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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第455章 嬌蠻

清晨,王姮沒有睡到自然醒,而是早早就起來了。

皇后重病,身爲(wèi)公主,王姮自是要去宮中“侍疾”。

當(dāng)然,作爲(wèi)一個與皇家沒有血緣關(guān)係的假公主,皇后也並不需要王姮端茶送水。

但,王姮必須擺出孝順、謙卑的態(tài)度。

再者,過去的十多年裡,王姮與皇后的關(guān)係還是很不錯的。

於王姮而言,皇后算得上慈和的長輩。

如今,這位長輩身染重病,時日不多,王姮自當(dāng)前去探望。

“阿孃!”

來到堂屋,快要一歲半的阿南,已經(jīng)穿戴好,像模像樣的跪坐在食案前,等著父母前來。

小小的人兒,白白的、肉肉的,眉眼精緻、甜美軟糯,簡直就是王姮小時候的翻版。

任誰見了,都要忍不住的喜歡。

小傢伙被養(yǎng)的極好,矜貴卻不失純粹,天真又守禮乖巧。

見到王姮進來,小傢伙趕忙起身,搖搖擺擺的給王姮見禮:“阿南請阿孃安!”

“安!阿孃安!阿南免禮!”

王姮看到女兒,禁不住的露出笑容。

她三兩步走上前,拉住了女兒的小手,細(xì)細(xì)看了看她的氣色,柔聲詢問道:“阿南,昨晚睡得可還好?有沒有起夜?有沒有踢被子?”

前一句,是直接問阿南。

後兩句,則是詢問伺候阿南的乳母、奴婢。

“……好!”

阿南到底年紀(jì)小,虛歲也才兩歲。

她雖口齒伶俐,但受制於年齡,所能說的詞句,頗爲(wèi)有限。

今日當(dāng)值的乳母,恭敬的跪在一旁,待阿南說完,她輕聲回稟:“回公主,昨晚小女郎起了一次夜,如廁一次?!?

“許是夜裡涼了,小女郎反倒沒有踢被子!”

王姮滿意的點點頭。

“阿南,小肚肚餓不餓?今日可有想吃的吃食?”

她牽著阿南的手,來到專門爲(wèi)阿南定製的小食案前,柔聲詢問著。

“餓!阿孃,餓餓!要蛋蛋!還要餅餅!”

阿南眨著大眼睛,奶聲奶氣的跟王姮說著。

王姮:……

蛋蛋?

這個她知道,是庖廚做的肉糜蛋羹。

只是,這餅餅?

看到王姮眼底閃過疑惑,乳母趕忙回稟道:“好叫公主知道,前日王郡君帶著三位小貴人來府裡,蕭家小女郎特意送了王郡君親手做的鬆餅。小女郎很是喜歡,便記住了!”

王姮瞭然。

原來又是阿棉製作的美食啊。

想當(dāng)年,她就是被阿棉的美食所吸引,繼而與她相識,成了一輩子的好閨蜜。

如今,她們都成了親,有了孩子,她們的孩子,因著經(jīng)常在一起玩兒,竟也成了親密的小夥伴。

阿棉不止一次的歡喜:阿玖,我們的友誼,在下一代身上延續(xù)了下去!真好!

王姮也歡喜:是啊,真好!

“小女郎要吃蛋羹,還有鬆餅!”

王姮收斂思緒,轉(zhuǎn)頭對奴婢吩咐了一句。

奴婢趕忙答應(yīng)了一聲,躬身退下,去廚房傳話。

“什麼鬆餅?”

樓彧像往常一樣,在後院的教武場練了半個時辰的武,洗漱、更衣完畢,來到堂屋用膳。

擡腳跨進房門,便聽到了王姮的吩咐。

他大步流星的行至妻女近前,先摸了摸王姮的鬢髮,又彎腰捏了捏女兒的小肉臉。

“阿棉弄的新鮮吃食,船隊前些日子去了南邊,在南海的某個小島發(fā)現(xiàn)了一種叫香蕉的果子,阿棉便用香蕉做了鬆餅!”

王姮笑著解釋道:“那鬆餅,有香蕉,有牛乳,甜香鬆軟,阿南很是喜歡!”

“按照慣例,阿棉把鬆餅的方子給了庖廚,恰好家裡有窖藏的香蕉,也有莊子剛送來的牛乳,我便讓庖廚給阿南做些!”

樓彧耐心的聽完,看向女兒的目光中,帶著明顯的笑意:“阿姮,阿南與你小時候一樣,都喜歡美食?!?

王姮有點兒不好意思。

樓彧的說法,比較委婉。

而若是難聽些的說辭,就是她和阿南都是貪嘴的饞丫頭!

不過,王姮不在乎,她始終堅持年幼時的想法:能吃是福!

阿南還是個奶娃兒呢,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些,吃得好些,對身體好!

“嗯嗯!一樣!和阿孃一樣!”

小阿南,年紀(jì)雖小,卻已經(jīng)能夠聽得懂好賴話。

她還會抓重點:嘿嘿,耶耶說了,我和阿孃一樣呢!

都是美美的、香香的,是乳母她們所說的“美人兒”。

看到阿南天真可愛的小模樣,王姮、樓彧都忍不住的喜愛。

一家三口說笑著,又摸摸親親的好一番親近,丫鬟們提著食盒魚貫走來。

王姮這才讓阿南跪坐好,準(zhǔn)備用飯。

阿南年紀(jì)小,還不能更好的控制小手、小腳。

跪坐只是做做樣子,稍稍坐了一下,便被乳母抱在懷裡,並給她餵飯。

王姮、樓彧則各自坐在自己的食案後面,安靜的用飯。

半個時辰後,外頭的太陽已經(jīng)升了起來。

坐在層層迭迭的深宅大院裡,王姮隱約能夠聽到外面開啓坊門、行人馬車等的聲響。

“時辰不早了,我該進宮了!”

王姮換上正式的外出衣裳,與樓彧道別。

樓彧點點頭,“我也要去官署了!”

他是外臣,無事無詔,不得隨意進宮。

且,現(xiàn)在李皇后只是重病,並未——

樓彧還是照常當(dāng)差爲(wèi)好,省得讓有心之人抓到把柄。

夫妻倆又看了看孩子,再三叮囑乳母、奴婢等看顧好小女郎,這才相攜出了國公府。

王姮坐馬車,樓彧騎馬。

夫妻倆一起出了平康坊,上了朱雀大街。

直到來到宮城外,兩人才分開。

王姮入宮城,樓彧去戶部官署。

王姮下了馬車,在宮門禁衛(wèi)處登記了身份,驗看了令牌,這才按照規(guī)矩,只帶了兩個貼身侍女,緩步走在宮城甬道上。

“……敢問前面可是瑯琊公主?” 王姮正走著,身後傳來一記陌生的女聲。

王姮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映入眼簾的,亦是一行女眷。

王姮目光飛快掠過,最後定格在爲(wèi)首的一個年輕女子身上。

這人,十七八歲的年紀(jì),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胡服。

頭髮沒有梳成大虞樣式的髮髻,而是辨著數(shù)個小辮。

辮子上,或是繫著顏色鮮豔的髮帶,或是墜著鈴鐺、寶石,行動間,髮辮搖晃,發(fā)出叮鈴鈴的響動。

胡人?

哦不,確切來說,應(yīng)該是突厥人!

她是被俘虜?shù)耐回释跖?

這段時間,京中風(fēng)起雲(yún)涌,本就是個宅女的王姮,愈發(fā)的閉門不出。

但,她不出去交際,並不意味著耳目閉塞。

她的消息,且靈通著呢。

她知道京城的大事小情,就連宮中的秘聞八卦,她亦有所耳聞。

是以,她知道,聖人對突厥汗王等俘虜,還算優(yōu)待。

她還知道,聖人對幾位年輕的王子、王女,頗爲(wèi)看重。

其中一個叫阿史那鷹的王子,因著出色的長相,優(yōu)越的騎射功夫,被聖人親自收做侍衛(wèi)。

表面上看,讓一個部落的王子來做侍衛(wèi),似是有羞辱的嫌疑。

然而,明白皇家遊戲規(guī)則的人都知道,阿史那鷹非但不是被折辱,反而有望翻身。

沒有光鮮的、尊貴的爵位,只是一個卑微的侍衛(wèi),卻是聖人看重的信號。

只要阿史那鷹好好當(dāng)差,竭盡所能的效忠君王,他就能夠擺脫敵國戰(zhàn)俘的身份,徹底成爲(wèi)皇帝的臣子!

阿史那鷹,未來可期啊。

除了阿史那鷹,還有一位王女,在京城的風(fēng)頭也頗盛。

不過,與阿史那鷹不同,這位叫做阿史那燕的王女,之所以被關(guān)注,是因爲(wèi)她與陸玨的愛恨情仇!

是的,陸玨!

套用王棉的話來說,陸玨與阿史那燕妥妥就是足以寫入話本子的男主女主。

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VS明媚張揚的敵國小公主。

兩人原本是敵對關(guān)係,卻偶然相遇,兩人最好是初見時互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或是一見鍾情,或是不打不相識……最終相知相戀。

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前一刻還是生死相許的愛人,下一刻卻在戰(zhàn)場上刀劍相見。

愛不得恨不得,好一番痛徹心扉的虐戀情深。

王姮聽王棉動情的講述時,忍不住額角垂下三條黑線。

呃,阿棉什麼都好,就是這腦補、編故事的功力,有時引人癡迷,有時就令人啼笑皆非。

那可是陸玨!

不是什麼癡迷愛情的傻小子!

想當(dāng)初,爲(wèi)了建功立業(yè),陸玨連王姮都暫時放棄了呢!

王姮不是過於自信,認(rèn)定男人們都喜歡她。

但,那時的陸玨,就是喜歡她啊,眼底的驚豔與傾慕,王姮看得清清楚楚。

還有那海棠園,以及韋無憂的示好、殷勤,都能說明陸玨確實想要娶王姮。

可最後關(guān)頭,陸玨還是中了樓彧的陽謀,爲(wèi)了軍功,捨棄了美人。

陸玨的選擇,雖然讓王姮有過失落,王姮卻明白,這纔是符合陸玨身份與三觀的選擇。

陸玨不是話本子裡的癡男怨女,他出身高貴,從小在帝后身邊長大。

他的身份,他所接受的教育,以及他所處的環(huán)境等等,都不允許他“爲(wèi)愛癡狂”。

可以愛,但愛一定不是他生命的全部。

家族、爵位、夢想、仕途等,纔是他所追逐與保護的。

王姮不能讓陸玨改變初衷,其他女人,應(yīng)該也不能。

除非……陸玨被下了毒、中了情蠱。

但,今年正旦的宮宴上,王姮曾經(jīng)見過陸玨,他眼神清明、神采奕奕,完全就是春風(fēng)得意、年少得志的模樣。

完全沒有中毒、中蠱的頹靡與癲狂。

他,很正常!

而正常的陸玨,是不可能成爲(wèi)王棉編纂的愛情故事裡的男主!

所以,陸玨即便跟阿史那燕有情,他也不會忘了根本。

更有甚者,所謂的愛情,可能就是某人爲(wèi)了建功立業(yè)而佈下的一個局。

王棉聽了王姮的反駁,頓時連連點頭:“對對!也有這種劇情設(shè)定,起初男主是利用,但女主的愛太純粹,他自己亦是動了情卻不自知。”

“虐啊虐,終於在女主死心後,看清了自己的內(nèi)心,繼而追妻火葬場。”

“如果真的火葬場,男主也會就此封心鎖愛,爲(wèi)了尋找愛人的影子,找了無數(shù)容貌與她相似的女人,生了一羣的兒女,然後孤獨的、富貴的,終老一生!”

王姮看著王棉那“感動”的模樣,不知道是該吐槽,還是該無語。

“阿棉,你管這叫‘報應(yīng)’?”

妻妾成羣、兒女齊全,還能坐享富貴。

這根本就是福報!

“可是他沒有了真心相愛的人,他的內(nèi)心,是孤獨的!”

王棉試圖狡辯。

王姮大方的送給嫡長閨兩顆白眼,“呵呵!內(nèi)心孤獨又如何?人家的牀榻之上,可從不缺美人兒!”

王棉終於撐不住,從BE虐戀文中走出來,笑得前仰後合:“哈哈!沒錯!阿玖,你說的沒錯!這只是女人認(rèn)定的報應(yīng),於男人而言,分明就是享受!”

咳,話題扯遠(yuǎn)了!

王姮迅速收回脫繮的思緒,她看向那位異族女子,“我是瑯琊,方纔可是女郎君喚我?”

見王姮停下來,還轉(zhuǎn)身與她說話,那位紅衣女子,大步走向前,來到王姮身前。

她沒有立刻回答王姮的問題,而是上下打量著王姮。

看到王姮那美得不似凡人的面容,女子臉上有著明顯的意外。

似乎,她聽說過瑯琊公主的美貌之名,但沒有見到真人,她並不相信外界的傳聞——

都是肉身凡胎,哪有人真能美得宛若天仙!

然而,此刻,她站到了王姮面前,親眼看到了衝擊她認(rèn)知的絕色容顏,她驚訝、驚豔,然後就是莫名的失落,以及隱隱的自卑。

原來,這世上真有人長得如此美麗。

難怪陸玨會對她念念不忘。

紅衣女子抿緊嘴脣,略深的眼窩裡,閃爍著複雜與不甘。

王姮卻有些不耐煩。

她會駐足、會開口,不是她怕了這人,而是她的教養(yǎng)使然。

但這位異族女子,似乎並不值得她的以禮相待。

對方近乎冒犯的打量,王姮很是不喜,她淡淡的說了句:“女郎君若是無事,本公主便先走一步了!”

說罷,不等紅衣女子有所反應(yīng),王姮就利索的轉(zhuǎn)身。

“站??!你別走!”

女子開口了,竟有些蠻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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