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一切順利,葉繼春和葉星靈來給她辦理出院,好久不見光,謝晴初白的跟藝伎差不多,看她能蹦能跳葉繼春稍稍放心些,暫時不讓她回局裡,有些手續(xù)挺麻煩的。況且謝晴初也不想再回去了。
“能看見太陽真舒服。”謝晴初說的很大聲,在門口伸懶腰,有些故作姿態(tài)。
看見葉星靈去開車,躲在柱子後面的李之遙露面就站在倆人五米處,葉繼春看了看謝晴初又看了看李之遙,心裡五味雜陳。
李之遙衝謝晴初的方向走兩步又退回去,她不能再靠前了,看見她沒事就好,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葉星靈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身後,“很失望吧,她還活著。”
李之遙回身一個手刀差點劈到她,還好及時收住了,葉星靈嚇得瞳孔放大好幾倍,“我的乖乖,你還要在醫(yī)院門口殺人。”
李之遙壓低帽檐,倉皇逃竄。姐,保重,一定要回來,我等你,龔思哲也在等你。
賊鷗回來以後閒的無聊總想出去找點樂子,沒有女人的日子好難過啊,周鳳和四龍成雙成對惹人眼紅,白貓二愣子成天就憋在他的房間研究炸彈,金雀太騷,李之遙太冷,哎,人生無常,腸子悔斷腸。
也不知道那個小妮子咋樣了,葉星靈居然沒有刪他,朋友圈還能看,整翻的起勁,李之遙從後面奪過他手機,面無表情的刪了葉星靈。
“不至於吧,她都知道我是什麼人了,留著看看也不行?”
李之遙沒說話,確認刪除乾淨(jìng)後還給他,“白天你去哪了?”
“隨便走走。”
“隨便走走是去哪了?”
李之遙頗爲不耐煩,“你的問題太多了。”
賊鷗嘁聲,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不懷好意的調(diào)笑道:“你是不是和那個警察睡了?”
“不,關(guān),你,的,事。”
“我可以…幫你檢查一下…”賊鷗說完作勢要上手,李之遙反手擰住他的手,“你想死嗎?”
“開個玩笑嘛,氣性還挺大,小時候什麼沒見過,都一塊洗過澡現(xiàn)在講究這些了。”
李之遙不願意搭理他,賊鷗屬實無趣準備出去溜溜,金雀見狀問:“你去哪?”
“出去透透氣。”
“獅爺讓我們最近老實呆在這裡,不要隨意走動。”
“我就出去透口氣,算是給它放放風(fēng),行不?”說完賊鷗還衝前頂兩下。
李之遙翻個白眼上樓,“精蟲上腦。”
金雀輕嗤也不再理會他,早晚死在女人牀上,怎麼從前沒發(fā)現(xiàn)他這麼荒度無淫,噁心死了。
謝晴初出院暫時住在葉繼春家裡,爲了避免於惠發(fā)現(xiàn)她被迫沾染毒癮,必須要儘快搬出去,這就得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好在回來這麼久她一次也沒發(fā)作過,身體逐漸恢復(fù),也讓大家寬慰不少。
季冠旭騎著小電動車剛進市局大門,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戴口罩又戴帽子的女人,值班的怎麼也不接待下?他只好皺眉上前詢問,“您好,請問……”
女人轉(zhuǎn)身摘下口罩,季冠旭欣喜,“你怎麼來了?感覺怎麼樣?最近局裡事多你出院我都沒去接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找葉局嗎?”
還是跟以前一樣碎嘴子,謝晴初笑嘻嘻的伸手給他擦汗,“我來拿我姐的東西。”
“龔隊不讓碰吧,”季冠旭小聲說:“自從我來就沒見過龔隊笑過。”
“媳婦沒了他哪能笑得出來。”林進不知從哪頭冒出來嚇倆人一跳。
“神奇,神奇,真不愧是雙胞胎,共事這麼久也看不出來是倆人。你……看著比你姐,矮點。”林進上下打量她。
謝晴初剛要說話風(fēng)杙抱著電腦擠進去插一句,“站門口乾嘛,等著讓老大罵啊。”
四個人嬉戲打鬧的走進去,迎面就看見朱曼菲,季冠旭不由自主的緊張,就好像碰到班主任那樣的緊張,風(fēng)杙說了句借過,時隔多日,朱曼菲又看到謝晴初這張臉,不管是李之遙還是謝晴初,她都討厭,厭惡至極。不過看眼前的這個人,似乎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甚至病殃殃的,經(jīng)過她的時候還聞到了濃厚的藥味,朱曼菲不由得抓住她肩膀。
“嘶——”
謝晴初被她的指甲一抓條件反射的倒抽口氣,季冠旭見了把她拉到身後,“幹什麼?”
“我關(guān)心一下同事有問題嗎?”
林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關(guān)心人這麼關(guān)心,摳人家肩膀,你這叫關(guān)心,那我這算不算愛撫啊。”說完欲要掐她的脖子。
朱曼菲驚呼連連後退,理了理衣服鄭重的說:“季冠旭咱倆的事還沒完呢。”
“呦呵,還有啥事沒完啊。”
季冠旭眸色漸沉,謝晴初不明所以,“我19歲被選中臥底進行秘密培養(yǎng),整整在南中臥底三年,九死一生,背後的紋身是不得已,如今能站在這裡憑的是我榮歸故里的底氣。”
林進好想給他鼓掌,這份底氣高高的,謝晴初緊抓他胳膊。朱曼菲也沒想到他還有如此經(jīng)歷,一時語塞,可高傲的性格讓她怎麼也低不下頭,季冠旭這次沒慣毛病,頭也不回的走進辦公室。
龔思哲辦公室門好像有兩三天沒打開了,林進一度懷疑他在裡面餓死了,又不敢隨意敲門,一向注重形象的龔隊長鬍子拉碴的葛優(yōu)癱在沙發(fā)上,他確實兩天沒走出辦公室了。
“這是上級的命令,全國通緝李之遙一干人等。”
“葉局,你知道的,之遙她不是。”
“知道頂個屁用。”
你他媽到底在哪,龔思哲頭越發(fā)疼的厲害,心情也越來越煩躁,朋友圈最新的一條還是官宣那個,照片裡李之遙笑顏如花,龔思哲竟不由自主流下眼淚,他從來都覺得哭是最無能的表現(xiàn),可現(xiàn)如今除了哭他什麼也做不了。
叩叩——
哪個不開眼的來找死,剛要張口罵人,謝晴初的聲音就傳進來了,“龔隊,我能進來嗎?”
龔思哲嗯聲沒起,謝晴初小心翼翼的推門而進,沒看見人,低頭看見在沙發(fā)上癱著。
一樣的臉卻不是同一個人,龔思哲心更痛,謝晴初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正對他,“你準備這樣消沉多久啊?”
“有屁就趕緊放。”
“我來拿我姐的東西。”
龔思哲幾乎彈射起身,“不準動。”
謝晴初毫不顧忌他狼狽的樣子起身欲往外走,被龔思哲抵在牆邊,眼睛猩紅似要吃了她一般,“我說了,不準動。”
門外季冠旭和林進一個個闖進來,生怕龔思哲真的掐死她,“滾出去。”
林進的手攔著也不行,不攔著也不行,尷尬的原地摳腳趾。季冠旭站在原地沒動,你媳婦沒了擱這兒掐我媳婦,真打起來,誰輸還不一定。
謝晴初沒有真的準備要拿走李之遙的東西,宿舍的一切她連碰都沒碰,她知道這是龔思哲唯一的寄託,聽說龔思哲沒事就呆在李之遙宿舍,一呆就是一下午。謝晴初也是對龔思哲頹廢的樣子看不下去了才故意激他。
看到龔思哲手機上的貔貅吊墜,謝晴初想起李之遙跟她說過,“在她衣櫃下面放襪子的抽屜裡放了一個送你的掛墜,一直沒來得及給你。”
“什麼?”
“她就這麼跟我說的。不然你去找找?”
謝晴初沒有騙他,當初龔思哲強行拿走她拼多多買的心靈安慰,李之遙沒過多久就買了一個差不多的準備換回來,可惜一直沒逮到機會送出去。
是個流沙貓咪掛墜,龔思哲總說她是懶貓,上面還有平安喜樂四個字,還有一個鈴鐺,他隨意晃兩下,“像狗脖子上的項圈鈴鐺一樣。還放在裝襪子的抽屜裡,說誰臭呢。”
掛墜擺放在盒裡,盒面上有一行不清楚的字:
“贈爾只鈴鐺,一步一響,一步一想。”
屋裡的所有都好似有她的氣味,龔思哲緊緊握著鈴鐺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你到底在哪?之遙,我好想你,回來好不好。
“抓小偷啊,抓小偷——”
溜溜達達從市局出來的謝晴初聽見女人的大叫聲,再往前看一男子搶了她的包玩命的跑,謝晴初本能的衝上去,該死的條件反射。
男子左拐右拐,拐進巷子深處,等謝晴初覺查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是你們。”
“好久不見。”
摘了帽子的周鳳莞爾一笑,偷包賊即使戴著口罩也能看清臉上刀疤,四龍扔了道具錢包,把玩手上的匕首。這要是一般小毛賊謝晴初還有把握,可前後夾擊的兩個人是U2數(shù)一數(shù)二的殺手,真動起手來,除了死別無他路。
“你們總揪著我不放不覺得煩嗎?”
“怕了?”
“哼,我會怕你們。”
“以你現(xiàn)在的戰(zhàn)鬥力根本不是我倆的對手,老實跟我們回去,別做無謂的掙扎。”
謝晴初皺眉,按理來說她的利用價值早就沒有了,南極獅又抓她回去圖什麼?
謝晴初豈能盡如他意,擺出格鬥姿態(tài),輸人不輸陣。果然不出所料,別說四龍,就是周鳳她都抵擋不住,瘦弱的被周鳳踩在腳下,這哪裡還是那個傲氣十足的謝警官啊,嘖嘖嘖。
四龍耐心向來不好,抓著她頭髮拎起來,準備帶走,被正好趕來的李之遙撞個正著,讓四龍一時分神,幾乎同一時間,謝晴初欲要搶奪他手裡的匕首,四龍出於自衛(wèi)猛的抽手,匕首不偏不倚,正中謝晴初脖子,血液飛濺,呲了四龍一臉。
李之遙和謝晴初兩個人瞪圓了眼睛看著對方,都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周鳳嫌棄的後退好幾步。
謝晴初倒地捂著脖子,嘴裡噴出血,似曾相識的場景,李之遙連跑帶爬的跪在她旁邊,不敢碰不敢抱,話在嘴邊什麼也說不出。謝晴初好像想說什麼,噎唔半天也是什麼都說不出,撫她臉龐的手還沒觸碰到就垂落在地。
謝晴初真真的死在她面前,不會再有死而復(fù)生的後續(xù),再無救活的可能,李之遙似乎忘記怎麼哭,直挺挺的跪在屍體旁邊。
“既要殺了她,當初爲什麼要救她?”
“救她,是爲了拴住你。”
“之遙,只要你願意,你也可以是謝晴初,一個名字而已,只要她不存在,那你就是唯一的謝晴初。”
“所以你殺了她,你殺了她,周鳳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了你嗎?從小到大那點感情早就化成灰了,但她是我親妹妹。”
周鳳還沒見過如此失控的李之遙,害怕的躲在四龍身後,四龍攔住她,“她已經(jīng)死了,難不成你還想一命抵一命。”
“也不是不可以。”李之遙咬著後槽牙說。
“我們沒想殺她,是她自不量力,怨不得我們。”周鳳還在辯解。
四龍做出防禦狀態(tài),雖說她身手不錯,到底還是女人,就在四龍以爲她會出手的時候,她反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像個三歲孩童一般,讓周鳳都措手不及,我們這類人哪有什麼感情,還是頭一次聽到自己人這麼淒厲的哭聲。
四龍把謝晴初的屍體擡上車,乾脆扔在市局門口。李之遙無力的坐在地上,周鳳試探性開口:“你不跟我們回去嗎?”
“不回去。”
“你難不成還想回到那邊去,別忘了你什麼身份,通緝犯哎,況且就算你那個警察男朋友信你,能保得住你嗎?”
“閉嘴。”
四龍耐著性子說:“你去哪我管不著,但獅爺要是問起來我得有個交代,總不能說不知道吧。”
李之遙坐在地上不說話,好累,好想結(jié)束這一切,比如,先殺了面前這兩個人……
葉繼春凌晨三點接到的催命電話,市局門口驚現(xiàn)屍體,還是環(huán)衛(wèi)工人發(fā)現(xiàn)的,林進也是被人從睡夢中喊醒,匆忙趕到,幸好天剛矇矇亮,一道血痕從不遠處延伸到門口,我靠,誰這麼變態(tài)。
龔思哲皺眉上前查看,除了U2這麼膽大也沒別人了,季冠旭心沒來由的突突跳,好狠啊,拿塑料袋裹著頭,撥開層層束縛,所有人呼吸一滯,謝,謝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