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

許月晴看到眼前這小男孩的第一眼，腦子裡就想起了這三個字。

“爲什麼要在這裡踹牆，這牆惹著你了嗎？”許月晴看了一眼牆上疊了好幾層的黑腳印，無奈地對眼前的小男孩問道。

“我不高興，所以踹牆發泄，不行嗎？”卓念戚上下打量了許月晴兩眼，神情傲慢，明顯沒把她放在眼裡。

許月晴覺得，儘管這裡是公司，儘管她不過是個最近才上班的總務部小助理，但是熊孩子這種生物，人人得而揍之！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給別人增添很多麻煩？”許月晴那雙漾著水波的明眸裡閃爍著氣憤的光芒，她把眼前這個除了臉之外一無是處的熊孩子拉到自己面前，嚴厲地對他質問道：“裝修工人粉刷牆壁，保潔人員清潔牆壁，他們都是在自食其力，而你呢？年紀小小，除了會給別人添麻煩還會做什麼！”

“你放開我！笨女人，只有沒出息的人才會去做工人，沒出息的活該收拾麻煩！”卓念戚被許月晴抓在手裡，難受得像只小肉蟲一樣扭來扭去，嘴裡還在嘴硬不服氣，怎麼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許月晴聽了這孩子的蠻橫論調就覺得眼前發黑，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教育出這種蠻不講理的孩子？

“你給我聽著，這世上的人，只要是堂堂正正自食其力，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卓念戚對許月晴這種說教嗤之以鼻：“少來了，真這麼平等，爲什麼人人都想多賺錢，你又爲什麼會在這裡工作，而不是去做清潔工？”

“我……”許月晴沒想到這孩子居然這麼能狡辯，竟是一時被對方給問住了。

贏了一場口舌之爭，卓念戚卻並不顯得高興，他甩開許月晴的鉗制，低聲嘟囔道：“真是個笨女人，笨死了。”

“念戚，你在這裡做什麼？”

就在許月晴還在考慮要怎麼收拾這個熊孩子的時候，一道低沉的男聲橫空傳來，打斷了她和熊孩子的對峙。

卓念戚一看到走過來的男人，就下意識一縮脖子，訥訥道：“我什麼也沒幹啊。”

“什麼也沒幹？”卓翔宇顯然對這個兒子不怎麼信任，那雙鷹似的利眸四下一掃，馬上發現了牆上的那些“傑作”，“我讓你在這邊讀書，你就是這麼讀的？”

卓念戚低著頭，緊抿著嘴脣不說話，擺明了死不認錯。

就在這對父子對話的時候，蹲在地上的許月晴則是在仰著頭看著這個憑空冒出來的英俊男人。

墨色的眉沿著眉骨斜飛，好似狼毫筆勾勒出的囂張筆法，其下是一雙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的星眸朗目，五官出色的男人很多，而有這麼一雙眉眼的男人，許月晴自認是生平第一次見到。

“你叫什麼？”卓翔宇低頭，看著那個現在高度和他兒子持平的女人。

“許月晴。”

許月晴的話才說完，一羣西裝男就步履匆匆地從走廊那頭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其中也包括她的直屬上司，總務部部長。

“月晴？”不到四十歲就禿了頂的總務部部長看到許月晴的時候，臉都綠了，“你怎麼在這裡？”

“部長，是你讓我來的啊，你忘了嗎？”許月晴無語，不是部長讓她來看看這幾天到底是誰家熊孩子天天踹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