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應了徐致野那句“禮多人不怪”,蘇琴做完菜出來看見客廳被堆的滿滿當當,笑得跟朵牡丹花似的,嘴裡還裝模作樣埋怨了兩句,“淨會亂花錢,家裡什麼都不缺,下次可別買了。”
徐致野也很懂事,“這些都是應該的,這次讓您也跟著受了委屈。以後有了晚晚,我也要特別注意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免得讓你們跟著擔心。”
三言兩語,就把蘇琴忽悠地再次歡喜起來,飯桌上對徐致野的誇讚更是不絕於口,讓蘇家父子不由開始懷疑女人究竟是什麼神奇的物種,怎麼做到這麼快就能變臉的!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親如一家,臨出門徐致野還別有用心地提了一句:“姑姑,馬上就要春節了,到時候我來給您拜年。”
說著,還別有心機的把“春節”“拜年”兩個詞加重,生怕對方領悟不了自己的意思。
“春節你必須要來,不然我可要生氣的。要我說你倆趕緊結婚,要個孩子,一起過年家裡才熱鬧。”
這話說得,深得徐致野心意。
蘇琴兩口子送徐致野跟蘇晚出門,還不忘盯住:“春節過來可別買這麼多東西了,你瞧瞧東西堆得,家裡都放不下了。”
徐致野立刻拍馬屁:“沒關係,放不下我給您換套房。”
雖然不可能當真要徐致野的房子,但是聽得蘇琴花枝亂顫的。
蘇晚聽到徐致野的話,嘴角抽了抽,心生佩服:瞧這小嘴“叭叭”的,咋不去說相聲呢。
在蘇晚家吃了一頓飯,跟著蘇琴聊著家長裡短,還聽到了很多蘇晚小時候的軼事,完全把微博的爭端放在了腦後,徐致野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牽著蘇晚的手晃啊晃的,跟個小學生一樣。
驅車回家,還沒到小區,徐致野眼睛一瞇,沉著聲音說道:“周圍有記者。”
蘇晚皺眉,果然瞧見在小區外站著幾個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徐致野一個總裁,天天弄得跟自己是個明星似的。
“反正都已經被罵成這樣了,被記者拍到應該也無所謂吧,名聲再爛也不能比現在還爛。再說你正常回家,怕什麼。”
蘇晚舌尖抵腮,把臉頰戳出了一個小鼓包。
這等不負責任的話驚呆了徐致野,作惡地伸手戳了戳蘇晚的腮,“他們的長槍短炮對著我的臥室拍,萬一看見了我冰清玉潔的肉體怎麼辦,那我的名聲豈不是毀於一旦了。我內心脆弱,到時候萬一想不開再有個三長兩短,你可怎麼活。”
還真是挺會爲她著想。
蘇晚沒搭理這人,冷漠無情的一腳油門直接把車開進小區,徐致野飛速彎腰,營造出副駕沒人的假象,腦筋轉的飛快,“讓我去你家湊合一夜吧,就一晚!你真忍心把我送給這些豺狼虎豹?”
蘇晚踩下剎車,車子穩穩的停在徐致野的家門口。按下開鎖,“捨得。”
徐致野不肯下車。
蘇晚率先拉開車門,大大方方的從駕駛位走下來,然後繞到副駕的位置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致野打定主意不下車,像一尊雕塑一樣動也不動。
蘇晚也不催,靠在門邊上雙臂環胸等著。
記者們早就盯上了這輛車,直到蘇晚下來才最終確認對方正是他們蹲的人。
蘇晚居然還跟徐致野在一起?是真愛還是爲了錢!
這個爆點大家自然不想錯過,年底了誰不想衝一波兒業績回家過年。
這些記者見兩個人遲遲沒有動彈,大著膽子步步逼近。
徐致野咬了咬牙:“當真這麼無情?”
蘇晚沒心沒肺的笑了笑,“忘了?你還在觀察期。”
那次一時不察讓這人佔了便宜,蘇晚可不能再讓這人過得舒坦。
原本打的如意小算盤落了空,徐致野怎麼會甘心。
精緻的皮鞋終於踩下了地面,直起身子一把攔住蘇晚的腰,將女孩一把壓到車邊親吻。
蘇晚一時不察竟著了這人的道,睜圓了雙眼等著徐致野。
每次親吻,徐致野都會異常投入。緊閉的雙眼睫毛微微顫抖,蘇晚雙手無措的抵住男人的肩膀。原本徐致野只是想故意懲罰一下這個女人,既然要拍那他就提供點勁爆的。可是兩個脣瓣相碰,就再也捨不得離開,心跳逐漸加速,忍不住探出舌尖一點點仔細研磨。
漫天星宿,情人相擁,世界上沒有比這一幕更美的畫面。
躲在暗處的記者也不知拍了多久,徐致野才慢慢放開女孩,抱住姑娘喘著粗氣,“不然我還是去你家吧。”
蘇晚如夢初醒,推開徐致野,眼底的迷茫逐漸恢復清明,雙脣被浸地溼漉漉,不自覺舔了舔,徐致野的眼神更加深邃。
“你,我……”蘇晚大腦有點混亂,想了半天說了句:“陰險!”
徐致野裹了裹大衣,露出一排小白牙,“就是要告訴大家,我們沒分手。”
說完,徐致野還衝著那些自以爲僞裝很好的記者揮了揮手,喊了聲:“該拍的拍到了,就回去早點休息吧。天氣這麼冷,凍感冒了可不能算在我頭上。”
記者朋友們:“……”
蘇晚:“……”
這回,他倒是不遮掩了。
隔天見沒見報這件事徐致野沒有過多關心,一早他便拿到了曾岑調查到的,晉封的家庭背景和相關資金流入情況,如同蘇晚和自己那日所講的信息,晉封確實不是晉家人。
徐致野看著調查的信息,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保姆懷孕,然而沒能上位成功,多年之後兒子認祖歸宗還奪得了執行總裁的地位。只是這位子能坐多久、坐到什麼時候,也不過只是晉家人的一句話,怪不得這人總是想盡了方法往上面擠。
其實如果晉封沒有這麼大的貪念,晉家每年的生活費也夠對方衣食無憂,可是大抵人都有這種野心,總想要爭出個什麼。
當然,除了徐致野。
徐致野其實最初繼承家業,也只是想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可是晉封步步緊逼,如今不僅影響了他的工作,還影響了他的生活,已經到了徐致野不得不出手的地步了。
將信息放到檔案袋裡,起身,“給晉老打電話,咱們也過去告告狀。”
從背後放火這件事,可不是隻有晉封一個人會做。
他讓他不好過,那徐致野也必定得讓晉封不那麼舒坦。
***
晉老跟徐致野的父親徐景樊本是舊識,說起來早年徐景樊開始考慮轉型生產汽車,曾經的晉老時代的縱騁集團還是他們最大的零配件供應商,關係也比較要好。徐致野一直是晉老比較看到的後輩,年幼的時候徐致野還曾經跟晉老下過棋,只是後期晉老退居二線,徐致野跟晉封相繼上位,兩個人經營理念不同,徐致野又覺得自己屬於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的存在,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也漸行漸遠。
如今徐致野以拜訪長輩的名義找上門來,晉老自然盛情以待。寒暄了幾句,從以前的崢嶸歲月聊到了當前的國際形勢,徐致野也難得收斂那副面對外人不可一世的輕狂,沉穩應對。
晉老聊的暢快,紅光滿面地靠在實木沙發上,端起茶抿了口,“行了,也難爲你陪我這個老頭子聊這麼久。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次過來說吧,什麼事。”
徐致野笑了笑,“我還真有一事和你彙報。”
說完,將手中的袋子遞過去,“最近被人逼急了,查了點東西。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發現居然還跟晉老您有管。”
晉老斂了斂眸,戴上老花鏡將袋子中的東西抽出來。
“連續三次縱騁集團股價震盪,接連有大筆的交易,加起來涉及縱騁盤子裡近十個點的資產。你說巧不巧,這幾個有精準眼光的‘股神’都來自**地區,那個地方怎麼會對咱們大陸的汽車市場這麼感興趣。”
說完,徐致野笑了笑,“當然我知道,以您的智慧肯定早就觀察到了這些異常,晚輩也只是擔心您手裡幹了一輩子的產業,最後落在了個別有用心人的手裡。”
徐致野沒有再多說,聰明人都是點到即止,他知道自己傳達的信息晉老已經收到了。
面對“外人”,晉老仍舊錶現出波瀾不驚的淡定,把手裡的袋子放到一邊,笑了笑,不再提這件事而是轉而說道:“跟你父親很久沒見了,哪天幫我約他出來吃頓飯。跟他說,我已經一隻腳邁進棺材裡了,再不見就見不到我了。”
“您身體好著呢。”徐致野事情已經辦完,接下來就是他們晉家內部的事,他不便多加參與,站起身子告辭,“晉老,您好好休息,我就不叨擾您了。”
待到徐致野離開,晉老才捂著胸口的位置緩緩坐下,再次拿起徐致野給他的資料狠狠把材料扔到一邊,罵了句“逆子!”
“王管家,給晉封打電話,讓他立刻滾過來見我。”說完,晉老頓了頓再次吩咐,“把志豪和我的律師也一併喊過來。”
晉志豪便是晉封的父親,如今也已經退休,活的窩囊一輩子不受老爺子待見。
如今,他們晉家內部的人,也是時候重新整理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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