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於碧月宮的草地上,邱蕓峰心痛的望著這些死去之人的屍體,一時竟也愣在了原地。
“那惡賊張貞又威脅了你?”
道出此話後,邱蕓峰有些明知故問的感覺,因爲他知道,張瑩穎不會冒然出兵攻他蒼天的領(lǐng)地。
“剛纔你說,你已經(jīng)不怕我二叔了是何意?難道你的魔靈已經(jīng)修滿?”張瑩穎沒有正面回答邱蕓峰的問話,而是關(guān)注著他的靈力修行情況。
邱蕓峰點頭確認,但張瑩穎依然有些不放心的追問著邱蕓峰仙靈與魔靈脩滿之後的變化,邱蕓峰也就把融合後,靈力變強的事情,告訴了她。
“真的嗎蕓峰?你知道很多人,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張瑩穎喜極而泣的撲向了邱蕓峰懷裡。
突然被心愛之人再次相擁,邱蕓峰竟一時僵在原地,因爲他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身份,如從前那樣把她摟入懷中。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何婉君同樣是蒼天的弟子,碧月宮有難,她又怎會袖手旁觀?她此刻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裡,皆是因爲她發(fā)現(xiàn)了其夫君的身影。
也因爲何婉君站立於遠處的一聲說詞,張瑩穎這才擦拭了一下掛在臉上的淚珠,有些難爲情的放開了緊抱邱蕓峰的雙臂。
見此情景,何婉君有些醋意大發(fā)的就想著轉(zhuǎn)身離去,但她還是被張瑩穎叫住了。
“對不起,邱夫人,剛纔我······”
“沒事,你和蕓峰的過去,天下皆知,張執(zhí)教無須解釋。”何婉君雖然心中有怨,但她還是裝出一副懂事的樣子,打斷了張瑩穎解釋的話語。
昔日的舊愛與當下的夫人,同處一地,加之身邊又沒有旁人,氣氛一度也顯得有一絲的尷尬。
“沒事的蕓峰,你既與張執(zhí)教有話要說,那我就先回去了。”何婉君靠近邱蕓峰的同時,幫他整理了一下被張瑩穎擁抱後出現(xiàn)的衣衫褶皺,繼而給了張瑩穎一個假意的微笑後轉(zhuǎn)身緩步離去。
身爲女人,何婉君又豈會不知,他的丈夫,心中一直都有著張瑩穎的位置,若說她與劉軒宇之間沒有夫妻之實,那麼邱蕓峰又何嘗與她有過肌膚之親呢?倒不是她貪圖權(quán)貴,而是因爲她不想再次淪爲他人的笑柄。
雖然何婉君已經(jīng)遠去,但張瑩穎的目光卻依舊停留在她遠去的背影上,她知道,現(xiàn)在說什麼都晚了。
“穎兒,現(xiàn)如今,我還不知張貞所在何處,不過你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只要他一露面,我定當殺了他,但蒼黃兩陣絕不可再平添殺戮。”
張瑩穎低頭淺笑,梳理了一下被微風(fēng)吹亂的頭髮,眼神複雜的望著邱蕓峰道:“劉軒宇是兇算袁千的兒子,你娶何婉君也是爲了保全她。不過也好,畢竟你曾經(jīng)愛過她,至少陪伴你的是你過去所愛之人。”
張瑩穎沒有直接回答邱蕓峰的問話,而是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正在遠去的何婉君身上。可是她的話,卻給邱蕓峰透露了太多的信息,因爲劉軒宇是袁千兒子的這件事,邱蕓峰本以爲只有他知道。
“不用這樣瞪著我,這些都是我二叔告訴我的。”
張瑩穎見邱蕓峰一臉驚愕的盯著自己,自然也猜到了他想要問的問題。
“既然那狗賊知道此事,那麼他······”邱蕓峰怎麼也不明白,既然張貞知道袁氏父子,揹著他幹了如此之多的事情,爲何他又容許何婉君活到今日?
“想不明白了吧,二叔的坐騎從來都不是你看到的金鳳,他雖然在很多事情上欺騙了你,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張瑩穎見邱蕓峰眉頭緊鎖,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繼續(xù)替他解答著心中的疑惑。但張瑩穎的解釋,也讓邱蕓峰不敢輕易的去相信她所講的話。畢竟兩陣的靈石是張貞索取的,妖皇也是他張貞復(fù)活的,況且張貞還濫殺無辜,屠殺平民,以及挑起兩陣之間的戰(zhàn)事,其用心極其險惡,最重要的是,他張貞還曾親口承認,他就是邱蕓峰一直想要找的幕後賊人!可如今要讓邱蕓峰去推翻他之前的認知,這也是他邱蕓峰所不能辦到的一件事。
可若說張貞就是那幕後的賊人,那麼他是如何從上古活到今日的?他明明知道袁氏父子一直在替他爭取時間,他又爲何不殺了邱蕓峰這個唯一能夠殺得了他的人,反而給他時間提升體內(nèi)的靈力呢?
“不,絕不可能,張貞一定就是那股邪念,是他做了這一切。”
即便很多地方,他邱蕓峰解釋不通,但就張貞的所作所爲,邱蕓峰根本就給不了他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見邱蕓峰如此執(zhí)著,張瑩穎嘆息:“蕓峰,二叔的所作所爲,其實他自己也很痛苦,因爲他在以退爲進的保全你。二叔告訴我,當你融合了仙靈與魔靈的靈力之後,幻境、暗夜、甚至是仙靈與魔靈洞穴根本就再也難不倒你,你可自由出入。”
“幻境?暗夜?自由出入?”邱蕓峰緊鎖眉頭。
“你還記得暗夜中,二叔把我們困在冰霜谷的半年嗎?他沒有使用混元珠,而是離開了暗夜,把我黃天魔靈石和仙靈石封印在了九星窟的壁畫中。現(xiàn)在你也能辦到這一切!是袁千前輩充當謀士,我二叔負責(zé)執(zhí)行。”
張瑩穎的話,瞬間讓邱蕓峰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知如何開口再與張瑩穎搭話。
“蕓峰,二叔受了太多的苦,我只是不希望他寄希望於你,最後卻死在了你的手中。”張瑩穎說完就要離去,可是她在轉(zhuǎn)身之時,卻被邱蕓峰叫住了。
“如果賊人不是張貞,那麼還會有誰?難道真的是天宗和盤杏?”邱蕓峰不解。
張瑩穎苦笑,沒有回答邱蕓峰的問話,只是冷冷的迴應(yīng)邱蕓峰道:“二叔就在幻陰宮後山的草屋之中,至於賊人是誰?可能得由他來告訴你,更爲合適。”
很多謎團,正被逐步挖開。邱蕓峰本以爲,所有的真相都已經(jīng)再明瞭不過了,都是他張貞一手所爲,可現(xiàn)如今看來,真相或許又絕非他想的那麼的簡單。
出於對張貞的敵視,即便是張瑩穎振振有詞的解釋,但邱蕓峰早已不相信任何人,他要去面對張貞,至少要問個明白。
來到幻陰宮後,邱蕓峰一番搜尋,發(fā)現(xiàn)了司徒浩然與張貞的身影。張貞大口飲酒同時,給司徒浩然指點著劍招。
“張貞!”邱蕓峰出現(xiàn)的瞬間,便拔出了手中的神秘之刃,他一臉惡相的叫了一聲“張貞”的名字。
張貞聞聲扭頭望去,再次飲酒一大口,低頭冥想的同時發(fā)出了一聲冷笑。“本以爲還需十日,但現(xiàn)在看來,不用了。”
司徒浩然轉(zhuǎn)身,利用手中枯枝,指著邱蕓峰道:“蒼天?”
張貞起身,攔下了司徒浩然,笑著說:“浩兒,你先回草屋去,這是二爺爺和蒼天的恩怨。”
司徒浩然不願離去,但他還是在張貞的再次催促下,轉(zhuǎn)身朝著草屋跑了去。
“我的好徒兒,你終於來了!”
“張貞你這狗賊,你濫殺無辜,挑起兩陣間的爭鬥,今日,我邱蕓峰是來取你狗命的。”師徒二人見面之初,便火藥味十足,而邱蕓峰自然是不想留著張貞這個禍害於世間。
“也好,讓我看看你······”張貞本想再次開口,奈何邱蕓峰已經(jīng)先發(fā)制人的向張貞發(fā)起了進攻。
張貞揮劍而上,淵虹劍與神秘之刃相撞的剎那,一團火花落地。恨意與憤怒的驅(qū)使,致使邱蕓峰所揮出的每一劍,都帶著強大的靈力輸出,致使張貞此刻握劍的手,也因疼痛發(fā)出了輕微的顫抖。
“神劍訣!”
邱蕓峰一臉不屑的望著被放大數(shù)倍的淵虹劍,因爲這樣的劍法,張貞不曾傳授過他,但邱蕓峰也同樣精通,這是需要魔靈氣息來驅(qū)使的劍法。
只見神秘之刃放大的瞬間,巨大的兩道劍影,便在幻音宮的上空,交織纏鬥。
兩位皆以修滿了仙靈與魔靈之術(shù)的頂尖強者,過起招來,所達到的震撼場面,也是那些擡頭望向山間的蒼天弟子們,所未曾見過的。
天空之上,火光四射,猶如夏季的雷雨天一般,閃電與火舌,來回呼嘯於幻陰宮的上空。地面,夾雜著強大劍氣的衝擊波,如洪水猛獸過境般,瞬間讓參天大樹,向著一個方向傾倒。
千招過後,張貞頭頂?shù)慕z巾被邱蕓峰的劍影斬斷,他披頭散髮的樣子,倒也顯得有些狼狽。
同樣是千招過後,雖然邱張二人均使用著蒼天的劍法,但奈何邱蕓峰的坐騎是萬年難得一現(xiàn)的麒麟王,此時的張貞,也明顯的處在了下風(fēng)狀態(tài)。
早已殺紅了眼的這位蒼天仙尊,帶著新仇舊恨,就準備給予張貞致命的一擊,可就在此時,一抹金色的光影,出現(xiàn)在了邱蕓峰的身前,他加入了戰(zhàn)鬥,這纔是張貞的坐騎。
邱蕓峰大驚,瞬間停手,幻境的畫面也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他後知後覺的自言道:“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