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家地理位置飄遠,司機在藍家開了好多年的車,也是頭一回跟著來這麼難走的路,抵達目的地的時候他擦著額頭的冷汗,直直坐在駕駛位上沒敢動。
家裡的少爺出事了,他也怕,這會車剛抵達項家門口,便瞧見有人從別墅裡走出來。
藍父推門下去,唐寶兒見狀握著手機也下車了。
他們倆都下去了,藍母心裡緊張,坐也不可能坐的住了,掰著門把也要下去,被唐寶兒一手按住了,“您在車上等就好,以防萬一?!?
“不行,我也要去?!?
“媽!”唐寶兒加重力道,抿著紅脣深深睨她一眼,“這時候不是耍脾氣的時候,誰能知道里頭有什麼?我們都聯繫不到外面的,留你在車上是有必須的?!?
唐寶兒一番話說的很輕,不時回頭打量著那道門的情況。
藍母慢慢沒了掙扎,鬆開手,雙脣蠕動道:“那,那有什麼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知道了?!?
鬆手走了兩步,驀然地又想起了什麼事,轉身回到車側,低聲叮囑著人:“記住,一個小時後我們要沒出來就報警,其他的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報了警就離開這裡,明白嗎?”
最後那句話她加重語氣,秀氣的眉頭緊鎖,囑咐好這人後才放心離開。
眼瞧著人從瞳仁裡逐漸縮小,藍母心中一陣喟嘆,打一開始她就瞧不上唐寶兒,哪哪都入不了她的眼,架不住兒子喜歡,她氣還沒消乾淨,結果出了這一檔子事兒來。
如今事事都由她在處理,想起來自愧不如。
罷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又何必管那麼多呢?
“太太。”
正想的出神,司機一聲叫喚喚回她的思緒,收回視線落在司機身上,揉著酸漲的眉心,道:“怎麼了?”
“要不要先把車開到隱秘一些的地方去?”
聞言,藍母下意識打量起周邊的情況。
他們停車的位置正是對著項家大門停,遠看過去還不像那麼一回事,主要也沒發覺有什麼違和感,這下經人一提醒她一下就覺得刺眼了,立馬讓司機把車調頭開走,停在一個稍微偏僻的地方。
想了想,又給唐寶兒發了條微信,告訴她他們停車的位置變了。
看到微信的時候,唐寶兒正好剛和項雯碰著面,女人一身藕粉色連衣裙,栗色捲髮慵懶垂在胸前,和唐寶兒四目相對那一瞬間眼底閃過訝異。
很快,她藏下那抹訝異,紅脣勾起一道淺笑,“來接誰回去?”
“我老公,藍程海?!?
“哦?”
項雯驚訝挑了挑秀眉,冷豔的小臉逐漸浮現幾捋笑意,一直以來都以爲這人和褚航天之間還有不清不楚的牽扯,眼下忽然聽見她喊藍程海一聲老公,心緩緩歸位,卻也沒同她說話,轉身低聲吩咐身邊的女傭幾句話。
“明白了?!?
女傭一眼掃過唐寶兒,面無表情回了她一句。
項雯交代了一系列的事,已經先走了。
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女傭來到唐寶兒身側,略想了一會,冰冷冷的臉扭過去對著她,道:“項小姐吩咐我帶你先去用餐。”
頓了片刻,她又問向身後的藍父,“一起嗎?”
唐寶兒:“......”
這項家小姐真是怪癖,自己把人扣著不放不說,眼下他們過來要人她不僅不惱怒,還大擺宴席的請他們吃飯?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蹙眉想了想,耳聽女傭又開始催促,抿脣拒絕了,“不了,你還是幫我把程海喊下來吧?!?
“項小姐說了,不吃飯就等著吧。”
“......”
霸王條款?
項雯未免也太霸道幾分了!
因爲被強行安排了一場早餐,唐寶兒接下來的臉都是冷冰冰的,對項家的人就沒露出個好臉色來,索性陪同他們的那名女傭也一樣,面無表情,別人說一句她答一句,兩個冰塊湊到一起挺引人注目的。
項少爺回來時家裡就是這麼個畫面,他爲人儒雅,路過她們身側時腳步微頓,趁著女傭去廚房的那點間隙喊住唐寶兒。
“什麼事?”
因爲一個項雯,放眼整個項家她都討厭上了,故而這人喊她的時候她煩的不行,硬邦邦回了一句,沒聽見他的下文,扭過頭繼續發呆。
不比項雯,項彥打小就是討人喜的樣貌,哪知道自己一片好心想幫幫這人,結果卻發現這人對自己好像有點誤會?
方纔她回頭時,眼裡明顯閃過厭惡。
項彥抿緊薄脣,走了幾步又折身回來,“你有什麼需要我幫的嗎?”
對於家裡那個妹妹他一項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事,只知道家中隔三差五就出現一些陌生的面孔,問了幾次也沒給他個解釋,時間久了他也懶得參與進來,一直都住在外頭。
今天回來純粹想取點東西走,結果一進門就碰見這兩張陌生又熟悉的臉,直覺告訴他這兩人應該需要幫助。
“你能幫我什麼?”
順著目光看去,唐寶兒抿著問了這話。
項彥一下愣住了,好半天不曉得該怎麼接話,他目光清澈乾淨,看人時總喜歡直勾勾的盯著,眼下被唐寶兒反問一句,略皺著眉,沉默起來。
一個二十多歲的人了,也就被自個那一句話給說的有幾分羞赧,唐寶兒脣角微勾,“我老公被你妹妹軟禁了,能幫我放他出來嗎?”
“......”
軟禁別人老公?
項彥俊臉一閃而過的錯愕,繼而沉聲道:“她不會做這種事。”
“是嗎?”唐寶兒起身走到他身側,冷笑了下,指著樓頂:“那你知道她是幹什麼的嗎?”
江彥薄脣緊抿,一語不發。
這麼些年他對項雯的所作所爲不算清楚,卻也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麼怪癖,只是不曾問過,眼下冷不丁聽到唐寶兒包含譏諷的一句話,他心尖猛一縮,本能逃避。
唐寶兒卻不準備放過人,步步緊逼,嘴角的冷笑越發陰森,那幾句話幾乎是從牙關裡蹦出來的,“她有收集男模的癖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