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記得當年年紀小
你愛談天我愛笑
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樹梢鳥在叫
不知怎麼睡著了
夢裡花落知多少
我和謝輝的初見,真的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是,我卻一直都沒有忘記初見他時的樣子。
那年的八月,天上的雲彩壓得很低很低,驕陽似火,一絲絲風也感覺不到。那個時候,某衛視的招牌節目《超級女聲》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大街小巷都在輪流播放著李宇春,周筆暢,張靚穎的歌曲,誰將會是那一屆的冠軍也成爲人們口中樂此不疲的話題。就在這樣一個火熱的夏季,我踏進了市裡唯一的一所重點大學。
我覺得上天可能是比較眷顧我這樣的女孩的,誰也不會想到平時把學習當做仇人的我居然能考進這樣一所重點大學。
在他們的眼中,我只是一個每天抱著金庸、古龍的武俠小說不撒手,喜歡結交一幫豬朋狗友,然後學著小說裡的大俠一樣喜歡號令衆人的“假小子”,而只有我自己清楚地明白,有多少個日夜裡,我抱著生平最最討厭的物理書啃到凌晨兩點,連電路圖的並聯串聯都搞不懂的我愣是爲了一個小小的電阻畫了無數遍的電路圖;立體幾何做了一遍又一遍。
高考的時候,我的物理果然很給面子的沒有給我的成績拉分,我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傲嬌地走進了S市這所重點大學的大門。
去學校報到的那天,儘管我以“我已經長大了,要有自己的自由”這樣在別人聽來特別爛的藉口阻止老爸和我一起去學校,其實就爲了自己能一路慢慢的欣賞風景,可還是沒有阻擋老爸想時時刻刻保護閨女的決心:“不行!給你說多少遍了,你長得太引人注目了,我怕哪個不懷好意的跟蹤你,再把你擄走了,到時候你媽問我要顰顰,我去哪再找一個一模一樣的如花似玉的大閨女去!”
我登時一頓白眼拋給了老爸:“老頭,不帶這樣損閨女的啊!我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擄走?您還把這當梁山呢?”
“那也不行,反正你媽讓我要時刻不離半步左右!”真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頭,知道把我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我最忌憚的人。
我於是就向正在廚房做早餐的老媽求救:“媽,我都多大了,你們就給我一點自由吧,我自己也能順利辦完入學手續的,你們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不行,我都已經被你幾句甜言蜜語給繞進去了,不陪你報到了,你不能再把你爸給甩下來了,反正我都說了,這是佈置給他的任務,完不成任務你們倆都別回來見我!”老媽一邊切著洋蔥,一邊頭也不擡地說道。
我鬱悶的一頭栽進了沙發裡,看著老爸在一旁幸災樂禍,一副“你就是甩不掉我”的得意樣子,我的心底一聲哀嚎。唉,我的“自由之旅”就這樣泡湯了!
吃過早飯,我和老爸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雖然我家和學校在一個城市,卻是一個最南,一個最北,要去學校的話,是要橫穿大半個S市的了。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顛簸,我們終於來到了學校,剛下車,便被陽光刺睜不開眼,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大學”幾個鮮活的大字。老爸對我說道:“你在附近別亂走,我去幫你辦手續。”我點了點頭,便跟著老爸走進了學校的大門。
看著老爸滿頭大汗、跑前跑後地,爲我辦理入學手續,我就找了一個乾淨的石凳坐了下來,也是,既然他老人家不怕辛苦不怕累把活全攬了過去,我倒落個清閒,倒不如趁著這難得的間隙好好欣賞一下未來要陪伴我四年的校園。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盛夏的校園永遠都是一副生命力茂盛的樣子,碧綠如翠的竹子,高大挺拔的法國梧桐,空氣中還夾雜著稀稀落落的蟬鳴,陽光透過茂盛的枝葉直直地照射在操場裡的草坪上,角落裡,小橋邊,人工湖旁開滿了各色不不知名的小花,摻雜在一起,煞是好看。不知道我在這個校園裡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呢?會不會有一段浪漫而令人難忘的際遇......
“你好,同學,請問這裡有人坐嗎?介不介意我坐在這裡?”我正神遊太空,想象著自己也許會很美好的未來的大學時光,一個溫和的男生便在耳邊響了起來,生生地把我從想象中拉回到了現實裡。
我剛一擡頭,一個掛著笑容的臉便湊到了我面前,我不禁又多看了兩眼,180cm的個頭,白色的T恤衫,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膚色黝黑,想來也是一位球類運動愛好者。這位“疑似球類愛好者”看到我在打量他,又向我笑了一下,如沐浴春風,露出了一口白牙:“同學,我有這麼好看嗎?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聽到他這樣問,我不禁侷促了起來,鼻翼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沒......沒有人,你......你坐吧。”
話一說完,我就懊惱地想咬掉我的舌頭,什麼嘛,關鍵時刻掉鏈子。他卻似乎沒有看見我的緊張感一樣,徑自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你是大一的學妹?”看我低著頭的緊張樣子,他主動開口搭話道。
“嗯。”爲了防止出現剛纔的錯誤,我決定不再回應他。
“入學手續辦完了嗎?需要我幫忙嗎?”看我一直拽著自己的衣角沒有說話,他又忍不住說道。
“不用,謝謝。”我決定不再理會他,媽媽說不要隨隨便便接受男孩子的搭訕,我可是家教很嚴的。
大概是看到我不好接近,他也不吭聲了。我開始閉目養神起來,快要昏昏欲睡之時,聽到他說:“我同學喊我呢,我要走了。你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我睜開眼睛,向報名的地方望了望,老爸已經辦好手續往這邊走過來了,便對他微笑了一下:“不用了,謝謝你了。”
“那好吧,我們有緣再見。”他起開身,朝著向他招手的同學走去。我看他走開了,於是,也起開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很多年以後回想起來,我才明白,也許我們從一開始的相遇便註定了以後的結局,彷彿兩條交叉的直線,奔向各自不同的方向,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