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隆科多剛纔說,她已經死去了。
雪茵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不等她問,藍色光糰子就主動道:“你猜到了吧,時空之力可以讓你見到已死之人?!?
“復活?”
“不能算是復活,只是讓你見到亡魂殘留的意識而已,轉瞬即逝,不過有很多人爲了那麼幾秒發瘋的?!?
雪茵瞭然,能見到思念的故去之人,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不可抵禦的誘惑。
更別說對一個從未見過生母且被虐待的小孩子了。
“但……”她趕緊警告自己不能心生惻隱,“你要知道,你額娘是不可能活過來的?!?
慶復聞言,小臉漲得通紅,“你們都這麼說!憑什麼她就不能活過來?憑什麼!”
“憑她已經死了啊!”
雪茵在現代就有個毛病,那就是跟人擡起槓來,情商會直線下滑。
此言一出,慶復直接哇哇大哭。
隆科多飛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別,我額孃的人在外面聽著呢。”
“???”雪茵嚇了一跳,趕緊壓低聲音,“那個……我沒有冒犯的意思,但人死不能復活,你可別被那老道給這麼輕易地騙了。”
慶復噘著嘴:“你們都是騙子。”
“不是,你這孩子……”雪茵頭大如鬥,“我騙你能得什麼好處?”
“我,話我確實是跟那個老道士學的?!睉c復委屈巴巴地流淚,“但是我確實見過那個印章?!?
雪茵現在已經不能直接斷定這小傢伙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編的了,只能兇巴巴地瞪他一眼,“見過?”
“真的!”見她不信,慶復急了,“就在慈寧宮!”
雪茵似笑非笑,“如果你騙我呢?”
說著,她就啓動了【讀心】。
【讀心術】升級後,新增加了可以查看記憶的能力【回憶】,也就是她先前用在隆科多身上的那個。
【影響】的效果也強化了,但是【讀心】並沒有什麼改變。
還好,現在【讀心】的效果也算夠用。
至少,測謊,是沒問題的。
不過……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隆科多,決定藉機秀一秀自己的“異術”。
雪茵故作神秘地讓慶復伸出手來,握著他的一隻手,在他眉心一點。
“來,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毖┮鹦Σ[瞇地哄(騙)他。
小男孩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又說了一遍:“我看那個老道士奇怪,就跟他進了皇宮,因爲怕被發現,所以躲在了房頂上,就看到了那個印章。”
“倒真是實話?!毖┮鹞⑽Ⅴ久?,不過很快舒展開來。
“入慈寧宮側門後右轉,飛上屋頂,向左前方看,刻著福祿二字的櫃上最頂層第二格,擺著一方符合黃道長所說之印?!彼]上眼,啓動【回憶】,將慶復腦中的路線還原道。
“大姐姐怎麼會、怎麼會知道……”慶復吃了一驚,不止吃驚於她能測謊,更吃驚於,面前這個大姐姐,竟然可以準確地說出他進入慈寧宮之後的路線,甚至是那印章的具體位置?
難道她就是老嬤嬤們常說的神女嗎?
隆科多倒沒有他那麼震驚,因爲他早已經見識過了。只不過這一次,雪茵說的更爲詳細罷了。
“我知道了?!毖┮鹂粗鴳c復,“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謝謝你給我提供的信息。至於黃道長……你要是執意相信他我也並無辦法?!?
說完,她對隆科多微微頷首,推門離去。
————
她今日來坐的是瓜爾佳府的馬車,帶的丫鬟侍衛也都是瓜爾佳格格的。
要是換個人,被這麼一羣根本不熟悉的人護送著回府,肯定得心慌憂慮,但雪茵一路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好像完全不擔心會有人懷著異心。
走到一半,雪茵突然喚了聲:“覃竹?!?
坐在馬車邊上的侍女一愣,轉過身來應道,“格格有什麼吩咐?!?
心中卻是疑惑,自己明明從未對這位透露過名字,她爲何能突然喚出?
“瓜爾佳格格平日裡與她阿瑪額娘關係如何?”
覃竹心中一慌,正想著怎麼回答,忽然就被雪茵在背上輕輕一拎,頭重腳輕,直接跌進了車廂。
按理說這麼一個大活人進來,前後的侍衛和轎伕怎麼也不可能毫無察覺,但問題就在於,雪茵這麼一拎,愣是半點聲響也沒發出。
覃竹的冷汗從背上流了下來,自己面前這得是什麼樣的高手,沒準輕輕一捏就能無聲無息地要了她小命!
面前的女孩生著與自家小姐一模一樣的臉龐,但那冷厲的神情卻是自家小姐無論如何也不會露出的。
“別怕,把你弄進來,只是爲了讓你說實話而已?!毖┮痫L輕雲淡地說道,“回答我的問題吧?!?
覃竹定了定神,方要開口,卻又聽眼前的女孩道:“不過你最好一個謊話也別說。”
覃竹心中冷笑,你如何能知道我說的是不是謊?
雪茵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是不信的,於是靠近了,捏起她的下巴,輕聲道:“你剛進瓜爾佳府那天,瓜爾佳格格被她阿瑪虐打成傷。”
“你去給她拿傷藥,但裡面裝的卻是辣椒水,她抹上之後連著數日都下不了牀,皮膚化膿潰爛。”
“你心疼但別無辦法,深夜在房中哭泣,哭溼了枕頭又無暇晾乾,時值梅雨季節,第二天那枕頭便爛了,瓜爾佳格格便拿出自己的枕頭給你?!?
“我說的可對?”
覃竹微微顫抖著,“你……”
“還有那次你發現給瓜爾佳格格的膳食中摻了砂石,便騙她說膳食來晚了,自己一個人將裡面的砂石一點點挑出來,爲此還劃傷了兩根手指……”
“別說了!”覃竹瞪著她,“你到底是什麼人!”
“能辨別謊話、刺探過往的人。”雪茵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不過你倒真是個忠僕。算了,我也無意揭你傷疤,只想問問你,爲何瓜爾佳大人和瓜爾佳夫人會對你家格格百般虐待?這其中有何隱情?”
覃竹咬了咬嘴脣,“我說了,你就得救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