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又到了元旦,老師爲了讓我們備戰高考的高三學生減壓繼續組織元旦晚會。而就在元旦前的期末摸底考試中,我依然排在全班倒數第幾,同學安慰我咱們同學高二那都是學校前80名的,你原來排名100多名現在這樣已經算不錯了,而我認爲這種狀態離我理想中的大學太遠了。我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我天生不那麼聰穎保持良好成績一直靠的是刻苦學習。我意識到這點是因爲當時我們班裡的一位傳奇人物,他同時也是我的前桌。因爲他又高又瘦走路來回搖晃而且他不同意的事情都是使勁搖頭,所以我們給他取外號“不郎鼓”,又簡稱“不郎”。當時數學卷滿分150分,他每次數學考試無論數學題多難都是140分以上,一次摸底考試用的是黃岡中學的卷子,大家數學成績基本上都是兩位數字,更可氣的是他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做完了試卷還在考試時故意挑逗我們,那是我第一次深刻認識到人與人智力的差距。更爲傳奇的是,有幾次英語老師上課點名讓他回答英語語法的問題,他支支吾吾的半天都回答不上來,而他英語成績每次都120分以上,英語老師帶著疑問課間時與他進行溝通,而那天恰好我也在教室,英語老師問他在不懂語法的情況下怎麼英語成績還那麼好,他說是因爲每天早晨晨讀他都熟讀英語課文,考試時覺得哪個選項讀的比較順就選哪個,全憑語感,當時就把英語老師和周圍傾聽的同學們驚呆了,原來學英語還有這種學習方式。讓我比較喪氣的是無論我多努力,我的成績始終在倒數20內徘徊,有較強自尊心的我感覺總是被一片烏雲籠罩著不知所措,而且無形當中自己給自己施加了巨大壓力,我揹負了太多的心理負擔,而人一旦心理感覺承受不了的情況下就想找個親近的人去傾訴。就在這樣的心境下我特別想見林夏,於是元旦晚會那天晚上我去林夏班第一次去找林夏,趴在教室走廊的窗戶上望著滿天星辰我們各懷心事,很明顯感覺到林夏情緒低落而且不像之前對我那麼熱情,見到我沒有一絲意外和喜悅之情,我問她:“你怎麼了?”
她輕聲說:“沒事。”然後依然保持沉默。
我說:“你要是不開心了,可以像你說的那樣回宿舍了拿枕頭出氣。”
她反駁道:“我現在不這樣了。”
我本想這次找她親口跟她表白一下,告訴她我很喜歡她並和她傾訴我的煩惱,沒想到的是她給我的感覺是她對我的態度已經改變了。最後她說了一句:“楊明,以後你不要再找我來了,被我們班主任發現的話,可能直接就讓我退學了。”我只好傷心的離去。
後來和林夏在一起聊起那段歲月時我才知道,那段時間她挺自卑的,一是被分到慢班感覺考大學希望渺茫;二是她得鼻炎了,上課總是瞌睡,導致成績大幅度下滑,她也很苦惱;三是班裡有兩個男生總是給她寫情書,一個還是她同桌,被班主任知道了,又因爲她上課老睡覺,班主任認爲她談戀愛荒廢學業讓她叫家長來談話,她當時正爲此事發愁。
我鼓足勇氣滿懷希望的去找她換來的卻是冷漠,我傷心的回到教室,在大家歡快的慶祝元旦晚會上我沒有感到一思快樂。晚會結束後,我感覺心裡特別難過就早早的洗漱躺在牀上發愣,滿腦子想的都是林,而同宿舍的同學們還在激烈討論著今天晚會節目的亮點。就在這時一男生用力推開門,用手指著我怒吼道:“楊明,我告訴你,林夏喜歡的不是你,你以後給我離她遠點。”和他一起還有兩男生,看這陣勢是要來打架。我本來心情就極差,一聽這話火冒三丈,一邊穿衣服一邊讓同學去一樓叫我的好兄弟浩哥。當他們聽說“浩哥”兩字,和他一起來的兩個男同學趕緊拉著那個男生往回走。
浩哥是我高中三年都在一個班的同學,高一時我們一個宿舍,我們兄弟八人高一時與高三的校霸進行了一場惡戰,最終我們通過這一戰成名,成爲了學校新一代校霸,當時浩哥是帶頭大哥,浩哥以出手狠辣出名,是那種打架不要命的主,但與其他校霸不同的特色是他學習竟然還特別好,他讓學校的老師既愛又恨。我們那會很迷戀電影《古惑仔》,以替自己罩著的小弟出頭爲榮,在高一時我們曾經橫行一時,但也因爲這讓我失去了關係最好的初中同學,可以說是我把他誤入歧途的。他叫李津,初中時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們一起考入這所高中,因爲之前認識所以我倆高中一開學就在一起吃飯,他經常來我們宿舍也就和我們宿舍的人熟悉起來,我們宿舍出名以後漸漸地他也跟著染上飛揚跋扈的惡習。當時一段時間我成績下滑的很厲害,我天生長得清秀,當時同班或隔壁班一些女同學還給我寫一些情書。當我以此爲酷的時候,當時的班主任也是物理老師對我的一頓打罵叫醒了我。因爲我個子高所以經常在倒數三排遊蕩,而我們宿舍的也都在後面,那段時間上課不再認真聽講而是睡覺。一次在上物理課前物理老師突然來到後面檢查上節課留的作業,別說上節課沒寫我之前的就沒寫,當物流老師翻開我的書時發現和剛發的一樣嶄新時,對我發飆了,拿起書就朝著我的臉和腦袋就打了幾下,並罵道:“楊明,你父母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來就是讓你來睡覺的嗎?你現在的成績跟你入學成績差太多了。”我當時臉就紅了慚愧的低下了頭,我纔想起我父母對我的厚望,於是從那以後痛改前非很少再參與他們一些事並把心思用到學習上,而李津性格大變從一個好學生變成了整天打架飛揚跋扈的學生,成績也大幅度下滑,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因爲這事我倆爭吵過好幾次,他不聽勸最後我倆只好分開不在一起吃飯了,再後來分文理科他去了文科。後來一次因爲他參與打架學校貼出公告給予他留校察看的機會,我還主動去他班裡找他勸他回頭是岸,他當時已經根本聽不進去了,於是我也沒再找過他。後來因爲他談與班裡的女生談戀愛還鬧出一起私奔時間加上之前老打架,影響惡劣最終被學校開除,因爲這事我一直耿耿於懷,時常自責如果一開始自己業不涉入這些事就不會讓他接觸這些,他也會一直是一個好學生,現在也應該大學畢業走出農村了。
我從二層牀鋪直接跳下來,出宿舍門口就緊追過去,同宿舍的同學緊隨我追了出來,只見他們迅速躲進宿舍裡並插上門不敢出來,我一邊用力踹門一邊大吼:“你丫的不是挺牛嗎,有種把門開開別躲起來。”同宿舍的同學拉我都拉不住,引得周圍宿舍的同學都出來看熱鬧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不一會兒剛纔其中一個男生帶著我高一同學天賜過來,天賜上來就抱住我說:“明哥,你大人有大量算了吧,我們一個宿舍的小兄弟不懂事,給我一面子成嗎?”我咆哮到:“給你面子可以,叫他把門開開。”天賜叫裡面的人開了門,剛纔那男生躲在最後面怒視著我,我一腳就踹了過去,與此同時被天賜在此抱住把我按在牆角:“明哥,你冷靜一下,馬上就高考了,你忘了前一段時間好兄弟“大吹”的事情了嗎,因爲打架學校給勸退了,咱不能因爲這事把學業荒廢了,而且你也知道向來浩哥下手就狠,我們都無所謂,關鍵你和浩哥都是學習好的兄弟,得不償失。”聽完天賜這句話,我逐漸冷靜下來並說道:“好吧,這次就算了。”然後掙脫天賜用手指著那男生大聲說道:“你丫的才以後離林夏遠點。”天賜在一邊忙說:“明哥放心,我們一個班的有我在沒人敢找你的妞的麻煩。”說完我轉身出門,正在這時浩哥就帶五個兄弟從中間樓道上來,浩哥上來看見我就問:“操他媽的,哪個王八蛋敢找你事呢?”天賜聽到浩哥的聲音馬上從宿舍出來說:“浩哥,沒事都是誤會。”我說:“浩哥,回吧,馬上高考了我不想惹事。”說完推著浩哥往下走,浩哥生氣的說道:“就這樣完了?收拾一下狗孃養的讓他們長點記性,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找死!”我和天賜用力攔著他並把他送回宿舍才放心的回到各自宿舍。回去躺在牀上,熄燈後我默默的流下眼淚,想起林夏對我的冷漠以及今晚上睡覺前發生的事,那一刻我認爲林夏不再喜歡我了,她肯能已經移情別戀了,我傷心欲絕並開始憎恨她,那一夜我第一次失眠了。從那之後我揹負著感情背叛和學習無論怎麼努力也上不去的巨大心理壓力,整天心事重重,所以很快就得了胃病,不得以讓我爸來學校接我回家調養了一段時間。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後身體雖然恢復了但是心裡揹負的感情背叛和學習壓力並沒有得到釋放,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很快我們就高考完了,等成績出來我考的並不理想,連二本線也沒過,知道成績後我整個人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不肯吃飯也不出門,我母親看我這樣非常心疼又不知道該怎麼勸我,我是她最疼愛的小兒子,她雖然沒有文化但特別希望我能上大學走出農村。母親越什麼不說我越自責,我的確讓母親失望了,當時哪怕她罵我幾句吵我幾句我心裡也許會好受些,但她什麼都沒說。成績出來後很快就接到班主任打來的電話,通知去填志願,考的好的的同學開始在填志願這兩天組織自己的好朋友聚會,我沒考好感覺很自卑也不想見任何人,就挑填志願最後一天下午去的學校,填完志願下樓時恰好碰到林夏和張靜上樓,林夏用驚喜和期盼的眼神望著我,盼望著我能跟她說些什麼,我這一生也不會忘記她那期盼的眼神,可我那時太自卑了也沒任何心情所以當時我什麼都沒說就快速下樓了,原來對她的憎恨在那一瞬間風消雲散。後來和林夏在一起時候說起此事我才知道,她爲了能再見到我,填志願的那三天她每天都去站在教學樓三樓窗臺上盼望著我出現,那天的遇見不是偶然是她故意的,她知道我沒考好本想幻想著這樣我就能跟她報同一所學校了,但那天看我心情極差,見面也突然,本有一肚子話想跟我說但見面那一刻彷彿自己成了啞巴,什麼都沒說出來。反應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等回過神來跑出來追我,我已經不見了蹤影,她說那一瞬間一想起可能再也見不到我了眼淚止不住就掉了下來。
回到家後我不再封閉自己,主動跟著我小叔蓋房隊伍幹活,每天自己拼命搬磚和攪和水泥,用體力勞動麻痹自己,對生活沒有任何期望,只是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著而已,那應該是我人生最迷茫的一段時間。過了一段時間錄取通知書下來了,我被河北理工大學職業技術學院冶金專業錄取,就在這時在初中教書的堂叔來我家說服我父母,說我一直學習很好只是這次發揮失常了,而且鎮中學教育水平有限,應該讓我和他兒子一起去市重點一中再去復讀一年,我父母也這樣認爲,勸說我再去復讀一年。我那會兒完全沒有自己的主見就隨口答應了,過了兩天學校原來的高三班主任找到我家來說服我再去學校復讀班復讀,我回答我已經去一中報名了而且我父母也交過錢了。後來和林夏在一起時聽林夏說,她從同學那打聽到我去復讀了,大一暑假還專門去原來學校復讀班去找我,才知道我沒在原來學校復讀,問了幾個原來同學也不知道我去哪復讀了。
至今我清晰記得復讀報名時教導主任對我說的一句話,彷彿一句預言。當時他問我:“上次高考什麼拉分了?”
我答到:“數學和物理。”
他停頓了一下說:“哦,那復讀也提不了多少分。”
我當時聽他說完這話特別生氣。很快我又開始進入緊張忙碌的學習中,與原來學校不同的是教學樓走廊裡多了不斷更新的名校介紹,有清華、北大、復旦以及每所學校王牌專業的介紹,學校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激勵同學們努力學習,同時學校老師向我們傳播高考雖然是人生大考,但只是人生一個階段,讓學生們坦然面對。還有一點我特別喜歡,每天下午吃飯時間段,學校廣播會播放最新流行歌曲和一些經典鋼琴曲,那是我每天最期待和最喜歡的時間段。兩所學校最大的不同,學校裡面的戀愛關係被默認,中午吃飯時很多一對一對的一起打飯一起吃飯。高三的生活緊張又充實,我依然很勤奮很努力,但一天下來尤其考試一天下來晚上我都頭疼的失眠,導致身體也不好,所以我每天下了晚自習都會去學校操場跑步一是爲了鍛鍊身體二是跑累了回去能睡個好覺。原來學校同一班裡來一起復讀的一位女生她在隔壁班,她下課會經常來找我傾訴煩惱並帶一些水果給我,但我們彼此更多的是相互鼓勵努力學習,班裡的同學們都議論我倆的關係,本身也沒什麼所以我也不過多去澄清。那時和高三同桌李雷時常通信,從他那得知林夏去了河北醫科大學讀大專,但他來信裡抱怨上大學沒意思什麼的消極思想,自己害怕受影響就不再與他通信。轉眼又一次高考,高考完當天回家的路上如千金重擔彷彿一下子從我身上卸了下來,從來沒有過的精神和身體放鬆。學校教導主任的預言應驗了,我差5分沒過二本線,但我受學校老師的影響已經學會坦然面對高考結果,填志願時見到一起奮戰的同學,前桌同學對我說的一句話讓我感覺特別安慰的話:“楊明,彆氣餒,你每天都那樣用功學習,無論結果如何我看到了你已經盡全力了,像老師跟我們說的一樣,這只是人生一個開始,並不能決定什麼。”後來依據自己的成績我選擇了河北省省內知名學校—燕山大學去讀機械製造類的專科。在此要特備感謝我國當時執行的高校擴招政策,讓我們這些農村的孩子有大學上,開始改變自己以及一個農村家庭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