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鄉人在村口,指著這裡的人不厚道沒教養,上樑不正下樑歪,在一陣罵聲中迎來了大小老少,看熱鬧的人陸續的圍了過來。
婦女們有些捂著嘴巴嘻嘻笑著,對著外鄉人指手畫腳,說這人要麼就是精神不好,要麼就是被誰給打了,在河邊洗著臉嘴裡還不停地罵人。
“有你們這樣的嗎?我日走百里,無數個村口幾萬戶人家,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不要臉不會死人。”
一大漢走上前問道:“老大爺!你發什麼神經,我們生產隊裡,誰得罪你了不是,你張嘴閉口滿嘴髒話,你今天不講清楚,你別想走出我們村頭。”
老大爺急的眼淚都出來了,“那我講了,你可要給我評評理,不然我跟你們沒完,你看,你看我臉上的是什麼?你看不清你還聞不見嗎?這......這他媽的是大便。”
圍觀的大人們都在議論紛紛不明原由,這話還要從頭說起。
今個是星期天,五個小男孩不約而同的聚集在一起,他們的目的地是村頭的一塊廢棄的宅院,哪裡曾是地主的老宅,雖然早已坍塌,可它的事蹟卻一直流傳。
話說**時,當地有個大財主,爲了快速的轉移,留下了一大批金銀首飾,此話是真是假當時的人們也不得而知。
直到一天,一個青年扛著鋤頭經過宅院時,無意間看了牆縫一眼,在裡面取出一塊麻袋,裡面裹著十幾塊袁大頭,雖當時不知道那玩意能值多少錢,但畢竟那可是銀元,沒成想,到相好家把這事給一說。
好傢伙!什麼叫做隔牆有耳。
這事一傳開,一夜之間,那座老宅院就變成了一塊廢墟,你還別說那時在生產隊裡哪家哪戶手裡沒幾塊袁大頭,只是這件事並沒有搞出多大的動靜,大人不願讓村裡知道,守口如瓶本想瞞天過海,可萬萬沒想到自家的熊孩子。
不錯!這五個小男孩是來尋寶的,他們中間最大的十三,最小的才九歲,長幼之分最大的理所當然就成人他們幾人的老大。
每個週日他們都會到此地玩耍,躲貓貓海陸空順便挖挖土,運氣好時也能弄幾塊銅板,只是這些銅板大人不會太在意,銅錢大都是嘉慶通寶,表層的包漿像極了發了黴的柿子餅。
這天,他們的運氣還算可以,平均每個人在土裡挖出幾枚銅錢,爲了看起來靚麗一點,早就準備好了了一些水,把銅板放在青板轉頭上,挨個的摩擦。
說來也巧,一個跳著籮筐的人,叮叮噹噹從遠處走來,那聲音對孩子來說再熟悉不過,因爲那籮筐裡有好吃的麥芽糖。
你只需要拿出一些廢舊物品,就可以跟他交易,大人會購換一些實用的針線耳勺,小孩眼裡當然只有讓人口中滲水的麥芽糖。
久而久之挑著籮筐的人,就被人們叫做“糖擔人”地方語言,這裡我們將他稱爲(小販)。
幾個人飛快的一擁而上跟著小販後面,像導遊一樣指引自家的去處,可小販卻看上了小孩手中的銅板。
雖然有幾枚被小孩已經打磨沒了價值,但其中倆孩子手中的銅錢,依然保持原有的模樣,只是被水清洗少了些塵土而已。
小販邊走邊問道:“娃娃們!你們手裡的銅板可以換我這裡的一大塊麥芽糖嘍。”
其中一男孩聽了這話,波不急待的追問著,“一大塊是多大呀!”
小販停下腳步,放下肩膀上的扁擔,籮筐穩穩的著地,幾個人的眼裡圓溜溜的盯著籮筐裡的大鐵盒。
“你們幾個人手裡加起來,可以換一整塊的。”小販輕輕的拍著鐵盒,笑嘻嘻的盯著小孩人的神情。
我地個乖乖!這整塊的夠他們吃上半天了,以往見大人,拿出好些廢銅爛鐵,才換取區區手掌大小,今天能換這麼大塊,小孩哪能禁得起誘惑。
小孩開心的手舞足蹈,老大剛想把手中的銅錢遞給小販,其中的一個小孩忙說道:“啊呀!那你不是虧大了,這些銅板在前面的土堆裡,隨便找找也能找到幾塊。”
老大立馬生氣的指著他,“小二你給我閉嘴!”他可不想送到嘴邊的鴨子就這麼飛走了。
小販聽了這話來了個欲情故縱,並且告訴小孩們,這些銅板並不值錢,只是家裡有幾個和他們一般大小的孫兒,也想弄幾個銅板給他們玩玩。
說著打開鐵盒,用切刀在麥芽糖上輕輕的敲擊幾下,那聲音,聽起來都那麼舒適。
說完就給他們每人分了一小塊,小孩們興奮的吃了起來,老大吃著也愛不釋手,就沒想太多,畢竟自己的嘴裡也吃著糖,嘴巴也甜的很,“大爺!我們銅錢是今天好不容易找到的,要不!我告訴你,那地方在哪!”
大口大口的咬著,從來沒這麼過癮,咬的牙齒差點上下不可分離,口水從嘴角邊,稀里嘩啦的流著。
小販喜出望外的看著孩子們,“你們的銅錢我就不收了,知道在哪挖的,我自己去弄幾塊,毛**說過勞動人民最光榮,不收你們的勞動成果!”
最先提出將地方告知小販的小孩,名叫曉峰,在家排行老二,因喜歡在別人家翻箱倒櫃被大人們稱爲二亂子。
曉峰指著生產隊裡最高處的土坡說著,“就是那塊地,以前是地主的家,我爺爺還在他家砍過過柴挑過水呢!我來帶路吧!”。
說著和幾個孩子就領著小販往哪裡走去,這個季節農村裡也沒什麼農活,下午一兩點,正是大人午休之時。
小販爲了方便的登上土坡,把籮筐放在十幾米之外,自己翻上土坡四處打量一番,“娃娃們!那你們玩去吧!不一會我可能就到你們誰家的沒門口嘍!”說完蹲在地上在小坑裡仔細的摸索著。
曉峰幾人對視了一下,吃著糖果開心的笑著,非常聽話的跑開了。
曉峰走到半路突然傻笑起來,捂著肚子癱倒在地,幾個小孩不明原因跟著也笑著,“曉峰,你幹嘛呀!哈哈......哈哈......你笑的什麼啊哈哈。”
曉峰指著土坡,“那裡有炸彈,小販會不會被炸死!”
小孩們跟著笑道:“哈哈......,那麥芽糖都是我們的了”。
說著幾人就偷偷的溜到了不遠處,躲進草叢裡,觀察土坡上的一舉一動,沒一會功夫只見小販叫喊一聲站了起來。
用手摸著臉罵道:“大爺的!他媽的!誰這麼齷齪,拉屎拉到這坑裡,哪怕是一個糞坑,算是我倒黴,他媽的!這裡還放了塊蹺蹺板,碰的我一臉大便,這分明就他媽的是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