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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翠衣戲白衣,獨眼虎上門

林曦剎時間想要轉頭,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無法動彈了,如同石化了一般,連動一根手指都沒法做到。

她心中不可遏制地涌現出恐慌的情緒——她隨身攜帶的法寶,足以剋制六階之下的絕大部分邪祟陰靈,卻全然沒有察覺身後那名輕笑之人的存在,反被此人輕易制住,只能說明,此人的修爲至少在七階「陰神」境界之上!

“嘻嘻,你身邊那條煩人的老黑狗應該不會窺探你的夢境吧?哎呀呀,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我纔有機會跟你單獨談談哩!”

那人的聲音十分中性,既有男子的雄渾,也兼具女子的輕柔——這肯定不是他真正的嗓音。

林曦從此人說話的語氣判斷出,這傢伙是個女子的概率更大一些。

她腦子裡迅速轉過好幾個念頭——

這個鬼祟之夢,看似是爲江晨而設,原來真正目的其實是引誘本小姐入夢嗎?

江晨在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一個被利用的棋子,還是與此人合謀的同夥?

此人知曉我的身份,仍敢對我出手,背後的勢力絕非尋常。

是來自高家的警示敲打,還是薛家親友和青冥殿的報復?

“你是什麼人,想跟我談什麼?”林曦想要問出這句話,卻無法張口出聲。

最令她擔心的事發生了——此人根本不打算用語言跟她交談,而是直接付諸行動。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如一具扯線木偶般,僵硬而呆板地做出令她極爲羞憤的動作來。

她的右手慢慢擡起,五根手指顫抖地勾起了衣衫的繫帶。

江晨這時發覺林曦的表現不太對勁,問道:“林姑娘,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他難道沒有察覺到我背後的那人?’林曦心中無比慌亂。

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人還好,她猜到背後之人是個女子,受此捉弄固然屈辱,還在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可現在有個少年男子在面前,這種丟人現眼的舉動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咬著嘴脣,滿懷惶惑之情,手腳不聽使喚,心中又氣又怒,暗暗發誓若讓她知道誰敢如此戲弄自己,非要將之大卸八塊不可!

江晨疑惑地看著她的動作:“林姑娘,現在很熱嗎?”

這句誠懇的問話在此刻的林曦聽來卻有一種調笑的味道,她眼眸裡立即多了幾分惱意,覺得這小子大概也許跟背後那人是一夥的?

林曦的手指不聽使喚地繼續動作,她急得想要跳腳,卻連眨一下眼睛都沒法做到。

江晨看得有些發怔,暗想這姑娘白天一副秀雅端莊的樣子,想不到在夢裡這麼放得開……這裡夜風颳骨,她難道不怕冷嗎?

她這是要勾引本少俠?

在夢裡的話,應該算是……神交?

儘管這是在夢裡,儘管她跟本少俠也算有點交情,儘管她長得很漂亮……可在這種荒郊野外,也不太合適吧?

江晨這樣想著,後退兩步,義正辭嚴地道:“林姑娘,你別這樣,這裡風大,小心著涼了!”

林曦又羞又恨,恨不得一頭撞死麪前這個該死的傢伙。她清亮的眸子裡露出乞求的神色,蒙上了一層煙霧,淚光瑩瑩閃爍。

江晨意識到了不對,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

一陣冷風恰在此時刮過荒原,吹亂了草叢和矮樹,拂過江晨的面頰,也讓他腦門一涼。

剎那的恍惚間,一個熟悉的身影躍入眼簾,然後,江晨驀然驚醒過來。

淚水終於從林曦的眼眶裡滑落下來,她的身軀如白影幻像般開始虛化,破碎成點點光斑消散在空中,只留下淡淡的梅花馨香,在江晨鼻翼環繞。

江晨望著那滴淚水落在地上,悵然若失。

另一個淡綠色的嬌俏身影走到近前,嘻嘻一笑:“伱明明很想伸手接住那滴眼淚,最後爲何又放棄了?”

此人一襲翠衣,面容精緻,甜美的笑容如同夜晚的精靈,正是桃花刺客。

江晨眼神一冷,肅聲道:“原來是你搞的鬼。”

翠衣少女揹著雙手,用撒嬌般輕柔俏皮的嗓音說道:“別誤會,前面的那些鬼鬼祟祟的東西跟我沒關係,我只在旁邊湊熱鬧,最後看到你們倆郎有情妾有意的,順手幫你們撮合一下而已。怎麼,難道你不滿意嗎?”

江晨冷冷地道:“你以爲只要力量高人一等,就能像高高在上的神佛那樣,隨意操縱玩弄別人了嗎?”

“噢——現在又怪我啦?”翠衣少女拖長了語調,“可你剛纔大飽眼福的時候,並不像是很難受、很抗拒的樣子啊?”

江晨氣勢一窒。

耳邊又聽翠衣少女道:“昨天我就說了,你若對她有意思,就跟我演一場英雄救美的戲,保準你輕鬆俘獲美人芳心。可是你呢,還抱著那套迂腐無聊的道學先生的想法,遲遲下不了決心。現在一飽眼福了,也該開竅了吧!如何,要不要跟我合作,穩賺不賠的哦?”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少女的眼眸一瞬間變得極爲幽深,嫣然微笑:“放心,我想要得到的東西,與你無關。”

“那就是跟林姑娘有關?”江晨看著她,沉聲道,“我只能說抱歉了,我不想介入你們的糾葛!”

“是不願意,還是有什麼顧慮?不妨說來聽聽。”

“我從不指望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而且,我不喜歡你的手段。你不妨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倘若別人也這麼對你,你會是什麼感受?”

翠衣少女眼皮眨動兩下,語氣輕描淡寫:“這沒什麼。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如果有人這麼對付我,我接招便是。”

“說得輕巧!那假如說,剛纔被玩弄的人是你,你讓我大飽眼福了,難道你覺得也沒什麼嗎?”

翠衣少女有些意外地擡起頭來,細長的眼眸瞇起,端詳著江晨神色。

良久,她脣角的弧度愈發明顯了,悠悠地道:“你是在調戲我嗎?”

她語調中並沒有不悅之意,卻讓江晨本能地覺得危險。如同站在海嘯來臨前的海邊,莫名就覺得毛骨悚然。

江晨緩緩道:“你也感覺到難受了吧?我只想告訴你,我跟林姑娘無冤無仇,也不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她……”

翠衣少女伸出一根手指,打斷江晨:“我不想聽這些大道理!我現在就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在我和林曦之間,你一定要騙一個人的話,你選擇騙誰?”

“啊?”

“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一定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對吧?”

“慢著,我爲什麼一定要騙人?”

“別跑題,快點給我答案。我和林曦,你選哪個?”翠衣少女略微歪著頭,明眸流盼,笑意盈盈。

誰又能知道,她就是帶著那副天真純淨的笑容,用那隻白玉般的纖手葬送了多少亡魂!

江晨沉吟道:“我可以兩個都不選嗎?”

“好小子,很有種嘛!”少女臉上的笑容愈發歡快,眼睛瞇成了月牙兒,目光似乎不經意地盯住了江晨咽喉部位,輕柔地道:“看來,不給你一點苦頭是不行的了……”

江晨繃緊了神經,他知道眼前歡笑著的少女隨時可能化身爲惡魔,所以精神高度集中,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少女的左手在右腕上輕輕拂過,移到肘部,停了停,又劃下來。

漫不經心的姿態,好像只是在拂去衣袖上的灰塵,但江晨看出這是她將要暴起發難的前兆。

如果是現實中,「桃花刺客」出手奪命,罕有人能接她一招半式,江晨當然也不例外。

但此刻是在夢裡,一切皆有可能,江晨甚至懷著隱隱的興奮,期待與「桃花刺客」一戰。

上一回是在不知她身份的情況下,與她化身的「萬妖宮主」打得難分難解。

這一回,我能否克服心中的恐懼,再度成爲她的對手,甚至戰而勝之?

一陣涼風吹來,撩亂了少女的髮絲。

就在江晨緊張地注視下,那隻象徵死亡的白玉右手終於緩緩舉起來,伸到臉頰旁,將被風吹亂的髮絲撥正。

江晨的身體剎時繃得極緊,如一張拉滿弦的弓,隨時準備發出雷霆一擊。

然而少女忽然輕輕一笑,右手又垂了下來,莞爾道:“看你緊張的,是不是以爲我真的會對你出手?”

“你不會嗎?”

“當然不會。我這個人言而有信,說好不找你麻煩的,哪怕你剛纔調戲了我,我還是決定原諒你。”

“那我謝謝你……”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不等江晨回答,翠衣少女捂嘴打了個呵欠,眼神變得朦朧:“困了,先睡一覺,過幾天再來找你吧……”

話音餘韻飄蕩遠去,她的身影眨眼消失無蹤。

隨後,周圍荒野的景色便開始扭曲,彷彿幕布被撕碎,一片一片破滅消散。

幕布後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席捲過來,將江晨的意識裹入其中,然後他猛一睜眼,發現正站在大街上,剛剛從噩夢中驚醒。

月光如水,長夜未央。

遠方間或傳來一聲狗吠,也有夜不歸宿的浪蕩子從街頭走過的腳步聲。

江晨恍惚片刻,對比夢中情景,終於確定自己又回到了人世間。

夢裡所見所聞,都歷歷在目,翠衣少女清靈的笑聲彷彿猶在耳畔。

她說的那一番話,究竟有幾分認真?

且先睡一覺,明日再作計較。

江晨原路返回,神魂歸位,輾轉須臾,伴隨著輕緩的吐納,沉入無夢之睡眠。

這一覺睡得十分踏實,直到次日中午,他隱約聽到有人在門外說話,才悠然醒來,只覺神清氣爽,昨日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他聽見徐虎丘站在門外稟報:“小姐,獨眼虎從百花樓出發,帶了宋幫一百多號人往這邊趕來!”

門外響起高小姐的聲音:“這個獨眼虎是什麼來頭,跟我們有仇嗎?”

徐虎丘道:“昨天江少俠幹掉的那夥盜賊裡面,有個吹笛子的宋老頭,是宋幫的首領,他有一個養子,外號「獨眼虎」,聽說昨天喝多了酒,在勾欄裡躺了一天,所以沒跟宋老頭一起,今天早上才睡醒,這會兒定是找江少俠尋仇來了。”

高小姐問:“這傢伙武藝如何?”

“此人武藝不俗,五階「洗髓」境界,刀法純熟,位列「西遼五虎」之一,是江少俠的勁敵。”徐虎丘語氣頗爲凝重。

“你怎麼不早說!昨天我們就該趁他爛醉如泥的時候,把他一刀咔嚓了,免得留下這麼多後患!”

“小姐恕罪,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俺一時沒想起來……”

“沒用的東西!你先出去應付那獨眼虎,我叫江晨起牀!”

獨眼虎來得極快。

江晨剛洗漱下樓,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囂吵鬧的聲音,夾雜著一聲聲叱罵呼嘯,有許多人踏著急促的腳步往這邊靠過來。

兩聲慘叫響起,守在門外的幾個幫衆沒怎麼抵擋就被人宰掉了。

緊接著“轟隆”一響,酒樓小半邊牆壁竟被人一腳踹塌了,惹來大堂裡一片驚呼。

“哪個狗雜種害了我義父,給老子滾出來!”外面傳來獨眼虎嘶啞的吼聲,來勢洶洶,震得酒樓裡桌椅嗡嗡顫抖。

黑沙幫衆嚇得面無人色,紛紛直往後縮。

徐虎丘躲在門口觀望,被退回來的幫衆擠得連連向後。

他回頭喚了一聲:“江少俠來了嗎?”

江晨走到桌邊坐下,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嘴裡,邊嚼邊道:“你跟獨眼虎說,我還沒吃早飯,你讓他先等等,彆著急,我吃完飯就出去。”

“呃,好……”

獨眼虎在外面繼續叫囂,酒樓門口已被一幫面貌兇悍的漢子圍得水泄不通,鼓譟聲陣陣刺耳。

徐虎丘擠過去說了幾句什麼,淹沒在衆多惡漢的辱罵聲中,還差點中了暗器。

徐虎丘狼狽地退回來,向江晨回稟:“他不肯, 說少俠若再不出去,他就要殺進來了!”

江晨端坐椅子上,喝了一口湯,道:“外面人太多了,你讓那個獨眼虎一個人進來,我要跟他單挑!”

徐虎丘這回學聰明瞭,沒有親自出去,而是找了一個幫衆替自己傳話。

那個倒黴的幫衆很快用一聲慘叫傳達了獨眼虎的回答。

徐虎丘據此稟報:“少俠,他還是不肯!”

江晨道:“既然沒膽進來,那就等我吃完飯再說。”

獨眼虎的叫罵接連傳來,徐虎丘聽了一會兒,臉色微變:“他說江少俠若再不出去,他就要放火燒樓了!”

“讓他燒!”坐在江晨身邊的高小姐揮了揮手,“天塌下來也得等江晨吃完飯!”

徐虎丘頓時有些著慌,這家酒樓是他最大的本錢,苦心經營許久纔有現在的規模,要是被一把火燒了,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更讓他心虛的是,他本來就覺得江晨的勝算不大——畢竟對方位列“西遼五虎”,獨眼虎雖然在五虎中排名墊底,可也是貨真價實的五階「洗髓」高手。

江少俠雖然曾經接了「惡煞虎」燕大爺三掌,可比武切磋是一回事,生死相搏又是另一回事,獨眼虎可不會跟江少俠講規矩。

而且獨眼虎這廝一貫衝動魯莽,很可能不認高小姐的身份,殺了江晨也就算了,萬一這傢伙殺得性起,把千嬌萬貴的高小姐一併砍了,那徐某人只有隱姓埋名遠走大漠了。

地窖裡有一條通往西街的密道,要不,趕緊溜出去給柴公子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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