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裡元日晚宴就要舉辦了。全部書院的老師及學生都會參加這次盛宴。一來可以熱鬧一番,二來可以解學子的思鄉之苦,晚宴分爲歌舞,武藝切磋、吟詩作對等。歌舞主要是要女生準備,武藝切磋則爲男生。吟詩作對方面則是全員共同參與。
王芩自拜師後就一直晨昏定省的去給明月請安。雲廷也每天去給姑母請安,兩人每日都能相見,但沒有說過幾句話。這日明月突然叫住兩人談及元旦晚宴之事。“半月後就是元日。書院會舉辦宴會。各位先生都會參加。書院想要我紫竹軒出個節目。我正在苦惱。不知你們有什麼好意見。”明月問道。“王姑娘才貌雙全,又爲姑母嫡傳弟子。她可代表紫竹軒出演。”雲廷對明月說道。“對呀,我都忘了芩兒了。芩兒你可願替爲師出演?”明月高興的問道。“徒兒才疏學淺,怕有辱師門。令師傅蒙羞。”“芩兒自謙了。爲師知道你的本事。就替師傅演吧。至於演什麼你自己決定。需要什麼,爲師替你準備。”王芩見不好推辭便應道:“徒兒遵命。”明月不由看向兩人。“還有廷兒與芩兒以後不必太過生疏。以兄妹相稱即可”明月補充說道。“是師傅,”“是姑母。”兩人同時應道。
兩人行禮退下,一起離開紫竹軒,兩人一道走著,雲廷見王芩沉默不語便開口道:“不知芩妹妹可想好演什麼了沒有。”王芩一驚,突然想到剛纔師傅說的話。便答道:“雲廷哥哥,我還沒想好。不知要準備什麼。” “妹妹可會歌舞”雲廷問道。“略懂一二,不算精進。”
“無妨,宴會乃娛樂之用,不是比賽。無須精妙。只需娛樂即可。”雲廷安慰道。
“多謝廷哥哥提點。那芩兒先行離開了。”
王芩回到寢室便召來兩位好友,共同商量表演什麼。“我們就表演歌舞吧。我來爲你撫琴”。劉萱突然說道。“可我不會樂器呀,”若雪難爲的答道。“你可以爲我唱賦呀。”王芩忙安慰說道。她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要跳什麼舞,撫什麼曲,唱什麼賦。
袁穎聽說王芩要在宴會上表演節目,便自告奮勇向院方報名,也要表演歌舞。並讓嫣然與顏敏幫忙。此二人都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個爲其彈琵琶,一個爲其撫琴。可謂天作之合。
宴會當日,所有人都盛裝出席。個個風流倜儻,盛世美顏。宴會廳內佈置十分華麗。美味佳餚,珍饈美酒應有盡有。宴會開始,首先各位先生落座上席,學子們行禮後再依次落座。司業崔先生致辭,恭賀新春,衆人共同舉杯祝願。宴會開始。袁穎先打頭陣,想要一鳴驚人,她一身綵衣,精緻妝發,美麗動人。嫣然提手撫琴。顏敏彈奏琵琶。在燈光下隨音樂翩翩起舞,綵衣隨風飄動,優美的舞姿加上他的美貌。美如天仙。讓人不禁心生愛慕。一舞畢,滿堂喝彩。袁穎滿臉驕傲。
王芩換裝自後臺出,只見他一身羅衣,髮髻高聳,妝容精美,美如仙子。劉萱起手撫琴,若雪起唱:“”黃初三年,餘朝京師,還濟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對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賦。其辭曰:
餘從京域,言歸東藩。背伊闕,越轘轅,經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傾,車殆馬煩。爾乃稅駕乎蘅皋,秣駟乎芝田,容與乎陽林,流眄乎洛川。於是精移神駭,忽焉思散。俯則末察,仰以殊觀,睹一麗人,於巖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爾有覿於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豔也!”只見王芩時而擡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她的身影,翩若驚鴻,宛若游龍,簡直就是洛神本人。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一氣合成。王芩一曲洛神賦驚豔衆人。衆人都拍手叫好。先生們都羨慕明月收了個好徒弟。誰都沒發現她的腳已經鮮血直流。原來有人在她的舞鞋內放了東西,王芩強忍著疼痛走下了臺,回到後殿,便摔在了地上。雲廷看到王芩路過的地方有血跡便慌忙感至後殿。發現王芩已暈倒在地。他慌忙抱起王芩直奔醫館,血已經浸溼了她的舞鞋。“醫師救命!”他輕輕將王芩放在塌上。醫師緩緩爲其脫下鞋子,腳上早已血肉模糊。突然鞋中滾落數顆小小的東西。此物圓圓小小的,用力便會彈出刺刀。設計的十分巧妙。可想而知,王芩每跳一下,都是錐心之痛。是誰那麼狠毒要殘害王芩。雲廷憤怒沉思著。醫師忙爲其止血,包紮。疼痛讓王芩醒了過來。醫師感慨:“姑娘真是命大,再拖半刻時辰,這雙腳恐怕是廢了。真是可憐這如花樣年紀要受這般苦楚。”王芩疼的滿臉抽搐。淚水與汗水直流。若雪和劉萱返還樂器後來後殿找王芩。沒發現王芩,只見滿地血跡。擔心不已。便隨血跡尋至到醫館。看到受傷的王芩,悲痛不已。“芩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的那麼重。”劉萱看到地上的銅釘,恍然大悟說道:“是有人故意害芩兒。心腸怎會這樣歹毒。”若雪聽罷,滿臉怒色,“我去找諸葛先生,定要讓她查查這是誰幹的喪心病狂之事。”說著便向外走去。王芩強忍疼痛起身阻止。“雪兒別去,今日元日佳節,萬不能打擾師傅。”後疼痛的叫了起來。若雪心疼的趕快回來。上前安慰。“我不去了,你別動了。我聽你的我不去了。”
晚會上,袁穎淡定的吃著酒宴。一侍女來到她身邊耳語片刻後,只見她滿臉得意,與嫣然顏敏觥籌交錯,十分高興,洋洋得意。
謝辰接到消息,飛奔至醫館。只見雲廷獨自站在門外。謝辰哪還顧得上禮法,直接就要進門探望。雲廷一把拉住了他,“謝兄留步。芩兒已經服藥剛睡了。”謝辰聽罷忙問道,“芩兒傷的很重吧?她是不是很痛?到底是誰幹的?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一拳打到立柱上。傷心的跌坐在地上。
不時,王芩又被疼醒了。謝辰與雲廷聞聲急忙進屋。謝辰看到王芩慘白的臉,悲從心生,轉頭落淚。“辰哥哥,我已經沒事了,不必擔心。”王芩輕聲安慰道。又對若雪、劉萱說道:“雪兒、萱兒此處多有不便,你們扶我回寢室吧。”“你的腳不可以的。我來揹你吧。”劉萱說道。“”對,我們揹你”。雪兒哭道。兩人慢慢掀開被子,只見王芩的腳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腫的像個大糉子。哪還能走路呀。謝辰見狀,一把抱起王芩說道:“我送你們回去。”王芩忙說道。“辰哥哥不可呀。”謝辰不管王芩的話,抱著她一路奔向寢室方向。劉萱若雪慌忙緊跟其後。只有雲廷還在屋內,他默默撿起王芩的鞋襪及地上的銅釘。向紫竹軒走去。
宴會在一片祥和中結束了,明月一直沒看見王芩等人,整晚都不盡興,覺得這些孩子也太沒規矩了。竟無故離席了。還有些生氣。回到紫竹軒,進門後看到了雲廷,剛想責備,便看到雲廷手裡的東西,王芩的鞋襪,不僅心中一驚。雲廷訴說了今晚的事。明月潸然淚下說道,“芩兒這孩子這是太傻了,何必爲了我的虛名,不顧自己姓命呢。”“姑母大可寬心,芩兒現已無大礙,靜養些時日便會好了。”雲廷安慰道。夜深了,雲廷離開了紫竹軒。明月自知太晚了,不便再去看王芩,決定明天再去探望。
程景等人發現王芩被謝辰抱了回來。不明所以。慌忙向前迎接,進門後謝辰輕輕把王芩放到牀上。替王芩蓋好了被子。坐在了王芩的牀邊。香兒娟兒急忙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麼受傷了。”程景擔心的看著王芩。若雪拉過他們至門外訴說了今天晚宴之事。香兒娟兒便哭了起來,“那個黑心肝的害了我家姑娘。要是我家相爺知道,非殺了他不可。”香兒哭著說道。程景氣的緊握寶劍,滿眼淚花。王芩聽見哭聲,便讓他們進來。吩咐道:“此事你們不要告知父親、母親,及哥哥,特別是哥哥。他要知道了。定會把學院翻個底朝天,勢必要找到害我之人。書院乃當朝聖地,不容有毀。你們絕不能向相府提及此事。”程景等人心有不甘,但又不能不聽王芩的話,只能委屈應下。王芩又對謝辰說道:“辰哥哥也請你保密,不能讓我母親知道,她身體不好。知道了會吃不消的。”謝辰低聲應道,“好,我都聽芩兒的。芩兒要好好養傷。莫要擔心別的了。”王芩點點頭,慢慢睡前。王芩睡了,衆人都依次離去。留香兒,娟兒在旁陪伴。程景在門外默默站著,心痛不已,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