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有了錢,自然是請好兄弟找一家客棧好吃好喝好睡。
兩人沒有選擇騎馬。
因爲馬的耐力沒他們好,騎的沒他們快。
一連數(shù)日。
徐青從富戶那裡取的錢,一文錢沒花出去。
因爲每次他結(jié)帳時,早有人幫他結(jié)了。
這一天,徐青和張君寶來到西北的一座小鎮(zhèn)。
西北的刀客很多,強盜更多。
兩人來到小鎮(zhèn)最好的客棧。
說是最好,那是因爲小鎮(zhèn)上只有這一家客棧,照例上最好的酒,點最好的菜。
張君寶:“不知道這次還有沒有人幫我們結(jié)帳。”
“管他的,咱們又不缺錢。”徐青亮出錢袋子,搖了搖,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周邊的客人,連帶跑堂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徐青蠻不在乎,舉杯和張君寶碰杯。
張君寶:“徐兄,你就不奇怪,這一路上究竟是誰幫我們結(jié)的帳?”
徐青:“有人請客不好麼?”
“江湖險惡,萬一被人下毒怎麼辦?”張君寶有點憂心。
徐青笑了笑:“什麼毒能毒死咱們,何況我醫(yī)術(shù)好著呢,真中了,我?guī)湍阒巍!?
張君寶翻了翻白眼,算了,當他沒說。
其實郭姑娘出家,他是心情很不好的。雖然未曾得到什麼,彷彿已經(jīng)失去一切。他現(xiàn)在連開宗立派的心思都淡了。
因爲現(xiàn)在就算讓他創(chuàng)立一個和少林寺比肩的江湖大派,成爲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之望,那又有什麼意思。
但跟著徐青一路向西,所見景色,愈發(fā)蒼茫雄黃,心中塊壘跟著消去不少,漸漸淡了不少抑鬱之情。
自幼年時,他跟覺遠師父相依爲命,沒有別的朋友。
所以郭姑娘對他的好,永世難忘。
而徐青補足了他缺失的另一部分,那就是有個好兄弟。
兄弟之情和男女之情是不同的。
準確的說,這是酒和肉的區(qū)別。
男女之情如飲酒,又酸又苦,入喉時卻熾烈深刻,難以忘懷。它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讓人容易沉迷,割捨不下。
兄弟之情如同吃肉,它不如白米飯頂飽,但吃了就有勁。
兩個男的玩,確實有很多事可以幹。
比如前天晚上,酒足飯飽之後,徐青硬是拉著跟他比試翻跟頭。
真是畜生!
一回想到此事,饒是以張君寶的涵養(yǎng),都繃不住了。
兩人照例酒足飯飽。
結(jié)帳時,張君寶以爲還是有人買單,結(jié)果沒有。
徐青只好掏錢。
不過這次兩人沒有住宿。
出了客棧,在鎮(zhèn)裡瞎逛。這邊物資貧乏,所以夜晚時,即使沒有宵禁,也只能靠星光照路。
“徐兄,那替我們買單的人,會不會遇到了什麼麻煩?”張君寶是個厚道人,有些擔憂這個好心人。
徐青:“所以我纔沒住店,咱們?nèi)フ艺宜!?
“你知道那人在哪?”
徐青摸了摸鼻子,“聞一聞不就知道了。”
張君寶吸了吸鼻子,什麼都沒聞到。
徐青笑了笑:“別聞了,我怕你聞到受不了。”
“爲什麼?”
“因爲這是女人的味道,你個童子雞,嘖嘖……”徐青揶揄一句。
張君寶:“徐兄,你……”
“我可幾天沒洗澡了,你聞得出來什麼……”附近的民居,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張君寶微微驚訝。
他倒是知曉旁邊有個人,只以爲是民居的主人,沒想到是華山派的清風女劍客高亞男。
主要是,他上次在華山時,注意力都在郭姑娘身上了,哪有心情管別的女子,也不會刻意去記。
而且特意去記一個姑娘的氣息,總歸是有些猥瑣的。
他可不是在罵徐兄喲。
罪過罪過!
徐青:“怎麼今天不幫我們結(jié)帳?”
高亞男沒好氣道:“我哪有那麼多錢,都給你們花完了。”
她說到這裡,很是委屈。
這幾天,徐青和張君寶大魚大肉吃著,天字一號客房住著,而她呢,只能喝白水啃冷饅頭。
沒辦法,誰叫她師父叫她下山跟著二人,照顧二人的衣食住行。
高亞男可做不來丫鬟的事,只好悄悄跟著結(jié)帳。
誰知道,兩人這麼能吃能喝。
張君寶連忙道:“多謝高女俠款待。”
徐青:“枯梅大師有什麼吩咐嗎?”
高亞男:“師父……”
她有些扭捏,支支吾吾說了枯梅大師的意思。
徐青笑了笑,“看來是你師父不相信我們能找回玉泉院失傳的華山劍法,讓你來監(jiān)督我們呢。”
“額……”
三人聊天的時候,整個鎮(zhèn)出現(xiàn)了很大的躁動。
高亞男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似乎來了許多江湖中人。”
徐青點頭,“咱們過去瞧瞧熱鬧。”
高亞男輕功不弱,兩人刻意放緩腳程,到底沒跟丟。
其實這些日子,她就覺得徐青早察覺她存在了。
明明他每次離得老遠。
徐道長給她的感覺,很神秘莫測。
相比之下,還是張道長給她的感覺要踏實些。
她也不明白,張道長武功高,年紀還比郭女俠小幾歲,爲人溫和大度,怎麼郭女俠一點念想都不給張道長。
如果讓她選,肯定不去什麼虛無縹緲的神鵰俠。
三人來到江湖人聚集的地方。
這裡是多方對峙。
隱隱聽到是西北的幾個幫派火併,乃是爲了什麼“玄鐵令”。
“玄鐵令?”張君寶微微驚訝。
徐青:“君寶知道這玩意兒?”
“我也是聽道長說的。當年神鵰大俠用自己的玄鐵重劍打造了一刀一劍,剩下的邊角料則鑄成三枚玄鐵令牌。傳言,誰若是得到了一塊玄鐵令牌,便可以找到神鵰大俠,令其幫忙爲自己做一件事。”
“這事情,我怎麼沒聽過。”高亞男也是行走江湖過的。
“我也是聽道長說的。”
“那位道長怎麼知曉的?”徐青問道。
張君寶咳嗽一聲:“道長說,刀劍和玄鐵令鑄造時,他就在旁邊。因爲鑄造刀劍的是徐夫人,乃是當世第一鑄劍師。徐夫人本來因爲在多年前,比試鑄劍時,輸給了蕭大師,所以發(fā)誓永遠不再爲人鑄劍。道長親自出面,才請動徐夫人爲神鵰俠鑄劍。”
徐夫人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子,姓徐,名夫人。
這也是戰(zhàn)國時一個鑄劍大師的名字。
對於鑄劍的匠人而言,徐夫人不止是名字,更是一種榮耀稱號。
“徐夫人既然輸了,怎麼還是當世第一鑄劍師?”高亞男發(fā)出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