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叮叮......
放在客廳茶幾上的另一臺手機傳來電話鈴聲。
“喂,清哥。”
“不會悶在被子裡哭吧,在你家樓下,出來吃宵夜。”
易之清是宋茨的發小,小時候他們兩家之間僅隔一百多米,打從小記事開始兩人就認識,小學、初中、大學也都在一個學校。
你們沒有看錯,沒有高中。初三那年,因爲父親工作變動的原因,宋茨一家從雲武區搬到了白路區,雲武區在竹田市屬於市區,白路區已經接近郊區,兩區之間乘公交車也得兩個多小時的距離。
“是呢剛哭完,所以今晚的宵夜算你請,等起,馬上下來。”宋茨掛了電話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黃葉飄落,樹枝漸枯,秋天已經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降臨。
一樓,一輛黑轎車已經停在樓宇入口側邊。副駕駛車門旁站著一名男性,眼如墨玉,膚色盈盈;年齡二十八歲左右,個頭一米八五上下;身穿灰色衛衣、淺藍色牛仔褲和一雙白色運動鞋,從這身穿著打扮上絕對猜不出他的職業竟然是一名正經的省報記者。
“易記者。”宋茨走到一樓門口處就望見了站著的易之清,笑盈盈的走過去。
“宋老師。”男人也笑著邊迴應邊打開副駕駛車門。
夜晚的雲漢大道上擺滿了各種小攤攤,有精品小店、特產小管、奶茶店、酒吧......更多的還是夜宵小吃攤,越夜越熱鬧。
‘海鮮隨吃夜宵攤’的小餐桌上。兩人喝起小酒,竟開始發起瘋來......
海鮮宵夜店有兩樓,從正門往裡走大約兩米處右側是上二樓的階梯。橘黃的燈光照下來,使得熱鬧的店內多了份浪漫氛圍。一樓是沒有隔間的普通場所,相比二樓更熱鬧和煙火氣息;二樓是具有隔間的小包廂,有兩人到十人的包廂可選擇。
二樓的兩人包廂內,宋茨摘下口罩,兩人拿起手機掃餐桌角的二維碼點餐。
“王導夠寵你的,一季送你上了五次熱搜。”易之清舉起開好蓋的啤酒遞到宋茨面前。
“沒辦法咯,他也不敢送何老師上去啊。”宋茨半開玩笑的迴應。
宋茨接過啤酒,兩人相視而笑,碰杯,一口啤酒下肚。
“還是你們當記者好,受人尊敬,我們整的跟賣身一樣,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宋茨低頭邊剝蝦邊講,語氣倒也聽不出來是羨慕還是無奈。
易之清聽完,直盯著她,“我好像記得某人以前說最煩做記者了,天天得往外跑。”
宋茨擡頭看他,表情故作思考,手上的動作卻還在繼續,“是吧,我也記得有,那人叫宋茨好像。”
話一出,兩人又是相視大笑。
家長裡短的聊著,已經是深夜一點,幾瓶啤酒下肚,兩人都來了醉意,特別是宋茨,已經接近神經病病發的狀態,唯一的理智是還記得帶起口罩。
易之清倒還好,通常是身體醉了,意識卻還是保持清醒的,真不知道這人喝酒有什麼意思,這不是浪費酒嘛。
“幾位老闆,這裡需不需要駐唱歌手。”
隔壁的包間門突然被打開,宋茨手裡握著個空啤酒瓶如歌手拿麥般抵著嘴脣,十分進入角色,裡面坐著三個中年男人正在劃拳,聽此音齊刷刷轉過臉來。
還沒等男人們反應過來,易之清已經把她拉走。還好來得及時,不然將釀成大錯,聽她的歌估計連菜都咽不下去了。
病狀還在繼續……
就在易之清正收拾兩人東西打算回去時,原本站在門口的宋茨已經步向樓下尋找她的下一批受害者。
“阿姨,你們家還需要女兒嗎,打個親戚嘛,我已經有工作,你也不用養我的,雖然現在還未婚,但儘量爭取在後年給你生個大胖孫子。”宋茨抱起正在收拾餐桌的老闆娘的胳膊,頭靠在她左肩上。
海鮮店的老闆娘是個約莫五十歲的女人,一頭悶青色的長髮用髮夾盤在後腦勺,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歲月雖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溫柔典雅的氣質儼然封存在這副肉體裡。
雖然是被這個女瘋客突然的抱起胳膊,面容上流露出的不是驚慌卻是溫柔寵溺的笑,“好好,阿姨正缺個女兒呢。”
老闆娘沒有扯開她手,反是放下手上的碗筷,脫掉手上的手套,輕撫她的頭。
易之清又是拎包又是拿衣服的快走過來。“不好意思啊,她喝多了。”
他扯開宋茨,架著就往外拖,最後直接是橫抱起才把她弄回車上。
三十多分鐘過後,車停在碧江小區(宋茨住處小區)停車場。易之清和代駕師傅說了幾句後,肩膀架起宋茨往電梯口走,包包、衣服和人一同掛在這個穿灰色衣服的男人身上,活像一株聖誕樹。
“鑰匙擱哪裡?”
“玄關上。”
無語......
易之清知道這種事她不會做不出來的,這個門已經找過開鎖匠不下三回了,最後還是決定對她腦子寄予一線希望。
“小茨,到家了,開門。”易之清低頭在她耳邊輕聲。
果不其然,宋茨身體顫了一下,從掛在易之清脖子上的包包翻出了一串鑰匙。
【還是這招管用】易之清揚起嘴輕笑,拿捏得死死的。
把她直接扔沙發上,原本想著給她擦好臉和手再弄回牀上,免得弄髒了被子,誰料這個人剛沾沙發沒幾秒就彈起來,直衝進洗漱室,拿起牙刷。
結果,牙膏擠到一半,嘭!!!
真是神仙,人直接躺在了地上睡著了,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癥。
站在洗漱室門口的易之清手裡拿著洗臉巾,一臉看傻子的表情觀看了全過程,最後只得無奈的把牙刷和人都撿起來放回原位。
把能擦的地方都擦乾淨,把她抱到臥室。
“記得換了衣服再睡。”在她耳邊輕聲一句,退出房間。
雖然孤男寡女,但兩人的關係在感情方面好似一杯清水,二十多年,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