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急”韶舞覆上殷離的手,輕聲細語地安慰道。
殷離面色冷硬,把手抽了出來並不多言,韶舞自嘲一笑,遂收斂神色。
“如何?”
太醫正面露難色“這……五皇子脈象來看只是普通傷寒引起的發熱而已”
“發熱豈會一直高燒不退?”
面對殷離的追問,太醫正冷汗頻頻,不知該如何作答纔好。
“此種情形可有案例可查?”
“回陛下,並無先例”
“怎就會沒有先例?是巫蠱是毒藥還是別的什麼?”殷離情緒十分不穩,哪裡有曾經帶兵打仗時的冷靜。
“臣才疏學淺……”
韶舞看著殷離的樣子自己也不好受,喝退太醫正親手爲殷離添了盞茶“離哥哥,圓圓身體不好,說不定只是……”
“普通傷寒?呵”殷離看著韶舞鎮定自若的樣子心下一片淒涼“韶舞,裡面躺的可是你親生兒子,殷晟打會跑便時常與我習武,他身體如何你不清楚?此事必有蹊蹺!”
“如你所言,他是我兒子我自然擔心,離哥哥,你太激動了會被人鑽了空子”
“陛下果然心胸寬廣,這種時候還能鎮定自若”殷離直勾勾地看著韶舞“這件事如果是人爲,無論是誰我一定不會放過!”
康安宮
“登了這至高尊位,要考慮的自然也要比別人多,尊後他只是愛子心切”含太妃說道。
“我知道,我能理解他,若是換作是我,我只怕會更瘋”
“這便是了”含太妃看了看下方認真奏樂的孟昭訓,終是有些顧慮,低語道“我也知道你這心裡不好受,這人啊身居高位慣了,也就容不得別人頤指氣使,你放心,我已經交代了下去,會好好查的”
“母妃,我不是因爲這個”韶舞撫了撫眉頭“您也知道祖制,女帝登基,爲了江山社稷安穩我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對親生兒女了,我如何能不擔心”
“這些時日我都去看過,小六的病雖說也穩了不少,但也還在熱著,太醫們也都在想辦法,如今幾位年長的皇子也漸漸嶄露頭角,有些事也得著手”
“嗯”韶舞有心想緩一下氣氛“我聽說母妃近日時常召見孟昭訓和林昭訓?”
“孟昭訓彈的一手好琴又長得討喜,林昭訓孩子心又熱鬧,我喜歡,我看就趁此時晉封一下,也沖沖喜,尊後不喜歡墨白,就暫時先不動了,待到日後你在封他也好”
“那就依母妃所言”韶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刺殷離“太后那邊還是時常爲難母妃嗎?您又何必……”
“這事你別管,我有分寸,不過是蹲個一時半會,越是如此你越不能插手”
“母妃,您就聽我一次”
“哎呀哎呀哎呀”含太妃打斷韶舞“這人老了聽不清了,還容易累,我要睡了要睡了”
御花園
“最近怎麼都行色匆匆的”
“尊後近來管的嚴些,孟昭訓墨白公子又受了不小的氣”孟昭訓不偏不倚“怕殃及池魚吧!”
“這是怎麼說?”韶舞示意孟昭訓坐下說話。
“尊後堅信五皇子的病乃是被人謀害,而陛下最爲寵愛薛承歡與墨白公子,依尊後看來自然嫌疑也最大,所以尊後便把兩宮的宮女太監都排查了一遍”
“這也未免太過於武斷!後宮既然交給了你便把這些事處理好”
“臣明白”
“陛下”燕沉的聲音響起,隨後緩緩走來,依舊如從前般漫不經心,此刻卻多了些戲謔“陛下安好”
“給攝政王請安”孟昭訓躬身問安。
燕沉並未理會,也未叫起身“本來是給太后請安,想著許久未見陛下了,特意前來請安”
韶舞輕笑,對孟昭訓道“你先回宮,朕與攝政王說些事”
“是,臣告退”
“喲”燕沉挑眉道“心疼了?不過讓他多拘了會禮而已”
“別鬧了,到底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燕沉手撫上韶舞的腰肢,將她提抱在自己的腿上,韶舞一驚,下意識地勾住燕沉的脖子“做什麼?再讓別人看見了”
“怕什麼,我早把人都清了”燕沉的手極爲不老實地肆意遊走“我想你了”
韶舞面不改色地打掉燕沉的手“想侍寢?”
“想”燕沉邪魅一笑“更想你給我侍寢”
“別鬧了”
“心情不好?因爲小五?你放心,我已經著人四次打聽了,總會有能人異士可以治好小五的”
“多謝你”韶舞沒想到燕沉竟然也會幫忙“對了,太后多次提過你與水柔姑娘的婚事,剛剛又藉著給小五沖喜的由頭,封了郡主,還有理國公家的姑娘,聽說可是非你不嫁,你看……”
“行啊,她們要是非得嫁我,我就一同封了侍妾,何必浪費黃綢製作聖旨”
“等過幾日再議吧”
一個是太后親封的郡主,一個是國公府貴女,封個側妃都是委屈了,再不濟也給個顏面封個庶妃,燕沉卻直接讓二人做妾,律法言妾乃賤流,妾通買賣,他能肆無忌憚地打太后和國公府的臉,她不能!
燕沉知道韶舞心不在這,無論是殷晟的病還是殷離與她的吵鬧或者前朝的種種指責殷離的聲音都足夠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他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