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把車開到了蘇羽給他的位置,下車走向他家大小姐。蘇羽緩慢擡起頭,隔著幾步之遙看著這個她很久沒見的叔叔。那一剎那,王伯眼睛倏的紅了,淚花在眼中打轉。大小姐那半年多去了哪裡?有沒有受委屈?遇見什麼了,怎麼變化這麼大?那個溫婉,乖巧,活潑的女孩子彷彿昨天還在跟他撒嬌說:”王伯,我餓了,我們快回家吧。“ 可是眼前事實告訴他,現在這個滿身死氣的女孩是他看著長大的,那個小太陽一樣的大小姐。先生,太太走了,大小姐好像也走了……
王伯哽咽著開口:”大小姐,這半年多,你是不是受委屈了。“一瞬間,蘇羽的眼眶似乎變紅了些。
蘇羽走向王伯,擡眸看著這個看他長大叔叔,伸手輕輕抱住對方,用她以前最熟悉的方式給與對方安慰。用盡量輕鬆的語調說著:“沒事,王伯。我很好,這半年,沒人欺負我,你放心。”王伯擡手拿下眼鏡,狠狠抹了把眼睛,笑著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先生太太終於可以放心了。“接下來的一路,王伯不斷地問著蘇羽這半年多去了哪,遇見了什麼人。蘇羽耐心的回答,但是把一切不太可能她會做的事比如羅生門之類的默不作聲地瞞了下來。有了王伯的問候,蘇羽覺得從許映星那出來到這一刻她才夢迴人間。
王伯把蘇羽送回她新買的房子,他並不想小姐一個人住回以前的家,他怕小姐傷心。”大小姐,好好休息,明天就要讀書了,開學順利。“ 蘇羽站在小區門口,微微點頭,低聲道:"好,王伯開車小心。王伯,我可以自己上下學,以後可以不用來接送我。" 聽了這話,王伯眼眶又是一片酸澀,以前那個愛撒嬌的大小姐真的不見了,現在的大小姐懂事的讓人心疼。王伯點頭說好,便開車離開。
蘇羽站在原地,看著王伯漸漸遠去,半年多前,家裡出事,蘇羽遣散了一切沒有嫌疑的傭人。家裡冷冷清清,只有王伯,固執的不肯留蘇羽一個人在那所房子裡。蘇羽轉身回到新買的房子裡,屋內陳設乾乾淨淨,除了必備的生活用品與設施,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就連衣服也只是日常換的三四套。蘇羽走向臥室,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即使她在王伯面前努力學著以前的相處方式但還是不一樣了,是嗎?
她拿出抽屜裡的上好的羊脂玉鐲,無意識的緩緩摸著。媽媽,我回來了,你跟爸爸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過得還好嗎?你們會怪我把以前的羽兒弄丟了嗎?我現在打算開始復學了,明天就要去學校。你們放心,羽兒現在很好。我會親手爲你們找出幕後的人,很快,我會讓他們跪著去那邊找你們認錯。可是,爸爸媽媽,羽兒好想你們,這麼久,你們怎麼都不來羽兒夢裡呢?一滴淚輕輕的從蘇羽眼眶裡滑落,鏡中的女孩滿眼痛苦,滿身死灰。
殘忍的時間就是這樣,從不會爲任何人停留,無論歡欣或是痛苦。太陽悄悄升起,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立行二中校園,陽光慷慨地灑在各個林蔭道,驅散一切遺留下的陰霾。蘇羽乾乾淨淨一身黑,利索的走在校園內。
"哇,這個小姐姐好漂亮,果然好看的人穿麻布都好看"一個女孩子跟身邊的小姐妹悄悄私語道。"是哦是哦,這個小姐姐真是吊打咱們學校的陸校花,完完全全不施粉黛,清水出芙蓉,慕了慕了。"周圍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的眼神跟隨著蘇羽的腳步,只見她走入了高二一班。”咱們學校高二什麼時候有這麼漂亮的小姐姐了,表白牆不給力啊,竟然一次都沒見過。“ "對哦,而且,她去的竟然是高二一班,這不是說明她智商也很高,這就是小說裡的美貌與智慧並存嗎?"兩個女同學興奮的講道。
"南爺,那個女孩子居然走進了我們班,我們班什麼時候有這麼漂亮的人了?我怎麼從何來沒見過?這不科學,這麼漂亮的,我不可能沒注意到。" 開口的是一個戴著耳機的高挑少年,他皮膚偏白,五官生得一副端莊之象,卻偏偏開口就象個騷氣肆意的不良少年。來人是高二一班的姜靖。他一開口那兩個女同學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回頭卻看見兩個俊美已極的翩翩少年郎。一個帶著耳機,壓不住渾身的不羈,另一個卻是冰冷疏離的很,架了一副金絲框眼鏡,十分禁慾斯文。
啊啊啊啊啊,是大佬和他的小弟。表白牆上的兩位常客,禁慾的那位是他們立行二中統一認可的當之無愧的校草,另一位則是個放蕩不羈的少年郎。狼狗啊,我可以,我可以。那兩位女同學喜不自勝,春色滿溢。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快步走了。
被喚作南爺的那位驕矜的開了尊口:“是我們班的,我同桌。”說完,嘴角竟然微微翹起了。
姜靖一臉懵,誰?這位爺什麼時候有同桌了,他不是不跟人一起坐,還爲此空了個座位嗎?
好啊,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