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夏喘勻了呼吸，然後簡單的做出介紹：“這是常曦。”
就沒了？
周時清以爲還能得到些別的信息。
主要是這個常曦的穿著打扮，實在太奇怪了，像個古裝愛好者。
或者，就是個古人……
不過奇怪的地方太多了，也不多她一個。
還不等周時清多思考什麼，宣夏反過來問他：“你看見別的人了嗎？還有，你剛纔跑什麼？有人追你？”
周時清的思緒被帶回到剛纔的所見，他的臉色不由跟著難看了下。
周時清的疑惑太多了，比如這裡是哪裡，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是不是他做夢的夢境……
但他這會兒最關心的是：“你怎麼在這裡？”
“來找你的啊。”回答的人是常曦。
周時清先看了她一眼，隨即看向宣夏。
宣夏也看了常曦一眼，不過是嫌棄她多話。
“我爲什麼在這裡不重要，你還是先告訴我，你剛纔到底跑什麼吧。”宣夏試探的說：“你跑來的那個方向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宣夏邊問邊觀察周時清臉色，確定周時清是不會回答她後，宣夏二話不說，直接順著來路返回。
周時清一驚：“你幹嘛去？”
他剛想去抓宣夏的手腕，結果才伸手，常曦一下攔在他面前，一雙眼死瞪著他。
眼睛裡似乎在無聲警告說：不要動手動腳。
周時清皺眉，沒好氣的衝著常曦瞪了回去。
互瞪了幾秒後，周時清突然不耐煩的“嘖”了聲，自言自語的說：“這真是什麼破夢！做個夢，還要加上個不識相的燈泡。”
常曦：“……”
說誰是燈泡？
“你以爲你在做夢啊？”常曦語調微揚，尾音也帶上點妖靈的頑劣。
但還沒等常曦乾點什麼，她已經被回過頭的宣夏撥開。
宣夏立在周時清面前，問出和常曦一樣的話，“你以爲你在做夢啊？”
周時清：“……”
但不同常曦的是，宣夏笑的放心不少，“非常好，你就照著這個思路肯定下去。你就是在做夢。”
“……”聽聽，這像話嗎？
宣夏可不管這像不像話，她的目標很明確，一定要去周時清來的方向看個究竟。
萬一正是離開這個煞景的“鑰匙”呢。
所以她又說：“好了，既然是做夢，你有什麼好怕的。瞧你這麼一個男子漢，膽子要大知道嗎？走，我們回去看看啊。”
周時清無語死了，被她這麼一說，反而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做夢了。
但，不是做夢又能是什麼呢？
他從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起，天邊的斜陽就一直維持在那個角度，過去這麼久了，也不見有絲毫移動。
還有這座空蕩的白色海濱小城，他確定沒有到達過。
當然，還有突然冒出來的宣夏。
不過，做個夢還能夢到她，周時清心緒複雜。
既然都夢到她了，怎麼就不能做個好點的夢呢？
……
但因爲有了宣夏的那番話，周時清只能跟上她的步伐，重新返回海灘邊。
重新把路再走一遍，宣夏沒忘一路四周打量。一是爲了確認這裡是不是真的是一座空城，二則是想要找尋另外幾個工作人員的下落。
不過她都在城裡晃了兩圈了，愣是沒見到一個工作人員。
很快回到海灘，海灘上視野開闊，就更容易發現人了，但很可惜，依舊沒有除周時清外的其他人。
宣夏只能暫時將工作人員拋到腦後，先去看看令周時清拔足狂奔的原因。
她滿心想的都是要早點離開，所以腳步不慢。
“快到了嗎？”
順著周時清之前來的方向走，盡處是一片礁石。
常年被海水沖刷的礁石千瘡百孔，高的像一座小山，嚴實的擋住其後的景色，低的埋在海灘下，只冒出一個坑坑窪窪的腦袋。
宣夏剛問完周時清是不是要到了，就聽見了一段若有若無的歌聲，被海風送來。
歌聲調子怪異，至於歌詞，更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未免幻聽和其他原因，宣夏立馬問身邊兩個：“聽見歌聲了嗎？”
周時清還沒開口，常曦又是先開口的那個：“聽見了。從那後面傳來的。”
她指向礁石的背後。
這時，周時清也開口了，但心情似乎不好，“不是做夢嗎？怎麼還能聽見這歌聲？”
宣夏和常曦一起看他，周時清的心情肉眼可見的煩躁。
他似乎已經接受了這是他夢境的設定。
但也正因接受了，他像所有人那樣，試圖控制夢境，想揭過那些不想在夢裡看見的。
就是可惜了，沒如他願。
宣夏看他一眼後就收回了眼神，同時又加快了腳步。
就差一個拐彎的功夫，他們就要繞過擋人的礁石，而那若隱若現的怪異調子已經變得很清晰。
宣夏再次確定，歌詞確實是她不懂的詞彙，一個字節都聽不懂。
聽不懂的唱詞，再配合著怪異的調子，宣夏腦中頭一個想法就是，這會不會是什麼古老的祭祀唱詞。
沒辦法，身處煞景中，她的思想只能往這方面來思考。
然後等她扒著礁石，小心翼翼探頭往裡看時，宣夏很快確定了她的這一想法。
不過這場面能引的周時清拔足狂奔，像逃命一樣，她還是不太理解的。
擋人的礁石之後，是一片非常大的空地。
這片空地被礁石圍了起來，形成了一個淺顯的小山洞。
而山洞裡，此刻點燃著篝火，一羣服飾迥異的男女正圍繞著篝火，男的舞蹈，女的跪拜。
那些令人聽不懂的唱詞，出自幾個年邁的老嫗之口。
老嫗們在山洞最裡側站成一排，臉上點塗著白色的紋路，全部目光都盯著篝火堆。
似乎有什麼會從篝火堆中誕生一樣。
但到底會誕生什麼呢？宣夏想象不出。
身後，周時清看她探頭看了半天也不縮回來，更不像被嚇到的樣子，不由得跟著一塊探了頭。
難道確實是他控制住了夢境走向，那嚇人的玩意不存在了？
可他剛想完，一聲尖嘯的嘶鳴聲忽然竄出。
這聲音像極了電視中對怪獸的配音，但同時又比那種配音還要尖銳上許多許多。
就在這時，原本淺顯的山洞裡忽然騰出三顆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