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古以菱不過是府上的一個養女罷了,大夫人去世後,看她可憐一直讓她白吃白喝白住。嫡女身份是大夫人生前太要強,亂封的,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怎麼能做嫡女?連姓都不一樣能做嫡女嗎?”丞相說得振振有詞,一點愧色沒有。
“可是古以菱古小姐也是太后冊封的郡主啊,身份豈是月香能比?”國公大人聽得氣不打一處出。
“是郡主,那爲何要鳩佔鵲巢霸佔著丞相府的一切?死賴著不走,月香纔是丞相府真正的小姐,只是因爲這孩子太懂事,一直害怕府上負擔太重,所以才委屈自己。”
“不要臉的私生子。”許多夫人小聲罵了。丞相這話那在場的夫人姨娘小妾全都不認同,畢竟,每個家庭都討厭私生子。
古以菱親耳聽到這些話還是難以置信了,這些年被一直被她們甜言蜜語挽留在丞相府居住,如今竟然成爲這般說辭,事實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扇過來打臉。
連你的命都想拿了的人,哪裡是偶然的惡,人性的惡不可低估。
“唉,丞相大人,古姑娘白吃白喝了嗎?她治病的封賞就足以養活她自己,還有很多剩餘。”國公大人搖頭,“她播撒了丞相府的好名聲,如今被人說成鳩佔鵲巢,看來多年的真心終究是不值得。”
丞相看大多數人都不出聲,可是這國公大人偏偏處處針對,心裡暗暗記了仇,以後定要報復。
“月香已經懷了龍種,無論她有什麼罪過,都可以免去一切刑罰!”太子突然宣佈著。
“那你對古以菱如何交代?”戰王眼光又冷又冰,充滿仇恨,如果眼光可以殺人,太子已經萬箭穿心。
“厚葬唄,能怎樣?”太子對上戰王的目光,眼中挑釁。
“反正她和本王也沒有拜堂,要不寫個墓碑,戰王之妻,算本王成人之美了。”太子一身紅衣,襯托得臉色蒼白,痞子般的言語,嘴歪斜到右耳根了,看著真是爛人一個。
眼瞎啦,怎麼會嫁給他的。古以菱想著,上上輩子沒有和他同房過,可是也覺得他長得還算翩翩公子,一張臉也很帥氣。現在再看怎麼自己這般眼瞎。
這月香上輩有沒有代替她拜堂,她不知道,因爲她燒傷後被暗衛救到了二皇子府上去了。她在二皇子府上有個院子,以前住過幾年。不過她第二天就從二皇子府上離開回太子府了。
太子如今當衆說月香懷了龍種,按照上上世,月香的確是和茹書蝶同時生了小孩,那如此看來茹書蝶現在也有身孕了。
上輩子他們一直沒有當面和她撕破臉過,總是好言好語欺騙,今兒看到這情景好像在意料之中,又好像在意料之外。
親情,愛情,友情,還有恩情,今天一天都遭遇了背叛。其實早就是一場陰謀不是嗎?
古以菱見太子和丞相的態度如此,實在是寒了心。自己這些年沒有傷害她們分毫,反而處處幫襯,如今得到這樣的結果。
“太子,你不覺得你今天的表現完全不符合太子的身份,反而像一個不學無術目無禮法的下流之輩!”戰王冷聲斥責。
“誰下流了?不是你們闖進來揭了新娘的紅蓋頭能有這些事嗎?本王的地盤,你們來鬧事,你們還有理了?來人把這不請自來的人,轟出去!”
太子府的侍衛聽令,就要趕人。
戰王的兩個手下瞬間對壘了這十人,讓他們不能上前。
戰王的手下實力強很多,畢竟是精英武者。
“你把古以菱交出來,我們就走!”戰王逼著要人。
“你憑什麼來要人?”太子眼神陰鷙。
“古以菱可是本王籍冊上的人,本王當然是她的家長,作爲她唯一的家長,不來要人嗎?”
衆人覺得這話對了,古以菱雖然是個孤女,可是她是二皇子在外地撿回來的,而且身份是上在了二皇子的籍冊上。
當年不知道京城多少女子羨慕她可以成爲二皇子戶籍冊上的人,而且她還住在二皇子府上,這近水樓臺先得月,多少人想和她換啊。可是她年紀太小,不知道怎麼就認爲二皇子把她拐賣來的,就恨上二皇子了。
不管古以菱和二皇子關係如何,在大封國的律法中,二皇子的確是她的直系親屬。
“發生意外死了!本王交代清楚了吧。這水火無情,二皇子節哀順變吧。”太子盯著二皇子,冷血中還有一絲戲謔,“本王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可是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嫁給本王,怎麼辦呢?”
“她死在了嫁給本王的路上,想必她也是高興的,無論她做人還是做鬼,她都不可能選擇你,不是嗎?”
太子囂張地看著二皇子。
全場都鴉雀無聲了,畢竟這場戲太出人意料了,太子無論說得多麼過分,他沒有觸犯法紀,而月香懷了龍種也可以免除處罰。古以菱是白死了。白死了也只是一種不幸,可是人都死了,才聽見別人的喪盡天良的真心話,你要嫁的人對你根本無情,值不值得?這真的是人間慘案!
古以菱究竟喜歡太子多少,大家並不清楚,因爲他們從來沒有在衆人面前成雙成對秀過恩愛,從坊間傳聞來看,倒是因爲古以菱和茹書蝶交好,聽從了茹書蝶的建議,一同嫁給太子。
就算沒有恩愛,那至少也彼此客氣尊敬吧。
如今看來怎麼這般氣死過人,打破認知的不是見識多廣,而是不被知曉的被迫揭曉了出來。
戰王如果不來,大家都以爲古以菱歡歡喜喜嫁給了太子。
如今呢?古以菱死了,她的感情還被噴得一文不值!
太子的婚禮無法剎車,他在衆人心中的形象也一落千丈,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
就算他沒有侵害到這些人的利益,不過人心都有桿秤,太子今日對古以菱是背信棄義,明日對其他人就有可能用同樣手段。
戰王控制住怒氣,宣佈:“本王府上郡主古以菱,向太后祈求太后懿旨,定下婚期,欲嫁太子爲妃。今日本是太后指定的大喜之日,奈何太子府內姘頭下藥縱火,殺害郡主。太子放任火勢奪命,卻還娶姘頭爲妃,頂替古以菱頭銜。今本王宣佈取消郡主婚約,帶郡主回府,從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戰王問了在場的各位:“各位大人,本王謝謝你們給郡主的薄面,來參加她的婚禮。只是事到如今,也還請各位做個見證,本王和郡主都不想辜負太后的美意,可是事情的發展出人意料,郡主大難不死,已經與太子取消婚約,各位給郡主的禮品和禮金,記得取回,本王改日必定設宴答謝!”
“你這話什麼意思?來的人都是來參加本太子的婚宴的,你古以菱的身份能與本太子相提並論?收的禮品當然在全部歸太子府,你難道還能來取走一部分?”
“好狗血,這人損完了,開始護財了。”古以菱覺得自己都出戲了,真心地感慨了一句。
糰子公主的童聲又響了起來:“我送了一個玉如意,我要拿回去的,因爲古姐姐以前治好了我的厭食癥,我才把我最喜歡的玉如意來送了。現在不是古姐姐的婚禮,我就要拿回去。”
九皇子不嫌棄事大,也表態了:“本王送了一張銀票,本王待會就去把銀票作廢,因爲古姑娘治好了本王的咳嗽,本王來給銀票是變相給診金的。”
兩人牽了頭,好多人都開始悄悄埋怨了:“不是想著報古姑娘恩情,哪裡會送這麼多東西呢。”
不過其他人沒有糰子公主和九皇子的膽子,不敢直接討要。
“既然太子和我古以菱婚約解除了,橋歸橋路歸路,太后的封賞都是給我的,那我要拿走了!”古以菱不想再糾纏了,自己上上輩子可是被欺騙得團團轉,重生歸來終於知道自己一直在幫殺自己的人賺錢持家,去異國做人質,甚至最後代替茹書蝶上了絞刑架,一想這些都不想在和這些人渣多呆一分鐘一秒鐘了。
蠢不蠢?這麼渣的人,完全變相控制了自己的人生。自己其實也有問題。如此識人不清。
“太子,把嫁妝清點一下,我要走了。該帶走的我都要帶走,特別是太后賜的。”古以菱淡淡提出要求。
“咦?原來這是古姑娘?”衆人都吃驚不小。
是覺得旁邊這人太不倫不類,蓬頭垢面,卻裹著戰王的披風。
太子嘴角一歪,滿滿的邪氣:“原來是你!你嫁給本王卻裹著別人的披風,果然風評有問題。本王如果娶了你,還不是青青的草原?”
“喜服被燒得殘破不全了,難道還能露出來?”古以菱用手提了提披風,黑色的火燒破的衣物露了個大概。
“這婚是你悔的,憑什麼拿走嫁妝?”太子無賴的嘴臉。
蠢不蠢?這麼渣的人,完全變相控制了自己的人生。自己其實也有問題。如此識人不清。
“太子,把嫁妝清點一下,我要走了。該帶走的我都要帶走,特別是太后賜的。”古以菱淡淡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