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世
雨後的空氣十分清新
蝴蝶那炫麗的綵衣
輕盈的飄飛
水與火的相擁
雙與單的碰撞
花的舞觴
伴著喜悅和悲傷葬於死的天堂
註定來到這個世上,帶來的雙倍痛苦我卻不能告訴你。孩子,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長大,我在黑夜看著你。
——題記
“嗚哇~哇~”這是個女嬰的哭聲,抱著哄她的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她的母親,母親輕輕的用手拍打女嬰的後背,不時走動,直至女嬰熟睡。
一個七歲的女孩從房間走出來,說:“媽媽,讓我抱抱妹妹吧!”母親笑了笑,把女嬰放到了嬰兒牀上說:“不用了,妹妹已經睡著了。”
女孩望著正甜甜睡著的女嬰,那粉嫩嫩的小臉實在忍人喜歡,女孩問母親:“妹妹叫什麼名字呀?”
母親回答說:“叫弄生。”
女孩笑呵呵的說:“妹妹的名字好怪喲~”
母親沒有說什麼,只是感覺胸口有些悶,咳嗽了幾聲,女孩突然喊道:“快看呀,媽媽!有好多花哦~”女孩早已跑到門外。原來家門前的一顆不知名的樹開了花,風一吹,片刻下起了“花雨”。母親看著也走了出去,女孩捧著花又向天空拋去。
“哇!好漂亮。”女孩看著這美麗的“花雨”,在心中無限憧憬。可母親覺得這場“花雨”下的太突然了。
“花祭,美麗消逝的舞蹈,碎於記……”
這不記得是誰說的話了,母親感到心頭一震,昏了過去。“媽媽!”女孩將花扔開,跑向母親……從此,母親一病不起。
花仍在落。
女孩抱著妹妹在牀頭哭泣,醫生說的話也沒聽明白。“媽媽……”女孩流著淚,哽咽著。母親擡起手摸摸她的頭,說:“別哭了,你看,臉都不好看了……”說著擦掉了女孩的眼淚。“媽媽不久就要走了,要跟爸爸好好生活,照顧好妹妹……”母親用手撫摸了一下女嬰的小臉。
“不,我不讓媽媽走……”
“乖,媽媽還會回來的……”說到這裡,突然咳嗽了幾聲。
“媽媽!”
“別擔心……來,讓媽媽看看妹妹。”母親將女嬰抱進懷裡,女嬰還在熟睡中,她或許還不知道,當她睜開雙眼,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爸爸怎麼還不來?”
“是啊….”此時,窗外的風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母親突然想到什麼,對女孩說:“媽媽教你跳的舞學會了嗎?”
女孩點點頭。
“跳給媽媽看,行嗎?”
“嗯。”
她們來到了醫院的草坪上,女孩跳起了舞,她穿的淡紅色裙子在風中飄逸,母親站在樹下看著她。舞姿、步伐、節奏都已經很成熟了,雖然只是七歲。
又一陣風撫過臉龐,一片花瓣從母親眼前落下,母親哭了。軟倒在了草坪上,懷中的女嬰摔疼了而哇哇大哭。這讓女孩停止了舞蹈,“媽媽——”女孩大叫。
對不起,弄炎,媽媽再也看不到你跳舞了。但是,弄炎你要記住,你和妹妹都不是普通人,將來會有很多事使你們受苦,你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對不起,弄生,媽媽已經沒辦法看到你長大了。自你降生起,我就知道自己會承受的痛苦,可是媽媽很幸福。
孩子,無論發生什麼事,媽媽都在黑夜看著你……
母親走了,女孩抱著妹妹在醫院門口坐等著父親的出現。不料,父親乘坐的公車發生了意外,跌進了河裡。
女孩被姑姑領走。暴風雨一直下,天很黑,街道已經亮起了燈。坐在車裡的女孩隔窗眼看這黑夜中的雨,是星星在流淚嗎?
爸爸、媽媽,你們在看著我和妹妹嗎?
或許我有些任性,但我只想讓我所愛的人幸福。
爸爸你能原諒我嗎?
——題記
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孩氣沖沖的跑出家門,隨後一名中年男子追了出來,顯然,是她的父親。
“梓一,回來——”父親叫她,可是女孩仍然向前跑,不給予理睬,在後面追的父親有點累了,但還是跟在那個叫梓一女孩的後面。
梓一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說:“你又想說什麼!讓我去做不想做的事嗎?”
女兒的大發脾氣,讓父親楞住了,吞吞吐吐的說:“我只想給你…..”
梓一沒有聽完又跑了。她直穿過了馬路,父親摸了摸口袋便又追了上去,全然沒有顧及開來的卡車。
“笛——”隨著那刺耳的車喇叭和剎車聲,父親倒在了血泊中,梓一怔住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爸爸——”
救護車的聲響開到了醫院,梓一站在手術室門前守候,腦子中浮現了十年前的畫面:
“梓一,這裡是不是很美啊?”
兩三歲的梓一點點頭,奶聲奶氣的說:“爲什麼沒有其它人呢?”
“這裡是我和梓一的秘密花園哦~”
梓一抱住母親的雙腿,說:“我要和媽媽永遠的在一起!”
“那梓一要做乖小孩,聽爸爸媽媽的話哦~”
“嗯,我會的!”梓一歡歡喜喜的說,這時有幾隻蝴蝶飛過,梓一追著蝴蝶跑了幾步,說:“媽媽,你看,有蝴蝶!”母親笑吟吟的看著,忽然母親喊道:“梓一,小心!”“呃?”梓一疑惑地站著不動,只見母親跑了過來……一道血光,母親撲倒到了自己身上,梓一恍惚之中看到一個人影。
還沒反應過來的梓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母親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灘紅紅的液體頓時流了出來。天漸漸變得陰暗了。梓一搖搖母親,說:“我先回家了,媽媽!不要再睡啦~”梓一不見有反應,嘟起嘴說:“媽媽懶!回家啦,回家啦~”但是,無論怎麼樣任憑梓一折騰,母親依舊躺在地上,一陣涼嗖嗖的風颳了過來。梓一牽起母親的手,說:“媽媽的手好涼哦~醒來啦,爸爸要來了~”母親仍然沒有反應。
梓一累了,就躺在母親旁邊,說:“梓一要和媽媽一起睡了,媽媽醒來要叫我喲~”這個年幼的孩子依偎在母親的懷中熟熟的睡去。
……醒來的時候,自己正在爸爸的背上。“爸爸,媽媽呢…..”
父親忍住心中的悲痛,說:“她還在睡著呢,等媽媽醒了…..爸爸就帶媽媽來….”梓一不願的說:“媽媽好貪睡…..”
晚霞紅得像血一般,太陽早早就已經收起了生命之光,不餘留一絲希望,在那天空的它方,是誰的棲息地……
梓一眼淚奪眶而出,當年是因爲自己母親離開了人世,如今又是因爲自己,父親面臨生死邊緣。
“爲什麼,我總是不能保護我身邊的人?”
手術前的燈熄滅了,主刀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梓一立馬想要結果。“生命算保住了,只不過下半輩子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這句話讓梓一既感到歡喜又感愁。
只不過是爲了一件小小的事,便奪去了父親的雙腿!
幾周之後,梓一推著輪椅,父親坐在上面,他們到病房外曬曬太陽。
此時正值婉秋,父親似乎又老了很多。在暖光之下,一切事物都顯得那麼美好。
“梓一”父親開口說話了“爸爸是不是不該要求你太多。”梓一沒有作答。“如果你不喜歡爸爸強迫你做的那些事,那就不要做了,孩子總是有自己的主見,爸爸老了……”說到這,話停了一下,又接著說:“我知道自從媽媽的離開,你總要想保護自己所愛的人……”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條手鍊,它銀燦燦的,樸素而高雅。“那天是你十四歲的生日,我本想送給你的,這是你媽媽的….”父親將手鍊放到了梓一的手裡。
原來,那天父親是要送我生日禮物!梓一想到這,淚珠再也控制不住而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回報他的是什麼,是無法行走的雙腿!
梓一放聲哭了出來,撲到父親懷裡。父親說道:“怎麼了?不喜歡嗎?”
“不,爸爸….我知錯了,對不起,爸爸….”梓一早已泣不成聲。
“爸爸,其實也是我所愛的人….”
遠方的故人,如果你還在熟睡,我也同你一起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