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姜柔已經恢復了大半可以自己下牀了,所以劉大花就沒有再給她送飯,而是叮囑姜柔不用急著下地掙工分,把身體養好纔是要緊。如果姜家人再來欺負她,就告訴姜大石。他人的善意,姜柔自是記在心裡。在她表明自己記得了,劉大花就匆匆離開了,畢竟她還有食堂的一份工在,挺忙的。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家裡,姜柔順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向食堂,慢了就趕不上午飯了,餓一天的感覺可不好。現在是農閒時間,村裡只供應兩餐,早午飯是一起的。路上成羣結隊的一堆堆人趕著路,都是去食堂吃飯的,去晚了只怕連稀粥都喝不上了。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姜柔也加快了步子。
到達食堂的時候,撲面而來的是蜂擁的人羣,大家都忙著吃飯熟悉的彼此間小聲的話家常。個別機靈的孩子一邊捧著碗喝一邊又去排隊,企圖矇混過關多喝一碗粥,省下的乾糧可以帶回家給長輩或者留著明天做早飯。這時候的大鍋飯是大人兩個窩頭一碗稀粥,小孩一個窩頭一碗稀粥。五八年剛開始大鍋飯的時候著實過了一段饅頭稠粥管夠的日子,不過再多的糧食都經不起造,尤其今年年景不好更是開始勒緊褲腰帶了。
領了一個窩頭一碗稀粥,姜柔找位置坐下就開吃了。不像其他孩子只喝粥留著窩頭的,姜柔可不喜歡虧待自己的胃。細細吃完碗裡的食物去還碗的時候聽著幾個婦女在那裡討論食物是越來越少了。
“最近食堂的窩頭越來越小,粥也越來越薄了。”婦女一道。
“還有窩頭吃就不錯了,我聽說隔壁石頭村已經開始吃野菜窩窩了,連稀粥都供應不上了,就吃野菜窩窩就野菜湯,只等著秋收後能有糧吃。”婦女二道。
“那要是野菜都吃完了這老天還不下雨可咋整哦,都一整年了,也沒正經下過雨,就是下了雨卻連地面都打不溼。”婦女三道。
“還好我們村的野菜還沒有開始動,趕緊的吃完我們再去挖野菜吧,去晚了就被其他村的挖完了。”婦女四道。
“這世道,河裡水位都下降了不少,不會到時候連水都喝不上吧。”婦女五道。
“呸呸呸!”(此處反覆重疊N遍)縱然有這想法,衆婦女也是不敢說出口,就怕變成了真的。食物少勒緊褲腰帶還能活下去,實在不行還能扒樹皮充飢,沒水那可是會出大亂子的。
男性村民吃完稍作休息就下地幹活了,女性村民則是三五成羣帶著孩子揹著揹簍去山上挖野菜拾柴禾。野菜柴禾也是可以算公分的,況且現在地裡活不多,村幹部說了抓緊囤積食物要緊。
姜柔回家也背了個揹簍上山,但是她沒有去大部隊去的位置,而是避著人羣往深山裡走去。
姜柔的空間裡有弓弩、唐刀和防狼電棍,甚至還有幾把槍跟幾百發子彈,數量不多,對上喪屍是不夠看的,但是用來打一般的獵物還是綽綽有餘的。空間裡還有幾本野外食物大全跟常見藥草圖鑑,躺牀上修養的時候姜柔翻了幾遍,記住了幾樣比較容易記住且這邊可能有長的,就是打不到獵物也可以囤積其他食物和草藥。沒有意外,年底就會取消大鍋飯了,現在不早做準備到時候分到的那點真的會餓死人的。反正自己有空間,也不怕被人抓到說投機倒把。
大葉芹、大蕨菜、灰灰菜、刺嫩芽、薺菜、蒲公英,深山裡沒人來,野菜是真的多,有一些過了季老了的姜柔也沒有放過,能吃就行,饑荒年間連樹皮都不夠人吃的,到時候就是老的掉渣的野菜也是個稀罕物件。又上樹掏了幾窩鳥蛋,摘了山捻子、野山楂等野果子,凡是能看到的都不放過。正趴在樹上掏一窩新發現的鳥窩時,忽然聽到一陣哼哧哼哧的聲音。仔細搜尋了一遍發現一個小坡後面的綠叢裡,幾隻野豬正在哼哧哼哧的刨地。
野豬=肉,幾隻野豬=大量的肉,姜柔的哈喇子都快下來了。抹了抹嘴角那不存在的口水,姜柔取出了弓弩。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槍,萬一被人發現了可不得了,況且這弩是連弩,殺傷力也是很厲害的。
靜下心來,首先瞄準了最強壯的一頭野豬的眼睛,“咻”“噗”兩聲,野豬就“哐”的一下倒地掙扎著了。剩下的兩頭一大一小野豬瞬間被驚動,也沒有立時逃竄走,而是到處亂竄企圖找出偷襲者,那憤怒的模樣,猙獰的獠牙,一般膽小的人見了都腿軟。
姜柔屏住呼吸,繼續瞄準剩下大的野豬。奔跑中的野豬不好瞄準,野豬皮糙肉厚的,弓弩打偏的時候只能傷到點皮毛。在廢了好幾支箭後勉強射進了野豬脖子裡,但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兩隻野豬開始橫衝直撞的向姜柔棲身的大樹奔來,來勢十分的兇猛。野豬的力氣和皮糙肉厚是衆所周知的,尤其是憤怒中的野豬,殺傷力更是翻倍,在擊殺了小野豬後,大樹也轟然倒下。索性姜柔早一步跳下來了,沒有摔出個好歹。剩下一頭憤怒的眼睛都紅了的野豬帶著滿脖子的血跟姜柔對峙著。
姜柔收起弩,拿出唐刀,近距離攻擊對敵用弩可不是明智的選擇,還是刀具來的實用。就是如今才十二歲的身板不行,跑不快力氣還小,好幾次都是險險的躲開野豬的攻擊,還是仗著林子裡大樹多才避開的,不然被正面來一下,馬上就可以回爐重造了。
就這麼來來回回奔跑躲避了大半天,摔了好幾個跟頭,野豬身上也被砍出的十來道傷口流出的鮮血掛滿,逐漸體力不支倒下了。快速將三頭死透的野豬先收進空間裡,空間裡時間是恆定的不用擔心豬肉會壞掉,不趕緊收進去萬一被人看到可就說不清了,這麼老多的肉要是沒了,姜柔想想都能把自己鬱悶死。而且血腥味容易召開其他的野獸,現在的自己可沒有再戰之力了。這次自己委實託大了,但凡這野豬再拖個一時半會兒,真的就懸了。
坐在空曠的地方休息了十幾分鍾,吃了幾個玉米餅(玉米粒加糯米粉煎的餅,末世農作物不好生長,玉米土豆番薯是爲數不多幾個長得好的,所以姜柔空間裡的食物大部分是玉米餅土豆粉番薯粉條之類的,數量也不多)姜柔套上手套拿出鋤頭走到最先發現野豬的地方吭哧吭哧的就開挖了。剛收野豬的時候看了下,那是一小片番薯地。此時大概已經下午兩點半點,食堂供應飯點是五點半,如果飯點到了自己沒去吃飯難免引人懷疑,自己剩下時間不多,得抓緊。
挖了近兩個小時,總算是把大部分番薯挖出來了,剩下的小部分就讓它長著吧,竭澤而漁可不好。粗略的算了下,這波番薯大概有兩百斤,連薯藤都收了二三十斤。林子裡腐葉多肥料足,番薯個頭都挺大。
收好番薯,揹著揹簍又割了大半簍豬草,踏著夕陽,姜柔滿載而歸。到大隊部交了豬草領了兩個公分,緊趕慢趕的總算是沒錯過晚飯。
大隊長媳婦看姜柔來的晚,擔心的問了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嬸子,我已經好全了,下午我去割豬草去了,還得了兩個公分呢!”姜柔努力模仿小女孩的口氣,語帶雀躍的回到。
“你這孩子,病纔剛好,也不多休息幾天,左右也不差你這點豬草啊!累壞了吧,快去吃飯吧!”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尤其是爹媽都不在了,親戚長輩又不是省心的,苦了這孩子了。大隊長媳婦看著這孩子懂事的模樣,還有那瘦小的體格,勺子往鍋底撈了撈,儘量把粥打的稠一點。
看著比其他人稠多了的粥,姜柔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朝著大隊長媳婦甜甜的笑了笑,捧著碗去找位置吃飯了。對於別人的善意,姜柔都記在心裡,言語多了顯得蒼白,日後總會有自己回報的時候。
日子就在不停的屯糧賺工分中飛速的過去,轉眼就過了農忙到了分糧的時候。此時小倉鼠一樣歡樂屯糧的姜柔還不知道,老薑家又要鬧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