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股消毒水味,我猛的睜開眼,眼前只有一片白色,難道,我是到天堂了嗎?
耳邊傳來說話聲,還有抽泣的聲音,可是這個聲音怎麼這麼像丁欽欽啊。
“淼淼,淼淼,都怪我,你怎麼能丟下我啊,淼淼......”
就是丁欽欽!
我手一掀,原來眼前是蓋著的白布。
“啊!淼淼!”丁欽欽大叫一聲,隨後抱住我又哭又笑的。
這時我身邊圍上來三個人,有兩個人舉槍對著我,他們都穿著黑色西裝。
我慢慢坐起來,才發現我還躺在樓下,也就是我摔下來的地方,身上蓋著白布,我捂著胸口咳了兩聲,嗓子幹得有些說不出話。
仔細看了看旁邊穿黑色西裝的人,是兩男一女,拿著槍對著我的是一個女的和一個揹著消毒箱的男的,另一個男的扯了扯手上的白手套,示意那兩人放下手槍,隨後他走到我旁邊蹲下來,輕聲說道:“林淼,對嗎?”
我點點頭。
他又說道:“我們是物業的,我叫許澤,你現在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我搖搖頭。
他繼續說道:“你知道你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嚥了咽口水,嗓子裡有些血腥味,有些費力的說道:“我......從樓上掉下來了。”
“嗯,是你朋友打物業電話聯繫我們的,事情的經過我們也已經瞭解了,我先送你和你朋友回去休息,具體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談。”他沒有再繼續追問,隨後又看像旁邊的女生,“尤潔,幫她檢查一下身體。”
“是。”
丁欽欽扶著我,許澤送我們到了家門口,我頭有些暈,只是恍惚看到許澤遞了一張紙條給丁欽欽,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麼,等我們進了家門,他便離開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到臥室並躺上牀的,只覺得好睏,丁欽欽在我旁邊抱著我,輕輕的拍著我的肩膀。
半夢半醒中,我似乎又看到了李露露那張猙獰的臉,有些夢魘了,伴隨著自己的抽泣。
“沒事了沒事了,我在呢,別怕。”丁欽欽抱緊了我。
這一夜黑暗又漫長。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了,我一隻手搭在額頭上,窗簾裡透過的陽光讓我清醒了不少,這時丁欽欽從客廳走進來。
“淼淼,你醒啦,我做了早餐,你慢慢收拾起來,不用著急,我先去廚房了哈。”
“好。”我雙手撐著牀坐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全身沒有不適的地方,看了看胸口的皮膚,竟然癒合了。
來到客廳,丁欽欽正從廚房端早餐出來,“淼淼,我煮了皮蛋瘦肉粥,你快坐,等涼一會再吃。”
我用勺子攪拌著粥,腦袋裡有無數個問題想問,丁欽欽看出了我的疑惑,說道:“淼淼,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其實我也有很多疑問,但是你也不要胡思亂想,等會吃完飯許澤會過來,我們問他就好了。”
“許澤?”我停下攪拌粥的勺子。
“你忘記啦,昨天晚上送我們回來的許澤啊,還好你家茶幾下有你們小區物業中心的名片,記得上次報警後,來的也是物業的人,所以昨天一著急就給物業打了電話,幸好你現在沒事了。”丁欽欽一邊喝著粥一邊說道。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這才記起昨天掉下樓後發生的事。
丁欽欽看我在發呆,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嘿,都叫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快喝粥。對了,說到許澤,昨天他還給我們留了聯繫電話呢。”說完她便起身從茶幾上拿過來一團鄒鄒巴巴的紙,“昨天光顧著照顧你了,就隨手把它扔到茶幾上了,嘿嘿。”
我打開紙團,上面寫著許澤的名字和聯繫電話。
吃完飯,我來到客臥門口,吸了一口氣打開門,屋裡的血跡已經被清洗過了,牀上的四件套也被換過,屋裡還有一股淡淡的梔子花的味道。
這時丁欽欽也走了進來,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放心,房間已經被我打掃過了,不會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的,我還在房間裡噴了香水呢,哈哈。”
我轉過身抱住丁欽欽,“欽欽,謝謝你。”
丁欽欽拍了拍我的後背,“好啦好啦,都過去啦。”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丁欽欽趕忙鬆開我,“應該是許澤,他昨天送我們回來的時候就說今天午飯後會過來。”
丁欽欽開了門,我站在她身後,門外只有許澤一個人,他穿著一身休閒裝,昨天沒有仔細看他,今天才看清他身材挺拔,面部俊秀,有種大學生的氣質。
“不介意穿鞋套吧,我們家沒有多的男士拖鞋了。”丁欽欽招呼著許澤進來。
“沒關係。”許澤接過鞋套。
許澤進來後,我和丁欽欽坐在沙發上,許澤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林淼,今天我過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情況。”許澤的聲音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我愣了一下,“我的情況?”
“是的,昨天晚上你從樓上掉下去後,你記不記得你自己是怎麼醒過來的?”許澤問道。
我搖搖頭,“我只記得我是怎麼掉下去的,然後一睜眼就醒過來了。”
許澤十指交叉著,隨後拿出手機,將手機遞到我面前,“這是3月19號凌晨1點40左右,以及19號晚上9點半左右在你家樓層拍到的監控畫面。”
我和丁欽欽向前湊近看著手機上的監控視頻,3月19號凌晨1點40的視頻是一個虛晃的人影在我家門口徘徊,看不清臉,也看不清是男是女,讓人震驚的是他用鑰匙開了我家的門,我想起那晚聽到的兩聲扭動門把手的聲音,原來是這個人在開我家被反鎖的門的聲音,那一晚經歷的事不是夢,或許那晚我真的被人割喉了。3月19號晚上9點半的視頻就是那個外賣員了,只是視頻的後半段多了兩個人,一個是許澤,一個應該是昨天拿槍對著我的那個女生,視頻裡許澤和那個女生從電梯裡出來後,拿出一把銀色的手槍對著外賣員開了兩槍,但是開槍是沒有聲音的,手槍裡發出的也不是子彈,而是一束銀白色的光,隨後外賣員痛苦的倒在地上,手指用力的撓抓著我家的門,隨即變成了一灘清水,許澤和那個女生走後不久,電梯裡出來一個揹著消毒箱的人,或許是昨天另一個拿槍對著我的男生,他用消毒箱向地上的清水噴去,隨後地上就什麼痕跡也沒有了。
看完監控視頻,我有更多的疑問了。
還沒等我開口問,許澤再次說道:“昨天那個叫林露露的女孩已經確定是感染了,她的家人在五天前的一場車禍中喪生,感染會消耗她自身的能量,所以昨天她纔想吃掉你的心臟。”
“這麼刺激的嗎?”丁欽欽拍了拍腿。
“感染?感染什麼,病毒嗎?真的像電影裡那樣,有喪屍了嗎?”我心裡突然有些憤怒。
許澤低了下頭,拿回手機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但是林淼,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訴你,昨天晚上你掉下樓,我們趕到後發現你和李露露都已經失去生命體徵,李露露已經被我們處理了,但是你,卻活過來了,並且身上沒有一點損傷,3月19日凌晨,想必那次你也經歷了一次死亡,我想,你的身體或許有自動癒合,並且復活的能力。”
丁欽欽有些興奮的看著我,“淼淼,你是有超能力了。”
我有些不解,“不可能,我那天確實是經歷過一次死亡,但是那天醒來後,周圍也沒有血跡,還有,19號凌晨開我家門的那個人,你們確定他的身份了嗎?我不管是不是什麼超能力,但是許澤,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會發生這一切?”
許澤停頓了,用著十分堅定的眼神看著我,說道:“那個人的身份暫時還沒有確定,我知道你們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接受這些事,但是這個世界已經發生改變了。這些事情的發生,對於我來說是習以爲常的事了,只是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可以復活的人,很多事情我也還沒有弄明白,唯一能確定的一點,就是這個世界叫‘縫隙’,但是不管在哪裡,好好活著纔是最重要的。”說完許澤便起身準備離開,“今天打擾你們了,晚上九點半後不要再出門,鎖緊門窗,那些被感染的人九點半後就會異變,有什麼異常就撥打我們物業服務中心的電話,或者,給我打電話也可以。”
“好的好的。”丁欽欽點頭。
送走許澤後,我還在回想許澤剛纔講的那些話,這時,手機裡siri的女聲響起。
“歡迎來到‘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