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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漸漸劃過心頭,在臺上女人的一首“吻安”中我淚流滿面,時隔一年,我以爲我放下了,卻在不經意之間揭露了那塊傷疤,疤還在只是我隱藏的很好而已。
這一年裡我儘量不去想起以前,每晚的燈謎酒亂中我尋找著當初那個最真的我,在香菸,酒和女人之間,我徹底頹靡了,我只是很平凡的我,在一次次的撕心裂肺中我學會了成長。
唐鬱父親的逼迫,還有夕瑤,她們都不是與我與我在同一個層次的人,或許是我跟他們沒有可比性吧,我一直很理想化,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裡不肯出來,唐鬱、夕瑤的出現(xiàn)恰好是給了我響亮的一巴掌,因爲她們代表的是現(xiàn)實,我桀驁不馴,卻不得不低頭。
在和夕瑤,或者是唐鬱在一起的時候她們從來沒有給過我壓力,儘管在我剛認識她們的時候她們身上無一不是香奈兒、lv之類的奢侈品牌,跟我在一起,穿的是網上淘來的地攤貨,吃的是泡麪之類的垃圾食品,夕瑤跟了我兩年,唐鬱跟了我一年,我問過爲什麼要跟著我苦。
“那是我心甘情願的,我願意。”,這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兩個女人共同對我說過的話。
我笑了,於是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因爲有我最愛的人在背後支持我,我覺得自己可以一直那麼幻想下去。
唐鬱離開後,我整天在夜場買醉,醉生夢死中我悟了,不是不可以在幻想中生活下去,只不過要物質的生活來支撐我的理想主義。
半年後,我向玩了兩年多的樂隊告別,笑了笑卻沒再解釋。
“林東,告訴我是什麼因素讓你要離開樂隊去好好上班?”,離開的時候孔修璟問我。
孔修璟是我們這個樂隊的大哥,和我一樣都是放蕩不羈的人,狂傲的吉他歌手,因爲他唱的歌大部分都是文縐縐的那種,所以我們都叫他孔夫子,我們曾經一起約定就那樣狂傲不羈下去,等有朝一日大紅大紫,就在舞臺上用最撕心裂肺的聲音唱出那首我的天空,我食言了。
我笑了笑,給自己點上一根菸,重重吐出,煙霧很快消散在那個沒有下雪的乾涼冬季的夜空中。
說道,“孔夫子,一直我以爲我們可以就那樣理想下去,可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堅持不了了,再理想的夢都需要足夠的物質去支持,所以...兄弟請原諒我。”
我的語氣說不出的低沉,發(fā)生了那麼多,我只想平靜的生活下去,不想再奔波了,也許過了年少輕狂之後人就需要一份穩(wěn)定吧。
我記憶中孔夫子就沒發(fā)過那麼大的脾氣,他嘴裡罵著我,直接對我拳打腳踢,我沒有還手,因爲我知道,是我沒有堅持我們的夢想。
孔夫子累了,就躺在地上,我也躺在地上,任由鼻血流到脖子根裡,我已經感覺不到什麼事疼痛了,我遞給孔夫子一根菸,重重的吸著,孔夫子接過,也是重重的吸著。
“孔夫子,我走了,兄弟,保重!”,說罷我從地上爬起來,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轉過身向前走去,眼淚卻無聲的流了下來。
“林東”,孔夫子也站了起來,吼了我一聲。
我轉身,孔夫子狠狠的擁抱了我,“兄弟,我們的夢,就讓我去實現(xiàn),這狗日的現(xiàn)實我們不得不妥協(xié),一路走好,保重!”
孔夫子終究是把我當兄弟的,說這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得到他的哽咽,眼淚溢滿了眼眶卻忍住沒有流下來,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記住,走再遠你都是我孔修璟的兄弟,沒有人可以欺負的了你,那個夢,由我來實現(xiàn)。”
我已走遠,隱約聽到孔夫子的嘶吼,我知道這個狂放不羈的漢子還是哭了,因爲最後他已經泣不成聲了。
給自己點上煙,笑著流下淚遠離了那個夜...
再後來,孔夫子的整個樂團都不見了,我找遍整個西安城再也沒有見過他,他帶著我們的夢走了,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真的可以聽到他在銀幕上撕心裂肺的吼著我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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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人散。
臺上的美女唱完那首“吻安”就要離開了,離得較遠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沒有一點心情波動,真的做到波瀾無驚,她轉身的背後留下一個還在發(fā)呆卻淚流滿面的傻子。
時隔一年,我再見到了那個讓她,讓我都撕心裂肺的唐鬱,從她進入樂點唱出“吻安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唐鬱,沒有人可以把”吻安“的感情帶的這麼完美無瑕,我相信在原唱唱這首歌的時候也沒有投入那麼多感情,唐鬱的“吻安”包含了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這是專屬她的“吻安”。
在唐鬱快要走出酒吧的那一刻我終於醒過身來,發(fā)瘋似的衝向門口一連帶到好幾個人,耳邊早已聽不清楚別人在罵我什麼。
我不知道我衝上去是要幹什麼,是我自己逼走了她此時還追上去有什麼用,大概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吧。
唐鬱出門開了一輛火紅的卡宴就駛進了鬧市區(qū),我急忙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
師傅瞥了我一眼好像是在看白癡,問道,“小夥子,前面那輛是卡宴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看那樣子是最高配置的,你知道多少錢不?”,師傅問道。
“大概一百萬左右吧。”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價格就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你也知道那是一百多萬啊,就我這破車十萬不到還連戶的你讓我追上前面的那輛車?”,司機師傅不滿的看了我一眼。
我不想與他再爭論就沒有再說話,愣神間一個紅燈擋路,唐鬱的車子早已經駛遠離開我的視線。
“小夥子,跟丟了。”司機師傅嘖嘖嘴說道。
我呆了一會兒,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半晌,道,“送我去東城小區(qū)吧!”
失去了喝酒的興趣,我選擇了回家。
掏出鑰匙打開門的時候燈還亮著,樂樂正坐在沙發(fā)上,好像在等我回來。
我有些詫異,想開口問問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挺尷尬的。
沉默了一會,我開口道,“你是在等我嗎?”。
樂樂點了點頭,然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就在我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樂樂開口了。
“林東,我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我有些不解,一時沒聽懂樂樂的意思。
“當然是回我家了,這段時間打擾了。”,樂樂說完低下了頭不再看我。
我點了根菸,努力想著卻始終沒有想到一個挽留的理由,半晌只好開口道,“哦,知道了,什麼時候?”
其實我是想讓樂樂再多呆幾天故此一問。
“就現(xiàn)在吧,我主要是跟你說一聲。”。
“這麼急?”,我說完就閉口不言了,不知道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挽留下樂樂,深吸著煙排解自己的煩悶之情。
“那,那我走了,鑰匙給你。”,說完樂樂就要起身告辭。
我沉默了下,抱著希望說道,“鑰匙你拿走吧,要是想來了再來。”
樂樂笑了笑,也沒有拒絕,把鑰匙放進包裡,轉身走了。
“砰”的關門聲,房間只剩我一個人了,還有一盞發(fā)黃的燈,我在昏暗的燈光下默默地吸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