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菲兒疲倦的扔下皮包,慵懶的躺著沙發上,心情無限的低迷,29歲高齡的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對自己的人生說什麼,真的很想罵人“fuck”。
她除了說這句都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沮喪!又失業了,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周圍身邊一起畢業的朋友同學,無論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現如今混的都還算可以。再不濟女人也可以找個飯票嫁了,哪怕這個飯票沒那麼長久。在男女比例失調的時代只要是個女人,活的,只要不是長的堪比恐龍應該都能把自己嫁出去吧!
可她到好,想當年雖不是校花第一但也能排上前十吧,但愣就是沒有人追求。曾經她的一個女同學好奇的問一個男同學,人家很坦率的告訴她,說她身上有種讓人敬而遠之的氣質,類似“只可遠觀,不 可褻玩焉”,這話說的搞得她很仙,但事實是餘菲兒不是仙,是黴。
從小到大,只要跟她粘上邊的大事,都會讓人意外連連。中考進考場才突發闌尾炎,連卷子都沒碰到就被送到醫院,錯過了進入重點高中的機會,虧的爸爸的朋友是普通高中的校長給開了天窗,不然高中都沒有機會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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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那次給力,最少碰到了卷子卻因爲前座同學癲癇病發硬把生物卷子給撕毀了,等到混亂送醫之後老師發現重新給了她一份卷子也只答了一半,在監考老師同情的目光下結束了自己最重要的大考。本來餘菲兒蟬聯年級第一,進入重點大學沒有問題,這下她不但沒有考上她理想中的軍醫大學還成爲學校的話題,校長伯伯很是同情的讓她再考一年,父母也都鼓勵她再讀一年,但她實在是覺得自己的運氣太好買彩票都沒有這麼準的嘞!
恰好她的成績被一所外省普通二本學校的中醫康復專業入取,她在衆人惋惜的目光中踏上了南下的列車。本以爲換了風水,就再也不會黴吧!但結果是不,依舊是讓人跌破眼球。
四年大學她收穫最多的就是錯號,什麼“雨跌”“黴蛋”“千秋百折”,因爲但凡是餘菲兒參加的活動,一定會下雨,只要下雨跟餘菲兒共用雨傘的同學一定會摔跟頭,而且必須骨折!不在牀上趟個十天半個月都不可能,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注意,南方本就多雨雨天摔跟頭也正常,而且餘菲兒是康復專業的班花(康復專業一共三個女生),人又開朗,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嬌小可愛,下雨天忘帶雨傘共用雨傘是接近美女最好的藉口。
但架不住躺下的數量太多,即使大家想前仆後繼也得考慮一下躺下的煎熬,哪怕他們學的是醫學,哪怕你骨折也會有人及時處理。當然這也讓餘菲兒這個名字響遍學校每個角落,直接導致她變成孤家寡人一枚。尤其是下雨天,同學們一定會離她三尺開外,就怕惹火上身,好在她心裡承受力比較好,不然真是會有心裡陰影。不過凡事都會有例外,這個人就是她的好朋友賀巧巧。
賀巧巧是她的舍友,正兒八經的江南美女,飄逸的長髮,白裡透紅的肌膚,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江南美女少有的一米七的身高。只要不開口會迷倒一堆男同胞,但一說話美女形象瞬間坍塌,一口流利的東北話,一股豪邁的東北勁。
賀巧巧的爺爺是軍醫,年輕的時候隨部隊到處走,後來駐紮東北,賀巧巧的奶奶帶著她父親和大伯留在江南的故鄉。等到她爺爺想接孩子團聚時賀爸爸和賀伯伯都開始上高中了,因爲擔心兒子換了環境影響學業只能放棄,賀爺爺心裡總是覺得虧欠兩個兒子,後來賀巧巧母親在她一歲的時候車禍過世了,賀爺爺擔心兒子無暇照顧女兒便將賀巧巧接到身邊生活。
也許因爲對兒子的愧疚和心疼孫女從小就沒了母親,賀爺爺對賀巧巧是十分的溺愛,直接導致賀巧巧成了軍區家屬大院裡的野霸王,假小子。淘氣不說,野性十足,下河游泳,上山打鳥,樹上掏鳥蛋,捅野蜂窩,逮到個蛤蟆能直接下油鍋!
最關鍵的是賀巧巧從小長的就可愛,呆萌,小嘴特別甜,軍區大院裡面的長輩特別喜歡她,每次犯錯或者被小夥伴告狀最終都會逃脫。
等到賀爸爸從喪妻之痛中走出來時賀巧巧已經六歲了,心疼女兒還來不及哪能嚴厲管教呢,就這樣賀巧巧即使換了水土也沒有丟棄她的豪邁和東北普通話。
餘菲兒常常不能理解一個六歲的孩子換了環境很容易丟失口音和改變生活習性,這件事怎麼就沒有發生在賀巧巧身上呢?每次她問賀巧巧,賀巧巧總是撫弄她的長髮拋著媚眼說“姐姐就是爲了遇到你呀,我就是爲你而生的!”。
弄的餘菲兒每次都會一陣惡寒,再三強調“我真的不是蕾絲,求放過!”。
餘菲兒能認識賀巧巧也是因爲她的“千秋百折”,俗套的橋段:賀巧巧聽說了餘菲兒的光輝歷史,便非要在下雨天同行,最終沒有逃過“黴蛋”的黴,左腳摔骨折了。
不同的是從此賀巧巧便纏上了餘菲兒,上課求送,下課求接,吃飯求買,去廁所求扶。餘菲兒本著舍友同胞的友愛和樂於助人的精神,從此便再也甩不開賀巧巧了。兩個人便從舍友直接升級成閨蜜,鐵桿好友。
大三時,餘菲兒的母親突發腦溢血,經過搶救和賀巧巧爺爺的幫助終於保住了性命,但也喪失了體力勞動的能力,考慮到菲兒的弟弟正在讀高中,餘菲兒還沒有畢業父親便將家裡的生意交給菲兒的舅舅打理。
自己專心照顧老婆,好景不長,在餘菲兒正準備讀軍醫大研究生的時候,弟弟餘景賀打來電話告訴姐姐舅舅霸佔了家裡的生意,爸爸被氣住院,媽媽癱瘓了。
連夜坐上飛機趕回家裡,等回到家裡,母親看著她淚流滿面,緊握她的手一直重複著說“做夢也沒想到你舅舅會這樣,怎麼能這樣呢!”!
安撫好了母親後她去醫院的時候才被告知父親腦部刺激受損,陷入昏迷可能醒的過來也可能一直昏迷下去。
舅舅表示可憐她跟弟弟扔下了十萬塊錢便摟著舅媽離開了醫院,而那十萬塊錢對爸爸的病只是杯水車薪,賀巧巧聽說此事連夜帶著賀爸爸趕過來,賀爸爸跟醫生交流過後給的建議是“盡人事,聽天命”。
對餘菲兒來說,這六個字有太多的可能,也太沉重,但她知道她不想放棄,她腦海裡浮現的是父親抱著她讀書的場景,是父親送她南下的背影,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笑聲。
弟弟哭著問她,“姐姐,你說我們家還能不能好了,你說爸媽怎麼辦,你說舅舅怎麼變成這樣!”那一刻對餘菲兒來說,太過痛苦,痛苦的從內心深處冒著苦水,她覺得是自己的膽汁倒流,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弟弟,因爲二十幾年她即使倒黴可卻活在愛的世界裡,父母的愛,家人的愛,而此刻這些愛全部消散,留下的是沉重和未知。
她當時只知道一件事就是安撫母親,千萬不能讓母親倒下,要讓弟弟繼續讀書,她需要挑起生活的擔子。
家裡的生意以前一直是父母在打理,餘菲兒只知道家裡做的是裝修生意,其他一概不知,現在舅舅全部霸爲己有,相當於斷了家裡收入,爸爸住院的費用,母親的藥費,弟弟的學費,現在她除了舅舅扔下的十萬塊,家裡是否還有其他存款,全部不清楚。
如何跟母親說父親的狀況,纔是當時最大的難題!
但等到她回到家裡才發現母親已經知道了,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柔弱,非常冷靜的帶著淚告訴她“你舅舅已經來過了,我知道你爸爸現在昏迷,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家裡現在賬戶上已經沒錢了,因爲之前你舅舅說要買裝修材料,你爸爸照顧我沒有去公司覈對寫了授權書讓財務直接撥款給他了,你知道我和你爸爸的裝修生意攤子鋪的很大,壓錢厲害的很,這些外債現在全都被你舅舅霸佔了,因爲你爸爸的印章授權文件現在他全有,而且只要對外聲稱你爸病了,這些錢就全是他的了,菲兒,現在我們只剩下家裡這套別墅和市內一間門市,就算全部賣掉都不知道夠不夠你爸的醫藥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