆是被這響聲所吸引,都向石室的方向望去。雲天應暗暗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失算失算了,沒成想搞出這麼大動靜來。“既而騰空而起,奔向空中。渾厚的聲音,也是響徹了府邸的每個角落:”大家切勿驚慌,只是一些小事罷了。“聽得雲天應如此解釋,全府上下,也是恢復了方纔的秩序。
雲天應見已無它事,就自空中落了下來。剛欲進入石室,卻又想右側偏過頭,略微感知,微微一驚,便是拱手彎腰,極爲尊敬的說道:“父親,您何時破關的?爲何不通知孩兒?”話音一落,便是見得雲天應前方的空間隱隱遁出一名仙風鶴骨的老者,老者一身長袍著身,無不透漏著獨特的高人之氣。
“數月不見,天應你的修爲又是有所精進啊,好,好!“老者,便是雲天應的父親,雲衍清。雲衍清看著察覺出自己的天應,眼中滿是欣慰。
“父親說哪裡話,還是父親教導有方,才讓的孩兒有如此實力。“雲天應也是擡起身來,微笑著答道。
“先不說你了,天應,你可知道,其實我這次並未去閉關。”雲天應聽到父親說這句話,面色也是沉重了下來,聽道父親並未閉關,雲天應也是一驚。
“我不在這些日子裡,凡兒他身體可有異樣?”雲衍清邊問,邊回身,向石室中走去。
雲天應也是緊跟其後,說道:“父親不需擔心,凡兒並無大礙。”
“恩,沒有異樣便好。”雲衍清說罷,面色也是稍緩,他也是對雲凡極爲的擔心。
“天應。”雲衍清接連說道,“其實這數月間,我並未在蒼界,而是走遍了兩州,去到了太虛與荒兩界。”
雲天應聽後不由得疑惑起來,於是問道:“父親爲何如此?”
雲衍清也是回答道:”我也是想去碰碰運氣,看是否有所收穫。還好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找到了一些眉目。“
雲天應聽到之後激動萬分,急忙想問,雲衍清卻是一擺手,說道:“天應,我知道你心裡急切,爲父何嘗不是啊!但現在先讓我給你講述我所探訪的事,之後在做定論。”雲天應 也是急忙穩住自己,緩緩點頭。雲衍清見得雲天應已是平靜下來,便開始講述走訪兩界,所探索的事。
這龐大府邸,爲雲家府邸,而云家,則是蒼界的管理者。若說蒼仙郡,不如說蒼仙門更爲合適!這片大陸,蒼仙門,太虛門,荒寺,這三所宗派,爲全天下的人知曉。無數的人爲求修真,都極想投入三門之中,但三門收納弟子的標準,確實極爲的嚴格。
雲天應,則爲蒼仙門,現任門主!雲衍清,更是爲上任門主!雲天應之所以可當上門主,其實全靠其自身實力!與他的父親毫無關係!所以現在的蒼仙門裡,雲天應,是當之無愧的門主!雲凡,也是知道他父親的身份,所以他也曾夢想著成爲父親那樣的人。但就是因爲他的體質,他也將這份願望,深深藏在心裡,不願提及。
雲府,後花園。一處偏僻之地,平時過往之人就很少,到了晚上,則是無人來到此處。也是因爲這樣,所以雲凡極爲喜歡這裡。自剛纔從石屋中離開,他便一直待在這裡。
月色正好,月輪懸空,雲凡躺在一顆粗樹幹上,手掌墊在腦後,靜靜地望著那一輪皎潔如沙的月輪,心裡極爲的愜意。雲凡挺起身子,靠在樹幹上,眼神微瞇。微風襲過,引來了一陣陣的瑟瑟聲,周圍花叢中也是極爲的靜謐,偶爾傳出一聲蟲叫。爲著安靜的後花園添加了一份別樣的聲音。
雲凡已是閉上了眼睛,任憑風吹亂他的頭髮,任憑風洗滌他的身心,任憑自己的魂魄飄蕩在這靜謐之中,這種平淡的生活,纔是他真正想要的。雲凡想到此處,又是睜開了眼睛。拳頭微微握起,隨機心神沉入丹田,所見之物,是一枚剔透圓滑的血色珠子!它在慢慢的旋轉著,不經意還有些微微的血氣自血珠中散發出來,慢慢的消散而去。
雲凡收回心神,擡頭望天,喃喃道:“離上次,已過去了六年了,這六年,每天都是提心吊膽的。“說道此處,他忽然停住了。旋即自樹上躍下,環顧四周,感覺有些詫異,心想:難不成是錯覺,剛纔明明感到有人在這裡。
心想著,只聽一個聲音自前方穿了過來。
“凡兒,你果然在這啊。”雲天應笑著說,他的身影也是出現在了雲凡面前。
“父親,你怎麼來了?”雲凡見父親前來,也是極爲歡喜的。
雲天應微笑著慢步走向了雲凡,看來方纔在石屋中的事情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對於雲凡,他有著必須要保護的理由!只見他停在雲凡面前,伸出那厚重的手掌摸著雲凡的頭,父親的慈愛也在此刻盡是顯現,而云凡已是說不出話了。同時,雲天應也是堅定的開口道:“凡兒,你不須多想什麼,你爺爺和我,一定會盡全力的保護你的!”而後稍稍頓了頓,語氣忽然變得傷感,接連道:“再有,你娘她...也會在天上保佑著你。”
雲凡聽到此處,身體猛然的顫動了起來!“我娘麼...”雲凡喃喃道。雲凡的母親,早已在雲凡出生後不久,便是去世了。所以,雲凡並未體會過那溫柔之上的母愛,而是從小被父親帶大。雲天應也是因此,對雲凡極爲的呵護,不想讓他感受到孤獨和冷落。想到這裡,雲凡的雙眼略微浸溼,默不作聲。
雲天應見到雲凡有些傷心,也是不在多說,話題一轉,道:“凡兒,你爺爺回來了,他已是知曉了一些關於你身體的事情,隨我走吧。”說罷,便要轉過身。
“父親。。我。。”而云凡吞吞吐吐的,還是呆在原地。
“傻孩子,不用多說,隨我來吧。”雲天應停住身,笑了笑,關懷的說道。
雲凡聽罷,心裡泛起暖意,隨即不在說話,與父親走了。只是,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後花園的某處,一道身形,靜靜的站在那裡,望著雲凡遠去的身影。那身形,似是在猶豫,又有些膽怯,以至於沒有立刻跟著前去。只是,忽的自言自語了一句話:“雲凡...是他嗎?”隨即她觸摸著右手手背處的一道精緻的彎月痕跡,下一瞬,已是不見了蹤影。
雲天應帶著雲凡,一路走到了雲府的一處屋室外面。雲天應說道:“這便是乾靈屋,我們進去吧,你爺爺他已是等候多時了。”雲凡點點頭,便是向屋內走去,雲天應看著雲凡,眼中盡是慈愛與關懷,他不再想讓自己的孩子再受那種痛苦,他要保護他的孩子!
“父親的乾靈鏡可推演萬事,希望可以爲凡兒尋到一絲眉目,如果真如兩界中人所說的那樣的話。。凡兒他能不能。。”雲天應想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旋即不再多想,向屋內走去。 父子兩人的身影,就這樣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中。。
剛纔在後花園的那道身影,也是在不遠處,看著雲凡父子兩人走進屋內,也是在一瞬間,她的身影又是不見了。下一瞬,在府邸之外,她望著這龐大府邸,喃喃道:“若這是命中姻緣,無論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語氣中透著堅定,透著一種宛若幾世未見的思念。
她擡頭看著那月,那雲,不知何時,秀長黑髮已是懸在身前,她手順青絲,眸子中似閃出一些淚光,旋既也是不在停留,身影也是消失不見了。
風兒吹過,人已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