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哈哈哈(3k)
看著手中這件被無數布塊縫補出來的道袍。
杜鳶是看的嘖嘖稱奇。
他是從沒想過自己居然也能拿到這般意義非凡之物。
“仙人老爺,您看?”
仍跪在地上的義軍士兵們,眼神裡無不摻著幾分期待,更多的卻是藏不住的侷促,一個個仰著臉望著杜鳶,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是一羣苦哈哈,是一羣凡夫俗子,杜鳶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且救了他們幾乎所有人。
百姓的淳樸讓他們覺得必須回報點什麼給杜鳶。
可大災之年的窘迫卻又讓他們無奈發現自己根本拿不出什麼。
思來想去,他們便是想到了那面‘活字旗’,不知道是那個人的靈機一動: “哎,我們把這面旗取下來,給仙人老爺做成道袍吧!”
他記得仙人老爺雖然是道家的神仙,可卻始終沒有一件道袍穿著。就想要給人補上,但凡間之物,如何配得上仙人?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他們的那面旗子可能勉強夠得上資格。
此話一出,一呼百應。
衆多士兵當即七手八腳的把那面往昔他們視若珍寶的‘活字旗’給取了下來。
送去了鄉民手中,拜託他們將其裁剪成了一件道袍。
可真的拿來了,卻又是忐忑不安。
畢竟那件道袍,哪怕看得出裁剪之人已經盡力了,可卻依舊是粗陋的緊——處處是補丁,顏色也五花八門,與尋常道袍可謂天差地遠,與道家高功的寶衣更是沒得比,甚至連有些地方的針腳都不是線,而是草繩!
知道的曉得那是件道袍,不知道的怕真要當是哪來的乞丐破衫。
這般物件拿來當謝禮怕是 可事到如今,他們也只能期待仙人老爺看到了他們的心意。
聽到這話的杜鳶視線隨之落在了他們的身上,自然也就瞧出了他們的不安。
心頭瞭然後,杜鳶便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那件道袍給穿在了身上。
“好,好的很?。 ?
此話一出,士兵們臉上的緊繃瞬間化開,一個個咧嘴開笑。
“仙人老爺您不嫌棄就好,俺們著實害怕您不滿意呢!”
杜鳶聽後襬手笑道:
“哎,這麼金貴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滿意呢?這可是萬民衣啊!傳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羨煞無比呢!”
說著,他忽然轉頭指向青州方向,話裡帶了幾分促狹:“前些日子青州曾有僧衆出手降魔,那和尚與我相識多年,修爲難分高下,往日論道常是你來我往,誰也不服誰。嘿,如今得了諸位這份厚禮——”
他故意頓了頓,揚了揚身上的道袍,眼角眉梢都帶著得意:“想來那和尚得羨慕貧道好些日子了!”
杜鳶有意分割佛道二脈的身份,這樣日後出了什麼問題,也方便他跑路。
炸了這個號,我還有這個號!
看誰熬得住誰!
順便還能安撫安撫這些兵卒們??芍^一舉兩得??!
想到此處,杜鳶繼續說了下去。
“你們可知,佛家有至寶叫百衲衣?那可是他們的稀罕物。可那和尚修行了這麼多年,手裡頭還沒一件呢!”杜鳶張開雙臂轉了半圈,讓道袍上的補丁在風裡輕輕晃動,“反觀貧道這件,可是實打實的萬民衣!他若見了,保管要瞪圓了眼睛,拍著大腿說‘虧了虧了’!”
此話一出,本就笑呵呵的兵卒們,越發笑了起來。
彷佛他們真瞧見了一位高僧望著自己送上的寶衣懊惱不已。
說過了這些之後,杜鳶也就朝著衆人拱手道: “此間事了,貧道真的該告辭了?!?
大家都知道杜鳶是要去徹底解決西南大旱。
所以他們紛紛讓開了道路,繼而朝著杜鳶伏地大拜道: “我等恭送仙長!萬請仙長降伏旱魃,還我安年!”
面對此情此景,杜鳶亦是披著那件萬民衣鄭重回禮: “貧道定然還諸位一個朗朗乾坤!”
說罷,便在人羣自發讓開的一條小徑中邁步而去。 —— 隨著杜鳶動身出發。
落子西南的各家也是紛紛聯絡了起來。
“那道爺出發了,我們也該做最後的準備了!”
一個站在河道旁,正在施法清理淤積,恢復河道的披甲漢子第一個開了口。
那場大雨下的不算太久,但下的十分兇猛,且遍及西南。
所以斷絕的江河都開始續流了,雖然依舊不大就是了。
有人起頭,旁餘自然紛紛響應。
“沒錯,努力了這幾天,加上這道爺自己的動作,我能明顯感覺到,天機正在逐步恢復?!?
“是的,若非我家底還算豐厚,怕是已經被逼的跌境了。”
“.我已經跌境了?!?
他們能在西南這麼活躍,主要就是因爲此間人道飄渺,天機昏暗。
只要不過分,他們就能在天憲眼皮子下面搞不少小動作。
可隨著他們下定決心,在西南依靠天憲和那道爺死鬥一場後。
著手恢復西南天機的他們,還沒等開始呢,就紛紛受了苦。
畢竟天憲可不會只針對那道爺一個人!
而此刻聽到居然已經有人被天憲壓的跌境了,衆人都是一陣心有慼慼。
“沒曾想道友居然這般仗義,拼著跌境都要與我等同進退!”
“道友放心,待到大業落定,我們定然分你一份厚禮!”
“這是壞事,也是好事,因爲我們境界差了那道爺這麼多,都被壓的跌境了,他的壓力只會更大!”
最後一句話一出來,衆人都是神情一振。
他們付出這麼大,圖的不就是收拾了那個道爺,好讓自己一頓吃肥嗎?
“要是我們運氣好點,說不得決戰之時,還能發現那道爺已經被壓的沒有大位了!”
衆人越發心頭火熱。
只要那道爺沒了大位在身,他們的勝算就大大提升了! 到時候,都不求搶到什麼法寶,只要能搶到一塊肉,一口血甚至是一截骨頭都是天大的機緣!
仇家老祖也在這個時候,放下了身上揹著的巨石,給周邊幾千災民,圍出了一口蓄水池。
擦擦汗後,他也笑道: “如此看來,我等已經勝券在握!但還請諸位莫要鬆懈,西南久災,人道久危,天憲對比旁處,依舊不明。”
衆人紛紛拱手行禮:
“我等省得,必不敢在此等時節泄氣?!?
就這樣,本來情況依舊不容樂觀的西南,竟是在一羣邪魔道的努力下,反而生出了幾分氣象!
真的是應了一個世事無常之理。
趕在徹底斷開勾連之前。
同樣是揹著石頭去圍水的老白猿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我們在西南謀了這麼久,到底謀的是什麼?”
西南大旱三年,必然藏有重器,可那重器到底是啥,卻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
故而,此話一出,衆人都是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
一是真不知道,二是實在打臉。
大家拼死拼活這麼久,居然連圖的啥都不知道 白猿見始終沒有人回答,當即是心頭唾罵幾句果然廢物後,便搖搖頭的放下了那塊頑石,圍出了一口蓄水池。
隨即便打算在這兒歇一歇後,就繼續出發重立人道,恢復天機。
可就在這個時候,老白猿纔有點意外的發現,自己剛剛圍出來的蓄水池旁邊爛泥地裡,居然半死不活的躺著一個泥人。
看了一眼,它發現這廝就剩下一口氣了。別說半隻腳入土了,已經大半身子都埋了。
難怪它都現在才注意到有個活物。
“你這廝差點害我平白背了一樁因果!”
罵了一聲後,老白猿便大步上前,一把提起了那廝,扒開他的嘴巴,度了一口紫氣進去。
下一刻,那人便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隨之就被眼前的巨猿嚇得三魂去了七魄。
“莫,莫要吃我!我還沒讀完聖人的經卷?。 ?
白猿倒是愣了下,歪頭打量他:“讀書人?”
那人本就驚魂未定,見這巨獸竟口吐人言,眼睛猛地一翻,眼白佔了大半,喉頭嘀咕了一聲‘妖怪’後又暈了過去。
“嘖,真沒用?!?
白猿撇撇嘴,隨手將人丟在一旁的乾草堆上,轉身就要走。
剛走出去三丈遠,又停住腳,尾巴煩躁地掃了掃地面,終究還是嘆口氣,折了回來。它爪子在懷裡掏了掏,摸出那本又拿在了身上的經卷,輕輕放在那昏迷的泥人胸口。
“既是讀書人,又這般念著聖賢書.說不得,這便是天意。”白猿低頭看著人事不省的泥人,搖了搖毛茸茸的腦袋,“這是文廟大儒親手批註的經卷,你到了鬼門關還念著沒讀完聖人書,可見是個癡人。”
“上仙雖說這東西我該留著,但文廟的東西,老猴子我實在不想繼續打交道了。所以這東西在我身上也是蒙塵,給你,倒不算辜負了它。”
它用爪子輕輕拍了拍那經卷,神情複雜:“你啊,若能活下來,可千萬別辜負了這份機緣?!?
說罷,白猿不再停留,縱身躍入山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天光之下。
另一邊的西南衆仙,則是在最後的最後,得出了一個最有可能的結論。
“十之八九,是有大能坐化,那道爺既然從祖庭而來,這位大能怕是和道家一脈關係匪淺?”
一念至此,衆人越發火熱。
那到時候,豈不是兩個大能的積累能讓他們取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