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德林拉文利不管走到哪兒,都留意著他所看到的人類。
“算了吧,這些人根本沒救了。”這些天,德林拉文利不知道窺探了多少人的內心。
“我是認真的。”傑克說,德林拉文利在一旁不禁笑出了聲,“抱歉,沒忍住。這可不是拿著玩的事兒,對吧!”
德林拉文利感慨地說,“說實在的,這要是真和我們巫師的世界一樣,那就好了。”
德林拉文利看上去比之前更瘦了,鬍鬚也明顯耷拉著。
“但願吧,”傑克說,“如果,沒有戰爭,這顆星球一定比你現在看到的殘骸好多了。”
“呃————”德林拉文利支吾著。實際上,他對一顆即將滅亡星球毫不關心,對他來說只是沒事找事罷了。
他們順著擁擠的街道返回幾天前新租的房子。剛走到小區門口時,一隻薑黃色的肥貓蹲在門口,彷彿在向他們招手。肥貓薑黃色的毛蓬鬆柔軟,但它的腳明顯有點內八字,而且表情陰沉,長著一張古怪的柿餅臉,好像它曾經一頭撞在了磚牆上。
“你好啊!小怪物。”德林拉文利想沒見過一樣,向一隻肥貓問好。
“看它脖子上的項圈,這隻肥貓有主人。”傑克說。
回到住處,德林拉文利站在陽臺尋找著剛纔的那隻肥貓。說是小區,其實基本上和廢墟沒什麼區別。只有兩棟樓能正常使用,價格也十分低廉,加上傑克他們也才七戶租客。
傑克躺在牀上,聽著對面三樓傳來喧鬧的嘈雜聲。租客一旦知道他們是巫師,肯定會十分恐慌,這片“廢墟”現在是傑克認爲最安全的地方。有句名言就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發現“零”和研發基地的消失當天,瞬間就登上全球新聞榜Top1。三天過後,仍是熱搜前十。
突然,他腦海裡浮現出,當時在魔鏡聽得到聲音。當你知道厄運到來時該怎麼辦……
傑克猛的清醒過來,他想起和萊恩在二手飛船是做的夢。那可怕的夢境,令他越想越發毛骨悚然。
第二天早晨,傑克像往常一樣端來一杯茶,擺著面癱臉把德林拉文利喚醒。
下樓時,他們聽見汪斯里先生皺著眉頭和網友討論“零”的失蹤和一夜之間變爲廢墟的研發基地。李叔在跟寡婦講他年輕時讓別人吃下迷情藥,寡婦不停地咯咯笑著。
“我需要跟你們單獨談談。”房東小跑到他們身後小聲說。
“噢,嗯。”他們朝房東點點頭。
房東帶他們到一間發黴的屋子裡談話。
“就在昨晚,我看到你們的陽臺上站著一個身體發著藍光的人。”房東很肯定的說,“當時,我就正好在樓下散步,絕不可能看錯。”
“這個啊,這是我朋友他在皮膚上植入的,白天看不出來,晚上特別明顯。他尋思晚上站在陽臺上吹吹風,是吧!”
“是。”德林拉文利不太熟練得吐出一個字。
“這樣啊!”房東說,“大晚上看太嚇人了,這還是小寡婦害怕纔跟我說的。”
小寡婦雖然才二十出頭,但在新婚之夜丈夫出了車禍。從此整個人變得神經兮兮,擔驚受怕的。她經常會被來往的租客調侃,但小寡婦壓根沒放在心上。
房東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對了,有可能,這兩天會有新租客來咱們這。到時候可別嚇著人家。”
“明白,我會提醒他的。”
房東又看了德林拉文利一眼,才轉身離開。
“大晚上的,你說你跑陽臺站著做什麼?”
“我也想養一隻小怪物。”德林拉文利侷促不安地說。
“小怪物?那隻肥貓?”
“你先回去,我問問房東那隻肥貓是誰的。”
房東打量著傑克說,“你說,薑黃色的肥貓?他是我的寵物。你可以替我照顧它,但別讓我看見你虐待它,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那它現在在哪?”
“不知道,我已經好久沒看到它了。”
“不對啊!我昨天還在門口看到它的。”
“那我不知道,”房東有氣無力地說,“找到它,替我照顧它,祝你好運。哦,別忘了,肥波只吃魚。”
德林拉文利站在3126(三號小區第一棟二樓六號)號門口等著傑克的消息。
“小怪物呢?那個叫房東的怎麼說?”德林拉文利問。
“肥貓是房東以前的寵物,小怪物叫肥波。很挑食,只吃魚。“傑克輕聲說。
“什麼?”德林拉文利似乎亂了頭緒,說到,“你怎麼知道它愛吃魚,還有名字。小怪物還挺挑。”
德林拉文利又突然覺得一隻肥貓不值得他愛戴,他要給傑克見識見識巫師的寵物。伸手就拉著傑克使用穿梭咒。
“這又是哪?”傑克看著周圍,一臉疑問。
“寵物莊園。”德林拉文利又擺起精靈教皇的架子說。
寵物莊園看著就像是草原裡有一塊茂密的森林。傑克並未看到德林拉文利所說的寵物,只看到坑坑窪窪的地面和打鬥過的痕跡。
“寵物呢?”
“寵物多著呢!你自己去找,去馴服它。”
“你不是精靈教皇嘛,你的寵物呢?它會不會不記得你啊!”傑克不斷地用語言刺激德林拉文利。
“哼,我的寵物。見面之前做好心理準備,可別嚇著。”德林拉文利仍擺著傲慢的姿態。
“跟我來。”
德林拉文利一路領著傑克往前直走,順便指了指路過的寵物蛋孵化基地。德林拉文利帶傑克走到佳麗斯湖湖邊,指了指對面的洞穴。隨後,德林拉文利實戰神秘的咒語,行走在平靜的湖面上。
“格本傑(半人半馬十分忠誠適合作寵物),我回來了。”德林拉文利先漆黑的洞穴呼喚著他曾經最忠實的老夥計。(格本傑算是德林拉文利最早養的了,七代死神都不忍心奪走它的生命,不然它也活不到現在)
然而,沒有一絲聲音迴應德林拉文利。
“唉!都過去兩百年了。你又會在哪呢?”德林拉文利撫摸著巖石說。
“兩百年沒見到你,還不以爲你死了。”傑克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唉!那隻肥貓我要定了。它不叫肥波,它叫格尼(寓意能帶來好運)。”
他們回到地球時,已經是中午。
“你去把它抓回來,我來蠱惑它。”
“一隻肥貓而已,再帶你去買一隻不行。”
“買一隻,你說的輕鬆。你現在用得可是我的錢。”
“行行行,再給我點錢買幾條魚回來。”傑克一臉無奈地說。他以前的形象被警方通緝,迫不得已讓德林拉文利照著廣場屏幕上的偶像藝人的輪廓重新畫一張臉。而他們現在用的錢,還都是德林拉文利無可複製的寶物換來的。
傍晚,傑克滿載而歸。以防萬一,買了很多日用品,現在對他來說只差一個儲存食物的冰箱。
“魚乾隨身帶著,出去找找看。”傑克說。
“行。”
傑克就這樣一直在小區門口徘徊。德林拉文利則裹得嚴嚴實實的地坐在旁邊的保安室。德林拉文利看著傑克來回走動逐漸犯困。說實話,傑克也無聊的要死,只見他倚靠著圍欄擺出身上帶的三根魚乾,看看那隻肥貓到底會不會來。
“喂!醒醒。”房東拍打著傑克。
“怎麼了?”
“大半夜的怎麼睡在外面啊!”
“大半夜?睡了這麼久!”
“睡門口乾嘛呢?”
“等肥波。”
“等不到的。”
“爲什麼?你看我擺在地上的魚乾都被它吃了。”傑克指著油滋滋的地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