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深深嘆了一口氣,不禁爲自己周旋的想法感覺到幼稚可笑。
掃去心中雜念,雲瑤脣瓣輕啓:“師叔,是的,不過據說數量不多?!?
多餘的話也不用說了,說多了反而有落人口實的嫌疑。
張石雨面目清秀,襲身白袍,單看上去也就是五十多歲的樣子,這或許是光潔微胖臉頰,將皺紋全部都抹平了的感官吧。
他冷哼一聲是對著其它長老說:“後一輩離心離德,這麼大的事情,我等渾然不知,且不說數量少,便是身具靈石,也是一件不小的大事情!”
衆長老隨聲附和一陣。
“是??!此子作風邪魅!我看必然是得了古藏?!?
“如此重寶,卻想一人獨吞,實在可惡!”
“我看,此人九成九是乾妖的奸細,若是放任不管,將來必然危害一方土地??!”
這一番下來,雲瑤是越聽越心驚,越聽越後怕,心驚的是他們忘了現在的餘辰可不是隨便捏死的小螞蟻,弄不好這青蓮島的萬年基業恐怕要毀在他們一羣人的手裡。
而這後怕,則是人心,在這個世界上人心最難描繪的,從她師尊張飛塵拿花蝶兒要挾餘辰開始,對人性的貪婪程度,雲瑤是越來越心驚。
張石雨板著個臉,在一羣長老們的七嘴八舌之下似乎有了決斷。
他嚴肅的俯視雲瑤:“雲仙子,爲了青蓮島乃至華夏神州的穩定,你就暫時待在蒲團臺中吧!”
一語驚雷,向撲成意外的眼眸大張,回魂般的抱拳施禮:“大長老,這...”
蒲團臺?蒲團臺有的不過是縱橫萬年的石壁洞窟,還有仰天長嘆的奇門天機陣,這裡歷來是兩種人去的地方,一種是非常重要的犯人,另外一種是犯了大錯的弟子,現如今雲瑤被遣至蒲團臺,這不就等於犯了大錯?
語未落,張石雨斬釘截鐵道:“就這麼說吧,陸長老!你帶著雲仙子去吧!”
雲瑤淡淡道:“大長老,那我先回去拿些衣物!”
沒想到張石雨斷然拒絕:“不用了,蒲團臺應有盡有!”
她清眸水霧濛濛,螓首擡起,周遭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席捲而來......。
山雨欲來,身在江南貢院的我絲毫不知,等我打完了電話無數身著白衣的蒙面少女迅速的踏空離去,在我看來應該是妖族開始行動了,沒想到魔族兩個字引起她們如此的重視。
見我轉身,黑球一樣的墨袍子站過來恭迎:“真君,裡面請!”
我踏入而行,裡面更是有些緊張的氣氛,大殿裡不少人正在議論紛紛。
一看到我嘩啦的讓出一條直道,迎面就能看到坐在龍椅上兩道讓人側目的身影。
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仙姿卓約,而她們看我的目光又是何其的幻美瀲灩。
唯一不同的是胡嬌兒的曲線更爲驚心動魄一些,我也只是一目,再看則有些心虛了。
有些意外,她倆驚鴻而動起身讓座,這樣的舉動我自然不能認同,畢竟江南貢院並不是我的地盤。
“不了!”我擺擺手,直接就坐在了下方,胡嬌兒雪衣飄飄,示意大家一同落座,並言道:“大家也不必過於驚慌,現在看來或許只是個例。”
我瞄了一眼胡仙兒,她精緻容顏正對著胡嬌兒,美眸中閃爍著些許凝重。
我這邊也就沉下心來不再關心他們的商議,而是動一個念頭,就引得元豈道:“看來魔族對妖族的影響還是很大的,這也難怪魔族的的確確剋制妖族?!?
“這是爲什麼?”我在心裡問。
“這要說就扯遠了,簡單說,他們擔心的是妖族的未來,也就是那些還在成長中,沒化形的妖族,這些妖物往往更易受到心魔的干擾,從而走上魔道!”
原來這樣?
這還在談論這件事,元豈話鋒一轉笑我心神不寧:“咋的,還在想完璧之身的事情,臉都綠了?”
也不是願意想,而是思緒不受控制,花蝶兒來的古怪,我沒多想,可經過雲瑤一說還真有些窺測。
不經意間原本契合的心靈竟然多了一絲罅隙,
人啊,真的是人言可畏。
元豈自怨道:“說來也怪我,我那天就走神了,要說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就看花蝶兒接近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我倒也奇怪,雲瑤是如何查探女人的元陰之身的?”
未等我說,她見怪不怪道:“也沒有什麼難的,有些女子專修功法,的確是能夠查探的,你要不直接問雲瑤,讓她傳一份給你?”
我在心裡否定,這無關面子,而是功法對於門派而言,說不一定都是核心機密,怎麼開口呢?
“那就耐心等待,萬一雲瑤錯了,傷了美人的心可就不美了。”
元豈這話也是我心裡的話,畢竟在我潛意識裡,花蝶兒纔是第一個女人。
也正因爲這樣,我纔會很糾結,如果假設存在,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其實這些重要麼?
“你不過是因爲感情上接受不了,而並非在乎她有什麼目的。”
元豈一語道破我心中的的梗結。
忽然間情緒有些灰暗,大約的確相信了雲瑤的話,因爲她沒必要在這種問題上構陷什麼,只是我自己還不想面對罷了。
這種灰暗的情緒,像是病毒一樣,我隱約有種扭曲的心理,若我只有顏值的時候,胡仙兒、木蘭、乃至龔雪會對我如此麼?
她們亦同有著自己的目的,如果和世間某些東西劃成了等號,不就是錢麼?
在普通人眼裡,錢就等於一切,有錢即使我是個老頭子也有大把的美女投懷送抱。
這種意識非常的可怕,它似乎能夠在頃刻間毀掉我所能認知的一切,一道雷聲滾滾,元豈叱責一聲:“醒醒!沒想到你還是被賈曉陽的魔氣給沾染了!”
話音一落我神識裡閃過一道金光,一條黑色像極了髮絲令人驚悚的東西被劍光焚燒。
我爲之一驚!這難道就是心魔?
果然可怕!人依照本心纔是根本,無畏的猜忌一不小心恐怕會沉淪心魔,亦有可能萬劫不復。
馬勒戈壁的!這賈曉陽果然夠陰,恨得我是咬牙切齒!
“這倒怪不到他頭上!”元豈如此一說讓我爲之一愣。
她解釋說:“你吸收他的太陰癸氣可不純粹,有一絲魔氣也不奇怪。”
原來如此,這讓我對魔族有了一些忌憚。
還有一些話元豈沒說,怕我翹尾巴,在她看來根本無需擔心,身具癸火之軀發生了變異,現在還具備了太金罡火,而它又是一切魔物淫邪的天敵。
神識交流之際被外界一人所言打斷,只聽少女之聲言道:“殿下,已經查明,魔氣的根源來自靈道縣!”
靈道縣?我這心裡突突兩下。
白衣少女接著道:“西夏古墓出世,據說是夏公主的!”
胡嬌兒媚眸一張:“莫非就是嫁給成吉思汗的察合公主?”說著柳眉一蹙,目光投向胡仙兒:“不應該啊,她的墓怎麼會在靈道縣呢?而且還和魔族有關?”
說到這裡胡仙兒起身道:“那我和小辰去一趟吧,有他在姐姐不必擔心!”
胡嬌兒沒有挪揄,雪衣飄動,露出一截酥膩瑩潤的腳踝朝我而來。
雪脂般的臉上帶著嫵媚天成的親和笑容。
“妹夫!”
這一聲喊的我有些受寵若驚,看來孃家人已經完全同意了。
我上前兩步否決了這個提議:“還是我一個人去吧?”這話說完也不管胡仙眸子裡透出的目眩幽怨,我接著道:“你們便在這裡等就行了,我一個人行動也方便些!”
其實心裡有些擔心,畢竟牽扯了靈道縣,丁華所在的地方,總感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胡仙兒剛站起來,胡嬌兒頷首道:“確實,那我和仙兒就在此等候真君的佳音!”
語落,視線裡映射胡仙兒的幽怨。
我笑了笑轉身離去。
出了門,扒拉出手機,看了一下胡仙兒轉發給我的定位,西北方向,距此二百零八公里。
踏上元豈天劍,猶如一道長虹騰空而去。
夜色就不表了,十多分鐘便到達了靈道縣,這也是我第一次踏足這個地方,按照定位所示,我在百米高空便瞬移到了一處密林之地,周圍一片漆黑。
不遠處隱隱的有些山巒形態的感覺,可我走過去的時候,元豈吸了一口氣:“陣法?”
是不是陣法我看不出來,只知道眼前濃濃的迷霧,尤其在夜裡顯得非常的詭異。
觸及邊緣,沒有什麼感覺,似乎只是溼氣。
我問元豈要不要找找陣眼之類,元豈說暫時不要,讓我先進去。
穿過迷霧的剎那,眼前豁然就變了,竟然....竟然是白天...陰區區的天色?
我低頭一看自己,一身金燦燦的鎧甲,騎在一匹披著黑甲的崢嶸鐵馬之上。
這簡直不亞於重生在異界的劇情,心裡被這個陣法雷了個裡焦外嫩,同一時間我大喊元豈。
可接下來的幾秒鐘,毫無迴應,我心裡一沉。
鬱悶要死之際,這時候有人跪在馬下:“啓稟將軍,韃子千戶察罕已經在五十里外了!”
我,我艸~!猛一低頭再回頭,差點就從馬上摔了下來,身後一片黑壓壓的軍隊,全副武裝、黢黑的鎧甲,威風八面的黑色頭盔,頭盔頂部聳立著高高的紅色穗子,迎風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