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士鴻擺了擺手道：“也不麻煩老哥罷了。中國不吃西方那一套。”

李端強見鄧士鴻如此，心中越是想拉攏。海歸的朋友中不只有鄧士鴻，但是像鄧士鴻一樣給足他臉面的，說話不帶傲氣的就數他一個，他脾氣不像其他海歸那樣臭，人比較好說話。

蘇慕白撓了撓波浪狀的頭髮，嫵媚道：“親愛的，我去衝個頭，頭髮都是汗臭味煩死了。”她是故意說給鄧士鴻的，因爲她頭髮上的汗都是鄧士鴻給弄出來的。

蘇慕白光著小腳，只見那小腳小巧玲瓏，腳心能放下一枚杏子，嫩若筍尖的趾頭，但二趾頭老長。李端強說過：“女人腳最重要，特別是不裹腳後。腳不好看，十分彩三分就沒了。”

李端強看著妻子往房間走去，幾乎快要長嘯，他這輩子最大氣運就是用錢買到蘇慕白。

李端強手指不斷敲打著桌面，說道：“對了士鴻，段景洪段院長很早就跟我提起過你，他說你回來的時候通知他一聲，他想和你見一面。”

李端強見鄧士鴻有些猶豫，喝了口粥，若無其事道：“哈哈，我想上海附屬醫院段院長和你一定有很多醫學上的探討。”

鄧士鴻讀不懂李端強的意思，他不知道李端強僅僅是爲巴結一下他，和順便討一下段景洪的人情。給他們醫院介紹這麼一個醫生不僅對段景洪有好處，也對鄧士鴻有益處，多認識了一個這麼人物，也是多了一條路。

李端強不斷暗示鄧士鴻說道：“段景洪認識不少上面的人物，地位在上海挺大的。”

鄧士鴻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道：“那也好，我也想見見段院長。”

李端強道：“我剛剛打了個電話給他，他說在家正閒著，叫我們有空就去坐坐。”

兩人也就約定去段景洪家裡一趟，李端強朝著房間里正在衝頭的蘇慕白喊了一聲：“我同士鴻去段院長那一趟。”

蘇慕白也沒回他一聲，兩人也就趕去段景洪住居。

先來招待兩人的是四十五歲的保姆劉嬸，鄧士鴻一進門就聞到上香的味道，是祭拜祖宗所用的香。但可牆壁上掛著釘死耶穌的十字架，桌上又擺著彌勒佛，西北方向的窗一直關著，灰塵堆積在窗邊，好像很久沒清掃過，這些都顯得很獨特。

劉嬸一遍彎腰掃地，一般說道：“夫人出去應酬，老爺在院後頭作法，請客人等一會。”

鄧士鴻壓低聲音說道：“這段院長是信什麼的？”

李端強見保姆走遠，小聲議論道：“段景洪年高七十有餘，前年心臟病復發差點就沒了命，醫院都快拉不回來人命。真是瞎了狗眼，他娶了個三十歲的妻子，全上海最漂亮的一朵花就讓他給糟蹋了。妻子漂亮，他又有地位，他怎麼會想死？他躺在病牀上把祖宗、耶穌、佛祖都念叨了一遍。見了鬼了，第二天就好了起來。從那之後，他就一直相信是祖宗、耶穌、佛祖顯靈救了他。他又不確定是哪位救了，於是全部都供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